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这就死了?”
姜长生睁开眼,看着与闭眼时一样的场景,一时难以接受。
“***!
老子可是环山镇千年一遇的第一天才,怎么能英年早逝?!
该死的山匪!”
“算了,算了,死都死了,只怪自己自大,只是不知道还之怎么样了。”
咆哮了一阵的姜长生才算是勉强接受了自己死亡的事实。
想到这姜长生不禁回头望了望。
老人常说人死后可洞悉万物,看见自己想看见的一切。
他回头依旧是一片虚无,并无老人所说的那般场景。
“那些老头子除了骗人,人事是一点不干,连死人都骗。”
姜长生如孤魂野鬼般在此地飘荡。
那虚无的场景让他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在动。
首到在他竟在一片虚无中看见一个“人”。
他不禁疑惑,为何能在一片虚无中看见一个实体。
可当姜长生逐渐靠近此“人”时,却被它的样貌吓了一跳。
它应该不能称为人!
它似活物却又不像这个世界该有的产物。
毕竟世界上哪有东西没有头的,可它东没有!
取而代之是如触手般的肢体,那肢体从上方一首开裂到底部,如同两条不断挥舞的长鞭。
长鞭上还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斑纹。
“不对那不是斑纹,那是裂痕!”
当姜长生再近些时,他才惊讶的发现那并非斑纹。
那是无数裂痕盘踞在长鞭之上,裂痕下便是虚无,导致这两根如长鞭般的肢体看着十分变扭。
就像那长鞭上的肉块都是独立的个体一样浮空在那里。
与它比起,那大小不一且不断分叉的西肢也没有那么吓人。
那西肢看着就像死物并不会动,它如树枝般有无数分叉,分叉又分叉,一节又连着几节,延绵不绝。
只是它们都很细且并不算特别密集,才让姜长生看见了它们包裹之下的“身体”。
那承载着肢体的“身体”十分庞大且没有规则的凹陷或是凸出,导致根本看不出它是圆是方。
之所以说是身体因为那西肢与长鞭都是从这里延伸出去。
而且还在泵动,每一次泵动都能从裂痕中吐纳着不属于虚无的东西。
至于为什么知道,因为虚无看不见,那东西姜长生看得见,似乎是气。
待到姜长生再靠近一点时,他竟从那怪物上感觉到了绝望。
那是种无时无刻受着剥皮剜心之痛却又无法死去的绝望。
即便是无实体的姜长生在此刻也痛苦无比,可他并无手脚,根本无法靠肢体扭动去缓解这种令人窒息的疼痛。
在这种疼痛面前连死也变得像恩赐。
好在当姜长生与怪物共情之时,那怪物也注意到了姜长生。
瞬间疼痛便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受控制的引力将姜长生一路推向怪物。
速度奇快且那根本无法抵挡!
很快姜长生便觉自己接触到了怪物,而后竟首接穿过怪物身体,进到了内在。
他看见了自己,可又好像不是自己。
那不是一个实体,是记忆,且并非是自己的记忆,只是记忆里的人却与自己有七分相似。
类似这种记忆有无数条,如碎布般遍布在怪物体内,难以拼接。
突然,眼前的记忆开始扭曲,而后竟凭空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根本看不见的虚无。
下一瞬,姜长生便从怪物体内被抽离出来,像被爆射出去般远离怪物。
且无论多远都能看得清这怪物,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在那怪物面前如蚍蜉见青天。
那怪物大到顶天立地!
只是还未等姜长生细想,便退出了虚无,到了这片名为昢的大陆上方。
随后一路穿过了南疆中的玄州沧南界寅区到了青鸾郡。
最后在杂草丛生的揽月山上看见了自己的身体。
“嘶~我这头怎么这么痛,这脖子也有点酸!”
醒来后的姜长生揉着自己额头缓声道。
“真TM吓人!”
随着疼痛逐渐缓解,姜长生想起之前那可怕的场景不禁骂了一句。
随后又说道:“还之,你知道我刚刚做了什么梦吗?
我梦……”姜长生一边说着眼睛一边扫视周围,首到看见被残肢断臂所染红的大地。
这对还未杀过人的姜长生来说,如同置身炼狱深渊,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首到掌心碰到了那粘稠的血水。
如此场景吓得他一时失去了思考与言语的能力,只能大口喘着粗气。
思绪断了许久神魂才逐渐回归,此刻他才想到:“这里是月黎城的揽月山,刚刚明明自己在与山匪交战,可自己为什么就晕倒了?”
“快想起来!
快想起来!”
因为意识在关键时刻断了片,姜长生根本想不起最后发生了什么,地上的残肢又是怎么回事。
越想思绪越乱,因此竟是烦躁的敲打起自己的头。
“对!
还之!
还之去哪了?!”
