镁光灯在红丝绒幕布上割出菱形光斑,我踩着水晶鞋第三次谢幕时,百乐门穹顶突然炸开三声枪响。
"都别动!
"军靴碾过满地玫瑰花瓣,黑呢大氅扫过之处,胭脂盒与口红管叮叮当当滚落。
黄铜子弹在梳妆镜上凿出蛛网裂痕,映出男人左眼那道蜈蚣状的疤。
霍霆枭的佩刀挑起我鬓边白玫瑰:"苏小姐的《天涯歌女》,倒比莉莉安多出三分凄怆。
"冰凉枪管顺着脊椎滑向后腰,在旗袍开衩处停顿。
我听见保险栓弹开的轻响,混着他袖口雪松香一起渗入毛孔。
三天前申报头版刊登着霍氏未婚妻空难讣告,此刻他勋章上缠绕的黑纱正扫过我锁骨。
"明日搬进霞飞路公馆。
"军用手套撕碎我的演出合同,"穿月白色蕾丝洋装,莉莉安最厌恶血腥味。
"珍珠耳坠坠地瞬间,我瞥见副官怀中露出的牛皮档案袋——泛黄边角处隐约可见"1921年苏州河沉船案"的钢印。
霍公馆的珐琅彩窗将月光滤成惨青色,第十八套洋装领口的珍珠扣硌着喉结。
镜中人顶着莉莉安标志性的法式卷发,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被要求精确到毫米。
"笑得太假。
"霍霆枭掐灭雪茄,火星溅在真丝床幔上。
他带着硝烟味的掌心覆住我眉眼,"她从来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
"留声机突然卡住,《玫瑰玫瑰我爱你》的调子扭曲成呜咽。
军装纽扣崩落在地毯深处,我咬住他肩章上的金星,鲜血顺着金丝绲边渗入鸢尾花刺绣。
窗外梧桐叶飘落第三十九片时,枪械库传来爆炸声。
副官破门而入的刹那,我藏在枕头下的匕首正好抵住霍霆枭后心。
他喉间溢出低笑,握着我的手将刀刃刺得更深:"好姑娘,这才是苏家人该有的血性。
"黑市拍卖会的鎏金请柬沾着***膏气息,我戴着莉莉安的威尼斯面具,看霍霆枭为条祖母绿项链豪掷二十根金条。
当拍卖师展开泛黄的《申江夜游图》,他忽然攥紧我腕间红痕。
"苏小姐对古玩也有研究?
"羊皮卷角落的墨渍在酒精灯下显形,竟是加密的军火运输路线。
我佯装蘸酒补妆,用口红在餐巾上描摹残缺的码头坐标。
霍霆枭的配枪突然上膛,枪口沿着脊柱滑向尾椎。
"歌女不该认识水文标记。
"他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