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天子明鉴,肃清朝野,诛杀奸臣!
陛下!
刘国公乃三朝元老怎会存有谋逆之心啊,求陛下明鉴!"郭太保声如洪钟,跪在正忠殿门外,不停的为前些日子被冠上谋逆的刘泰安求情。
门口的公公忍不住开口“大人,回去吧,陛下不会见你的,与其在这浪费时间,不如求求左相大人开恩从轻发落”话刚落音匍匐在地上的郭太保停止了高呼,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久跪让他的动作看起来有些滑稽,拍去褂子上的灰尘后他破口大骂道“他任不韪算个什么东西,刘泰安与我在先帝还在时便是肱股之臣,为了天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己,他一句话就要谋害有功之臣,天理何在!
要老朽求他,做梦!”“哼”听到郭山这番慷慨激昂的话,公公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身后就传来轻笑,郭太保身子一僵转过头眼前的男子身着浅绿色长袍,身形纤长,举止投足间透露着高雅清新的气质,面容更是绝色,不是他刚刚口中的任不韪又能是谁。
见郭山呆站在那,任不韪走进他身边,低下身子,一股幽香首往郭山鼻子里钻,却听见那人如同恶鬼般的低语“郭太保与刘国公交情当真是好,刘家才被查封一天,大人就前来陛下这里求情”说罢抬手扶了扶郭山歪了的官帽,手搭上他的肩膀,又附在耳边道:“只是大人要小心,帽子歪了不要紧,要是脑袋掉了……也就无暇顾及刘国公一家了”。
威胁!
这是***裸的威胁啊!郭太保气得脖子粗红,大声吼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郭太保误会本相了,我不做什么,只是诛杀奸臣罢了,哼哼”任不韪嗤笑一声从郭山身旁走过,门口的公公连忙请他进去而后者听见他的话后己经彻底站不住,跌坐在地嘴里不停喃喃着“亡了……亡了”。
而正忠殿内公公正领着任不韪前往静心室“陛下醒了多长时间”“回大人的话,陛下今天只醒了两个时辰”“那些妃嫔皇子都来看过了?”
“除了西皇子以外都来过了”“西皇子?”任不韪微皱眉头“不是早病死了么”“没呢,沈贵人生前的掌事李姑姑和一个叫小格的婢女在照顾,只是听说身体不好,生母不得宠没那多人在意”“既是皇子便一视同仁”“是”公公掀起门帘,任不韪抬脚进去,映入眼帘的是那堆得高高的奏折,而人们口中的天子睡在龙榻上,面色惨白,生气寥寥“都带走吧”“是”公公连忙抱起桌上的一叠奏折跟在任不韪身后朝廷上人尽皆知,皇帝沉迷于修仙问道日日服用来路不明的仙丹伤了根本,变得疯疯癫癫,无奈之下只好由二皇子代掌监国,可这实权却是在权倾朝野的左相任不韪身上,加上又派身边人照料皇帝,明曰关切,实为监视,朝堂上对此不满的大臣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左相之权可谓只手遮天左相府邸处北灵正等候在门口,远远地看见了从皇宫方向驶来的马车,等到马车驶进,车上的人下来后,她便迎了上去“大人,您可算回来了,宁小世子有要事相商己经等候多时了”北灵挽着任不韪进了府邸“让他候着”任不韪低声道“不要和他说我回来了”“好……”北灵应声,话音刚落,就传来急躁的声音;“任不韪!
你要去哪里!”
被逮了个正着,北灵紧张的握紧小手,却看见她家大人脸上泛起的笑意,一闪而过。
任不韪从容不迫的转过身拱手作揖“世子好雅兴,倒是有空来我的寒舍上坐坐,请随意看看,我还有事”。
他说完就要走,立马被叫住“任不韪!”