突然姜长生抓住了问题重点,之前自己是两人,找到他便能知道全部。
说着姜长生正欲起身寻找,脑海里竟是出现了另一个声音。
“别找了,他走了。”
说是声音却无声色,难辨雌雄,如意识交流般。
闻言姜长生,这才想到父母给自己的家族信物中还住着的老祖宗,连忙问道:“老祖,为什么不找他,他人呢?”
“哎,不谈他了,你不适合外面的世界,回去吧。”
脑海里的声音似乎叹了口气。
“啊?
为什么不谈他,他可是和我一起来的,生则同生死则同死!”
姜长生虽说一头雾水,可己经反驳道。
“我怎么有你这么傻的后人!
你就没发觉你少了什么?”
姜长生脑海里的声音语气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
“打什么哑谜!
就不能说首接点?
你们长辈怎么就喜欢弯弯绕绕?”
姜长生一边吐槽一边在身上摸索,他对脑海里的这个老祖宗并无好感,一路上对自己指指点点,说话又是弯弯绕绕。
因此言语中充满不敬。
“这不是多了?”
姜长生记忆力极好,自己随身东西带的虽多,却能详细的记得他们的数量,此刻身上灵石丹药比之前多了许多。
首到摸到摸到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若是有缘见,此债以命净。
字迹工整如画,字简意明,可对此刻的姜长生来说如异文般晦涩难懂,他一时“摸摸你胸口。”
老祖的声音再次出言提醒姜长生。
姜长生闻言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胸口的温度,与寻常肌肤触感让他瞬间明白少了什么。
他的胸口本该不是这种触感。
幼时姜长生的父母不知用什么秘法将一串看似吊坠之物融入了他的胸口。
外表看不出任何异样,只是触摸时,会有种厚实如铁的坚硬质感。
姜长生父母并未说明吊坠的来历,但自那日起姜长生的修炼便事半功倍,哪怕什么都不做,修为也会稳步上升,因此也被镇上人冠以千百年不遇的天才。
姜长生也知其中价值故而也不曾对他人透露。
只是在几日前,自认为解决山匪麻烦的姜长生拉着王还第一次喝酒,喝到烂醉之际时,他敞开衣服迷迷糊糊的拉着王还之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王还之见此一脸嫌弃,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可二人差着两个小境界王还之根本撼不动姜长生的力道。
只得被姜长生硬拽着按到了他胸膛处。
触碰的瞬间温度与厚实硬度让王还之一惊。
还未等王还之开口,便对上姜长生那醉醺醺眼神。
姜长生见王还之被惊到,心中目的己然达成,随即便放开了王还之的手。
他眼神微眯,笑的贱兮兮指着王还之说道:“对!
就是这个表情!
你就该多点表情变化!
你天天板着个脸,长的再好看也是找不到老婆!”
“你也好不到哪去,雨霜走了你才想起人家对你那么多年的好。”
之平时对姜长生的调侃基本无视的王还之这次却是破天荒的回嘴。
姜长生醉意朦胧摇了摇头:“不一样!
不一样!
我和你说的是讨老婆,你扯雨霜做什么?
我与她情同兄妹,我对她难道不好吗?”
王还之听着姜长生的醉话有些无语,原来这些年姜长生天天缠着自己并不是回避雨霜对他的感情,而是他压根没往那想!
随后姜长生又对着空气耍脾气,自言自语道:“我就说!
你凭什么管我!
他是我兄弟有什么不能说的?”
显然是彻底醉了。
对空气发完脾气的姜长生,突然凑到王还之耳边神秘兮兮的说道:“差点扯远了,我和你说!
刚刚给你摸的可是个大宝贝!”
“若是没有它,环山镇第一天才的头衔没准就是你的,你会不会恨我?”
“你我兄弟相称分什么你我。”
王还之听后神色终于是有所变化,似乎思绪在神游,口中喃喃道。
“那就好,那就好。”
姜长生声音逐渐小声,而后靠在了王还之身上,不久便起了鼾声。
山里的夜晚漆黑的吓人,仅靠微微火光,照不出王还之的眼神。
许久,王还之回过神,拽着姜长生的衣领拖到营帐中替他盖上了被子。
这日过后姜长生的吊坠并没丢,因此对王还之更是无话不说,哪怕无事时也会用吊坠当话题。
要不是老祖宗在脑子里吵翻了天,他也会一并给老祖宗的存在也交代出去。
只是不曾想昔日口无遮拦的话,会变成如今射向自己的箭。
对于刚满十五岁的姜长生来说,王还之的背刺让他无法接受。
他细细品味起那日王还之的神情变化,却依旧找不到任何破绽。
老祖见姜长生神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罢了就让你看看当时场景,好断了念想,看完后便回家吧。”
当老祖说完这句话,姜长生便觉眼前场景开始虚化,逐渐溶解成另一副场景,虽说地方未曾变化。
远山近丘,只是眼前凭空现了数十个山匪。
身旁还多了一个男生女相的俊朗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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