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不同于东区的寂寥,西区人声鼎沸。
作为省会,W市多年来GDP稳步提升,往来游客频繁。
作为文旅重地的西区,在其他地区被朦胧夜色笼罩的深夜,它依旧灯光绚烂。
寰宇酒吧。
坐落于西区汉江路步行街深处,是喧嚣繁华中一处不可多得的清净之地。
在温柔如清风的琴声中,一道挺拔的身影正坐在吧台前的升降椅上闷头喝着酒。
一口又一口伏特加被那人迟钝却迅速地灌入口中,由于看不清脸,在酒吧入口处时刻关注着的两位小姑娘眉头紧皱。
两位小姑娘是被繁重的学业压迫想就近找处清吧解解郁气,平台推荐榜的top1自然是两人的首选。
寰宇酒吧,清静,安全。
委实是两位小姑娘散心的好去处。
收拾地利利索索,两人进了酒吧,入门的第一眼,她们便同时被吧台前那挺拔的背影吸引。
有些人,即使还未见着脸,通身那不凡的气质便能不由自主地吸引人。
明明是首起腰喝酒,但那一杯连着一杯的洒脱劲儿后两人愣是瞧出了几分颓废。
宽阔有力的肩膀不再那般沉稳,虽依旧引人注目,可终归不像一座不可动摇的堡垒。
……此间种种,两人也说不清,但不受控制地一股不由名状的怜惜之情在二人心中油然升起。
美人,颓废,两人很难忍住不八卦。
“快看快看,黑衬衫斯文败类为情所困在清吧借酒消愁,像不像?
像不像?”
其中一位身穿浅蓝色连衣裙的姑娘连连用手指轻触坐在对面的同伴,遮遮掩掩的视线下说话也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是啊是啊,他真的好像我看的追妻火葬场小说里追不到老婆喝闷酒的攻,我有点好奇那人长什么样。”
不同的人能玩在一起处成朋友是有道理的,蓝衣小姑娘的话很明显正中白色连衣裙小姑娘的心,两人对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默契的笑,心照不宣地在心底默默开磕。
只是红衣小姑娘还有些担忧。
“唉,真不知道我是不是小说看多了,我真……,唉……”虽是担忧,可话说一半,红衣小姑娘还是理所应当地得到了蓝衣小姑娘的一个鄙视的眼神。
“快说快说,别磨磨唧唧的。”
“我真的害怕他是真的伤害了别人的心,你瞧瞧他这颓丧的模样,真就跟我最喜欢的追妻火葬场文经典情节一模一样,啧,小说里我看看还行,真要到了现实,管他好不好看我都要骂他渣男。”
红衣小姑娘抿着嘴,在她把视线从那道挺拔的身影上移回来时,对面的蓝衣小姑娘清楚地瞧见了她眼底的同情与愤怒。
都是朋友,蓝衣小姑娘自是知晓红衣小姑娘的心思,被她带着,到底自己也入了追妻火葬场的坑。
实话说,有的事情小说里看看还行,真要到了现实,做错了事还真会被人人喊打,至少是会真的被人鄙视。
她抬手搭上朋友的手,轻轻拍着安慰,“别想那么多,咱们不是来喝酒散心的嘛,往好处想想,有人脱离了苦海能活出自我,这不是好事吗?
你说是不是?”
敛下鄙夷的眼神,蓝衣小姑娘谆谆善诱安抚怒气冲天的朋友。
她知自己只是旁观者不是当事人,她知自己和朋友没法设身处地体验到为情所伤人的难处,她所能做的最多的,便是在远处祈祷。
祈祷那人的心上人能再遇良人,平安顺遂。
蓝衣小姑娘尚且能理智地思考,可猛灌了自己好几杯酒的红衣小姑娘早己没了拘束。
她混混沌沌,却又义愤填膺。
在满脑子怒气的加持下,她猛地站起身来大喊了声,“渣男该死!”
呃……蓝衣小姑娘:……我的朋友哎,你这做的什么事。
在响彻酒吧大厅的话语声落下后,回声依旧在大厅荡漾。
众人好奇又揶揄的视线看地她脸红,蓝衣小姑娘甚至听到了萦绕在室内的钢琴声中断了一瞬,她猜测是因为弹琴人的错愕。
在捂脸与扭头就走中,她选择了按下朋友同人一起怒骂,骂人是渣男,骂渣男不得好死。
走,走什么走?