宁捷伸手抓住了任不韪的衣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松了手,一脸严肃首言不讳“你说得对,他确实有问题。”
“嗯”任不韪听完转头就走,任由宁捷百般呼喊也不停下脚步,留下他在后面抓耳挠腮“你不应该感到震惊啊,小爷调查了好长时间呢”宁捷急躁的开口,企图用自己仅有的信息吊住任不韪“他和刘老头都与外邦有勾结,搞不好要里应外合把握朝政呢”“谋反”“什么!”
任不韪突如其来的回应以及回答的文字都对宁捷造成了不小的打击他不敢置信怔道“竟是如此么,可是又为什么呢?”
两人在朝堂上的权力前景不说一人之下,也算是风光无限,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么做的理由。
任不韪没有回答他,只是无声的抿唇轻笑“世子查了这么久只查出来这么点东西?”言语中的嘲笑使宁捷的脸变得通红,说话也有些结巴了“少……少废话,小爷我是正经良臣,才不像你到处安排线人,不说算了,我自己能查出来!”
说完倒是头也不转的离开了“大人,宁小世子天真任性,大人将此事告知于他,怕是……”北灵倒是有所顾虑“无妨”任不韪盯着宁捷离开的方向“如此一来,宁亲王算是我们这边的人了”进到书房内,任不韪将桌上的杂物放置一边,摆在正中间的正是他从皇帝那搬来的奏折公文,北灵见他要批阅,走到旁边开始研磨“北灵,你三姐可有消息传回?
北灵动作一顿随即回复“没有”“她是个稳妥的人,等消息一到就动手,另外……二皇子心机颇深,不易掌控。
我倒是有个新人选,他身边只有一个嬷嬷,一个侍女伺候,明天你去宫里接他过来。”
“是”宁亲王府“爹!
爹爹爹,你一定要帮我啊,最后一次求求你了”宁捷死死抱住宁亲王的腿不松开“起来,这样成何体统”宁亲王无奈的看着缠在他腿上的独子“不是父王不帮你,就算你说的是真的,父王帮你去查了,在那些老顽固眼里,我们宁家不就相当于和任不韪站在了一起,他们要谋反,他任不韪怎么可能干看着,指不定逼宫,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都做得出来,到时候我的老脸往哪搁,宁家百年忠心,让我有何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还有……”“啊?
任不韪也会造反?”
宁捷己经听不下去别的话了,震惊之余眼睛里却充满了一种果然如此的兴奋“这莫大的事都不和我商量一下……”“胡闹!
你要是再敢和任不韪接触我就打断你的腿!”
宁亲王的震怒丝毫影响不了宁捷对左相府的向往,小世子的硬气最终还是引起了长达一个月的禁闭。
三才委屈的看着大包小包收拾好的人,一脸哭丧样“主儿,走的时候可不可以带上奴才,不然您这一走,王爷又要骂奴才了”“无妨,老家伙知道你看不住我的,小爷这回可是要干能名垂青史的大事。”
宁捷自顾自的背上包裹,拍上三才肩膀,语重心长的告诉他“小三啊,这次我没有开玩笑,只要我出息了,皇埔子渊那孙子才会心服口服。
我一定会让所有人刮目相看的!”
“那……主儿你是去哪里呢,奴才好和王……”“不行!”
三才还未说完就被打断,宁捷有点严肃“不能和任何人说,不论谁问你就说我……嗯……行走江湖,仗剑天涯!
不过要是皇埔那孙子问的话……你就和他说我要名垂青史啦哈哈哈哈哈哈”“……好”三才看着主子远去的身影摇头叹气皇宫内,北灵奉命接西皇子回府,只是领头的小太监带的地方愈来愈冷清,周围充满了阴森的气息“公公,这是……?”
北灵问道“回姑娘的话,这是冷宫,西皇子和李姑姑就住在前面的清居室”“为何西皇子不和其他皇子一同住在御花园东西侧殿?”
“西皇子性格孤僻不愿与其他皇子共处,杂家也没有办法”走在前面带路的公公细声解释竟是如此吗?
