第一章 倒计时
刀尖刺破顾沉舟衬衫的瞬间，一滴血珠沿着银刃滚落，在他胸口洇出暗红的花。
“宿主，这是最后一次循环。”
系统的机械音在脑中炸开，刺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若再失败，你将被彻底抹杀。 ”
我盯着他喉结上那颗痣——那是前九次循环里，我吻过千万次的坐标。
第七次循环爆炸时，我用身体替他挡住飞溅的玻璃；第四次循环暴雨夜，我替他饮下那杯掺着氰化物的红酒；第九次循环的天台，我拽着他一起坠向车流时，最后看到的仍是这颗痣。
“年年，你舍不得的。”
他轻笑，呼吸拂过我颤抖的睫毛。
白檀香混着血腥气钻进鼻腔，这味道和第六次循环的婚房一模一样。
那天他掀开我的头纱，指尖抚过我颈动脉时也这样笑：
“你真适合穿婚纱。”
然后一刀贯穿我的心脏。
鲜血喷溅在水晶吊灯上时，我听见宾客的尖叫变成电子杂音，整个婚礼现场像故障的全息投影般扭曲消散。
地下室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像巨兽在黑暗深处磨牙。
我知道那里藏着什么——第三次循环时，我摸黑爬进通风管，透过栅格看到三十个圆柱形玻璃罐。
1号循环体穿着染血的婚纱，胸口插着婚礼当天的水晶匕首；6号被剥去皮肤，机械骨骼上焊着“失败品”钢印；最近的9号悬浮在福尔马林里，脊椎展开成金属蝶翼，钉满闪烁的数据线。
它们的脸全是我，却又都不是我。
“你的心跳快了。”
他指尖按在我腕动脉，代码纹路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说谎时总这样。 ”
落地窗外暴雨倾盆，蓝绣球在狂风里碎成紫色的雪。
那是他为我种的花。
第七次循环的婚礼上，他捧着这样的花束对我说“我愿意”，却在宾客掌声中把匕首送进我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