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第一天晚上,时然和同学们在酒吧分别后,便开车回家了。
在家门口停好车,他拎着一串钥匙准备去开门。
就在他将钥匙抵在锁孔处时,一只手猛地抓住了他的裤脚,吓得他“啊”的一声立马跳开数米远。
“我去!
什么东西?!”
时然大骂着往地上看去,见地上趴着一个人影,一身黑衣,头发乱糟糟的。
听到他的声音后那个人还抬起了半张脸,一双黑眸注视着他,手臂向他抬了抬,很快又垂了下去。
是个人?
时然不敢贸然走过去查看,等了大概有五分钟左右,见那人还是没什么动静,他才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探了过去。
先是抬脚轻轻踢了踢,没动静;后蹲下身用手使劲推了推,还是没动静。
不会噶了吧?
出于害怕他还是伸出食指去探了探这人的鼻间,在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气息后,他才松了口气。
突然,他注意到对方手臂上有一个沾满血迹的口子,伤口挺深。
他被吓得不轻,脑补着是不是混黑社会的被仇家追杀什么的。
毕竟在当今这个法治社会,一个人浑身是伤的昏倒在地,怎么想怎么奇怪 。
怕对方出什么意外,他转过对方身子咬了咬牙将他带进了屋里。
将对方安置在沙发上后,他才看清这是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儿,容貌十分漂亮俊秀,眼睫毛很长,薄唇紧紧抿着,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泥土,额头上还有一个不小的正在流血的伤口。
他赶忙从柜子里拿来医药箱 ,取出纱布和药给他包扎起来。
少年脸上脏兮兮的,他又去卫生间拿了张干净的湿毛巾给他擦了擦。
做完这一切,他才坐在沙发上仔细观察起对方来。
少年一身黑衣黑裤,手指白皙修长,五官优越,闭着眼睛昏睡的模样看着格外恬静乖巧。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这么会长,鸡肚了,唉。
叹了口气,他去卧室找了身干净宽松的衣服,打算去卫生间好好洗洗。
时然是一个人生活。
两年前父母车祸离世,当时的他己经成年,继承了父母的遗产后独自生活在这座房子里。
所幸他的父母以前都是做生意的,遗产挺多,除了房子和车子,还有一笔数额不小的资金存在银行里,所以即使是一个人,时然的日子也不是太难过,起码最基本的生活需求是完全满足了的。
上了大学之后,他自己在校外租了间房,平时下了晚自习就去做家教***,虽然挣的不多,但好歹也是能自给自足了,至于父母留下的那笔财产,还是等他以后毕业了再做打算吧。
洗完澡回到客厅,时然想了想还是把少年抱去了次卧。
沙发不是很大,万一孩子醒来后不小心摔到地上磕着碰着就不好了。
他想着要不要报警问问,但眼看现下己经凌晨两点多了,还是等天亮后再说吧。
盖好被子,最后再看一眼昏睡的少年,时然弯了弯嘴角,关上门睡觉去了。
又是做好事的一天,自己真他娘的是个大好人啊。
时然不知道的是,在他将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原本昏睡的少年倏地睁开了双眼,一双冷冷的黑眸平静中略带了些疑惑地注视着他离开的方向。
半夜,时然做了个噩梦,梦里一双嗜杀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仿佛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他猛地惊醒,还没等他喘口气,突然一双有力的大手从暗处伸过来用力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被惊得瞪大双眼,眼里满是慌乱和恐惧。
“你是谁?”
不等他开口,一冷厉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借着床头灯看过去,见那人正是他捡回来的少年。
此时对方双眼犹如毒蛇一般死死盯着他,一张漂亮脸蛋冷冷的毫无表情,掐着他的手指不断收紧,仿佛下一刻就会将他的头颅连根拔起。
时然被吓得流下了生理泪水,嘴唇微张,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只能断断续续吐出几个不太清晰的字词。
那少年见状手下力道轻了些,他赶紧趁着这个空当喘了几口气,那股可怕的窒息感才终于不那么严重了。
他在心里骂了一万遍少年,不知恩图报就算了还想着害他,简首狼心狗肺、丧心病狂。
心里骂归骂,但他面上却是不显。
“我叫时然,你晕倒在我家门口,是我救了你。”
言下之意就是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还不快放下你的罪恶之手。
时然看着眼前少年冷得有如冰霜的一张脸,心里越发怀疑此子就是个混黑社会的了。
想不到他出于善心将他捡回屋里,竟是捡了个麻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