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大山上,坐落着几座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宫殿,海瑶族正在举行庄严肃穆的拜师典礼。
跪在男子身旁的小孩子扯了扯他的衣袖,“姑姑,我们真的要来这里拜师学艺吗?”
“嗯?”
男子眼神犀利地瞪了他一眼。
小孩吞咽了一下口水,“爹,我们真的要来这里拜师学艺吗?”
男子满意地点点头,小孩一脸生无可恋地看向前方台阶上站着的几位长老,又看着旁边虽然跪着,却悠闲好奇大量西方的老爹,觉得这辈子都完了。
学习这么伤身体,送我来干什么?
到了这里,以后要每天修炼、背书、早上鸡没醒就爬起来,晚上狗回窝还不睡,他这辈子原本平静乏味安稳幸福的人生,彻底被他老爹亲手毁了。
或者说,倒霉的人生本就是你无时无刻不发现别人的老公总是这么对你的胃口……突然人群中窸窸窣窣,好像有人注意到他们,指指点点,有声地有说有笑,“瞧,头一回看见有人带着儿子来拜师学艺的?”
“活久见活久见,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那还有茅房吃饭、厨房拉翔的呢,不稀奇。”
男子注意到人群中有人议论自己,倒也不生气,还转头微笑和他们打招呼,不过那些人反倒笑得更大声了。
笑声引来了一位严肃的长老,怒瞪他们表达自己的不满,一开口,声音沧桑嘶哑:“以后你们几人就去茅房吃饭。”
此话一出,几人不敢再笑,长老走到台阶上,打量了一遍跪着的新人,“拜师大典,正式开始。”
长老走到新弟子面前,一一念出他们的名字核对,走到男子和孩子面前说道:“酒獒,年十九,酒少河,年五岁。”
“酒少河”阴恻恻地转头看“酒獒”,“酒少河”?
这是什么狗名字?
“酒獒”感受到旁边炽热的心灵,赶忙正视前方,免得被烧伤。
山上呜呜响起号角声,拜师大典终于开始了,先是三跪九叩,再是三跪九叩,然后是三跪九叩……想不起来有多少繁文缛节,酒獒只知道过了很久很久,首到自己累得腿弯不下去,腰首不起来,眼睁不开心跳不动时才停止。
回到房间里休息,推开门,房间狭小昏暗,一股灰尘呛得人胸口闷。
而里面,一整个全锈钢破伤风某利亚战损版寝室。
住在这种地方,遗书写一半都被老鼠叼走了。
酒少河说道:“洞天学院的住宿就这条件?”
酒獒挥开灰尘,“谁叫你有条件能来上洞天学院,现在知道后悔了,该玩的时候早干嘛去了?”
这话说的……倒反天罡。
酒獒甩开脚上的鞋子,倒头就躺在没铺床的木板上。
酒少河三步并两步地走进来,一脚踢向酒獒挂在床边的小腿,“我真是服了!
你看你给你自己取了个什么名字,好歹是个獒吧?
你又看看你给我取的什么名字,酒少喝?
喝你mei!”
酒獒一翻身,整个人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酒少喝,是你老爹我对你健康生活的祝福。”
酒少河重拳捶在床上,火冒三丈:“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你嘛是身体虚弱的菜鸡,又菜又鸡贼,一爬到山上来都己经累死了,还骗我说是什么来摘蘑菇!”
酒獒气喘吁吁:“你……”酒少河转头对向另一边地上的一只猫:“你嘛就是一本正经在这里游山玩水,什么事也不干。”
酒獒气喘吁吁:“你呢?”
酒少河义愤填膺:“我嘛我除了跟着你们,我啥事也不懂干,所以我就只能跟着你们啊!”
酒獒气喘吁吁:“你……你……你……”狸花猫跳到桌面上,“让你来这里,是你爹的母亲的父亲的主意。”
“就是!”
酒獒爬起来,“又不是我要来这鸟地方,是你爹的母亲的父亲,也就是你奶奶的父亲,我的外爷让我送你来这里学艺的,我都是被你给牵连的,明白吗?
是你欠我的,老弟!”
狸花猫咳了咳:“辈分乱了。”
“是你欠我的,老儿子!”
酒少河嗤之以鼻:“这么简单的关系你都搞不懂,那是我外曾祖父,你个弱鸡!”
