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婚纱必须换掉!"
化妆间里突然爆发的争执让林夏的手指绞紧了裙摆。镜中倒映着程诺母亲涨红的脸,她正用染着朱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戳着婚纱的缎面,"新娘子穿黑纱像什么样子?我们程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林母啪地合上梳妆匣,匣子上的喜字剪纸跟着抖了抖,"亲家母,合同第三条写得清清楚楚,婚礼费用两家平摊,服装各自准备。我们夏夏花三个月设计的婚纱,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林夏感觉后背的蕾丝突然勒得喘不过气。透过虚掩的门缝,她看见程诺在走廊来回踱步的身影。这个向来温和的男人此刻正把手机贴在耳边,领带歪在一边,显然是在给父亲打电话求助。
"程诺你过来!"程母突然提高音量,镶着碎钻的耳坠在灯光下晃出刺眼的光,"你倒是说说,哪家正经姑娘结婚穿丧服?"
林夏的指甲掐进掌心。这件耗费她无数心血的婚纱,上半身是珍珠白的法式蕾丝,裙摆渐变成午夜蓝的星空刺绣,最外层罩着墨色薄纱,行走时如同将银河披在身上。此刻那些精心缝制的星子都在程母的唾沫星子里黯淡下去。
"妈,这是现在流行的......"程诺推门进来,话没说完就被母亲截断。
"流行?我们程家三代书香门第,你爷爷要是知道孙媳妇穿成这样......"
"书香门第还拖欠彩礼?"林母冷笑一声,从鳄鱼皮包里抽出烫金请柬,"合同第五条,不收彩礼不陪嫁妆,您儿子求婚时可是签了字的。"
空气突然凝固。林夏看见程诺喉结动了动,他今天特意做了发型,额角却渗出细汗。两个月前他们在律师事务所签"两头婚"协议的场景突然浮现,程诺握着钢笔的手在纸张上方悬了许久,最后还是林父递过印泥说:"小程要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都少说两句。"程父终于出现,手里还攥着半截香烟,"小诺,带你妈去前厅看看座位表。"他转向林母时换了副笑脸,"亲家母,年轻人有他们自己的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