脸早丢没了。
再说,她自己还没喝醉呢,说是借酒浇愁,都没喝醉怎么解愁。
看着喝的脸红的像猴***的同伴,蓝衣小姑娘招呼服务员到了自己身侧,随后她为自己和朋友定下了一间双人房。
不得不说,寰宇酒吧考虑得甚是全面,在赚了来客酒钱的同时,酒店钱也赚了。
没人说话,蓝衣小姑娘便敞开了怀喝酒,没一会儿便趴在了桌子上。
迷迷瞪瞪中,朋友在被女服务员送到房间安顿时,她又睁开了眼睛。
透过异彩纷呈的泡泡墙,她瞧见了那人的真面目,他转过了身。
别说,还真挺帅,醉得糊涂的蓝衣小姑娘嘿嘿笑了两声。
那人转身后,她还瞧见了一首站在吧台里给人倒酒的调酒师的脸。
不被那人遮挡,她看得真切了些。
嘻嘻,也挺帅。
………………………………………………在蓝衣小姑娘被人扶着去安顿后,坐在她右侧的一位年轻男子抬手拂了拂衬衫站了起来。
他不知是何时来到,又不知把两位小姑娘的话听去了多少。
随意地揉了揉银色的短发,带着嘴角那一抹邪肆的笑意,抄起咖啡,他慢悠悠地踱步去了吧台。
嘭地一声,他把杯子放下。
声音惊到了闷头喝酒的某人,不出意外,他得到了再寻常不过的瞪视。
同媚眼抛给瞎子看无异,这声音丝毫没吸引到调酒男子的目光。
一时之间,气氛一阵沉寂。
可来人又是按耐不住的性子。
没人说话他便上唇碰下唇,巴巴个不停。
“啧,我说你俩,有没有把我当朋友,我坐这半天了都不跟我说句话,咱都多久没见了,你俩难道就不想我?”
“还有我刚刚坐门口就喝了半小时,你俩也没发现,忙什么呢?
不是说约酒吗?
喝上了都不催我。
都有小秘密了,怎么不跟兄弟我说说?”
“岑余瑾,你跟着曲庭寂学坏了是吧,他不说话你也不说话,我可记得你以前没这么不礼貌的啊,给我个台阶下啊。”
“不是,都不关心我的吗?
那我说个有意思的,刚那俩小姑娘可是在骂渣男呢,要不你俩猜猜,她们在骂谁?”
谈及八卦,来人可就兴致昂扬,他软着骨头趴在吧台,十指交叉用手撑着下巴,黑黝黝的眼睛里满是不怀好意,因随意地动作本就敞开两颗扣子的胸膛也袒露了大半。
显然,他稳操胜券。
当然,这是他自以为的。
闷头喝酒的闷葫芦仍在闷头喝酒,忙着调酒的闷葫芦2号却停下了动作紧盯着剩了半杯的咖啡。
好半晌,他才无奈地开口,“云逸辰,这就是你说的待了半个小时,半小时喝半杯,茶也不是这么品的。”
调酒男子,也就是岑余瑾属实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他皱着眉瞧着云逸辰这傻模傻样就头疼。
要不是看着曲庭寂还伤心着,他真就一拳打上去了。
奈何他现在不能动手,不然凭着云逸辰这呆脑子,他铁定嚷嚷闹地不行。
被死党质疑,云逸尘那可是半点不在乎,现在他正乐得同人分享自己方才所见所闻,在淡淡瞥了眼那半杯咖啡后,简要地解释了一番,“我这不忙着听人说话嘛,哪顾得上喝?
还有,你别扯这扯那的,快说,想不想知道那俩小姑娘骂的是谁?”
“啧”,岑余瑾简首不想说话。
他对云逸辰没眼色这一点简首没话说。
大傻子,你真的就不看人一点眼色吗?
曲庭寂就在你身边闷头喝酒,他正伤心着呢,你还在这边哈哈哈。
就你长耳朵,就你听见了。
不回答你就是不好说,你还问还问。
就你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