狸花猫:“有被误伤到。”
酒少河立马笑脸相迎,“白虎大人日理万机,哪里有空能想到这些,我说的都是针对他的。”
酒獒:“你个趋炎附势的小人!”
酒少河:“你个欺软怕硬的老登!”
酒少河指着门口:“你既然只是陪我来的,你当什么弟子,送完我你就下山啊!”
酒獒砸吧砸吧嘴:“我歇两天不成啊?”
酒少河打量着眼前这个能坐着就不会站着,能躺着就不会坐着,能捡免费的就绝对不会花钱,能在家睡觉绝对不会出门的老东西,轻轻笑了起来:“你不会是没钱了吧?
身无分文,哪里也去不了了是不是?”
酒獒下意识捂住自己的钱袋:“开玩笑呢,哥们腰缠万贯!”
酒少河背着手慢慢踱步,“走不了了,咱俩谁都走不了……”酒獒起身向外走去,酒少河突然大叫:“你去哪?”
酒獒挥了挥手,“你铺床,我到处逛逛,待会就回来。”
准确的说,他是出去想办法捞偏门,挣一笔路费回家,到时候留酒少河一个人在这里上学就行了。
酒獒己经十九岁了,年纪大了,得留点力气为后半生的幸福着想,压力少河背,享福他来追。
酒少河骂骂咧咧收拾被褥,来之前酒獒老爹收拾行李,他收拾了一摩尔的行李。
少河劝他少拿点,他还非得犟嘴,说去洞天学院要集训,这伞万一用呢?
这帽子万一用呢?
这雨神照片万一用呢……到山脚下的时候,发现得用人脚走到山上,这么多行李,铁脚板也撑不住啊!
下次知道老实了吗?
少河收拾完,转头一看,这才发现狸花猫也不见了。
酒獒走到蓝色玛瑙树底下,狸花猫从树冠跳到最下面的树枝上,坐在上面悠闲地舔爪子,一边看着酒獒。
酒獒问:“外爷叫我来这里到底是?”
狸花猫看着远方悬浮在半空的山,对酒獒说道:“必定有他的意思,九瑶,既来之,则安之吧。”
酒獒问:“你不管我吗?”
狸花猫歪头看他,“我不知道你外爷叫你来这干嘛,我自己也不需要你做什么,我管你什么?
如果我要办什么事的话,我会……”酒獒目光殷切起来,“你会叫我?”
“我会离你这种废柴远一点。”
酒獒咂咂嘴,“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可得想办法捞一笔钱,挣够路费就回家,这种鸟拉大屎的地方我一天也不想多待。”
狸花猫消失了。
酒獒冲它背影吐了吐舌头,臭猫,拽什么拽。
因有新来的弟子,洞天学院安排了引路的弟子,但是今天拜师大典太累,众人都回房歇息去了,基本没人出来逛,酒獒嗅到一丝机会的气息。
机会从来都留给有准备的人。
酒獒找到一位引路人,笑嘻嘻地与他称兄道弟,两人肩攀着肩,里里外外全都逛了一遍。
到最后两步路,人家说不看了不看了,酒獒非要拉着他逛完,那兄弟连连摆手,“我妹妹逛庙会都没你能逛,哥们真要吐了。”
酒獒眯眼看向天边的晚霞,“天气炎热,山里又潮湿,再走走,再走走散散热嘛!”
酒獒扶着小兄弟,硬生生把九九八十一个宫殿,九百八十一个屋前屋后和所有的小土坡小水沟全都看了一遍。
最后,那个可怜的小兄弟终于还是顶不住了,在河边嗷嗷吐,酒獒这才边摇头叹息边放开他,“唉,兄弟,再会再会,我先走一步。”
说着酒獒撂下他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回到房间饭也不吃了,倒头就是呼噜,酒少河很疑惑,姑姑……不对,老爹究竟要干嘛?
彩蛋:酒獒这个家伙挣钱的手段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他以前是去过别的学院的,当时在人家学院里倒被子卖。
“同窗,买被子吗?
我这个被子冬冷夏热哦!”
那学院里的弟子面无表情地问道:“那我买来干什么?
热天盖着热,冬天盖着冷。”
酒獒害羞地笑起来,“你不会夏天和冬天的时候不盖吗?”
……人和被子同时被撂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