北灵对这个西皇子倒是产生了极大地兴趣等走到了一处极静的偏殿,领头的公公行了礼就离开了,北灵看着眼前破败不堪的牌匾上刻着的‘清居室’,轻轻推开半掩的门,迎接她的确是不堪入耳的辱骂声“还真以为他是尊贵皇子啦哈哈哈”“就是,陛下早把你忘了,还不快吃了郝公公赏你的饭”“怎么皇子还跟个狗一样啊哈哈哈哈”这群人在做什么?
北灵皱眉循声走近,让她看见了令人无比震怒的一幕,几个太监正按着一个瘦弱的孩子,将他的头按进地上的一个碗里“放肆!”
北灵大声呵斥着“你们在做什么!”
北灵的声音引起了那群人的注意,他们松开地上的人,那人见机一溜烟的跑进了房内关上了房门“嘿,这小子又跑了,郝……”其中一个太监话还未说完就被郝公公抬手打断“姑娘是……左相身边的人”郝公公眯起眼睛,带着点审视的意味“我是左相的贴身婢女北灵”“原来是北姑娘,杂家有失远迎,不知姑娘来此是因为……”郝公公试探着哼,原来是抱着这个目的,北灵面上不显“我奉大人之命接西皇子回府”“大人与西皇子素昧谋面,怎么就想着接西皇子走了?”
郝公公笑着问“大人的意思岂是尔等可以猜测的!”
“一个黄毛丫头,这岂容你放肆!”
郝公公听完北灵的话尚未表态,身旁的一个胖太监立刻想给下马威“人在哪?”
北灵不想多费口舌,首接问郝公公“大人的命令杂家不敢不从,请吧”郝公公用手比出一个‘请’的姿势,身边的人拉住他衣袖却被他用眼神示意北灵贴近了禁闭的房门,抬手敲了敲,里面却没有要开门的动静,她这才开口“西殿下,奴婢是左丞相派来接您出清居室去左相府的”话音刚落,门便开了一个小缝,一只眼睛透过门缝观察外面,确认不是刚刚那些人后才缓缓打开了门北灵这才注意到这孩子脸上脏兮兮的,身上还有些伤,谢堪澜眼中充满了怀疑“你是左相的人”“是”“我不认识左相,请回吧”说罢,扭头就要把门关上,北灵连忙开口阻止“且慢,殿下莫急,待与我前往府上与左相一叙,想必殿下心中会有别的答案”北灵强硬的态度使得谢堪澜只好同意前往,只是在去之前他得和李嬷嬷说一声,谢堪澜低声“稍等”,他轻掩上门,扣了扣里屋的木门“嬷嬷”“进”李嬷嬷正坐在软榻上绣着东西谢堪澜推门而入“嬷嬷,左相的人在门外,说是要请我去府中一叙”“左相?”那不就是……任不韪么!
李嬷嬷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得一惊,手中的东西掉在地上,脑海里己经乱成一锅粥了,她虽未涉朝政,却也曾听说过此子未过弱冠却心思缜密复杂,笑里藏刀,最重要的是他是个……李嬷嬷看着眼前人儿精致的脸庞,脸上灰扑扑的还有些稚嫩,但仍能看出以后一定容貌非凡,难道……?!
李嬷嬷越想越觉得可怕,她颤抖着声音“堪澜,左相大人不是我们可以招惹上的,嬷嬷这就替你回绝了……”“殿下,大人己经等了很长时间了”门口传来北灵的催促声看来,是非去不可了,李嬷嬷声音带着哭腔“好孩子,你别怕,我去请皇后娘娘过会一定带你出来,啊”谢堪澜在皇宫的地位本就不高,长期看他人脸色的处境的他看见李嬷嬷这副样子就瞬间就明白了,这可能是场鸿门宴,但他不得不去,因为他也想知道权利只手遮天的左相大人,在一个深宫弃妃生养的孩子身上到底能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