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停下。”
一个声音响起,音色奇异,介于男性与女性之间,清澈得像山涧泉水,莫名抚平了空气里的躁动。
光头男愣了一秒,回头大喝“要***多管闲事!”
骂声未落,他扣动了扳机——这次枪没卡壳——灼热的子弹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射向声音的来处。
然而,预想中血肉横飞的场面并未发生。
那个身着白色长衣的身影依旧静立着,毫发无伤。
仔细看去,那颗黄铜弹头竟悬停在他面前几厘米的空中,像是嵌进了透明的墙壁,徒劳地旋转了几下,最终力竭,“叮当”一声掉在地上。
“定心。”
男人的嘴中缓缓吐出这两个字,光头男和他几个小弟忽然不动了,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连眼皮都一眨不眨。
离赵天应最近的那个混混,他甚至感觉不到对方还有呼吸。
男人缓缓走过来,把光头男几个人推倒,如同拂去沾身的尘埃。
“你……”赵天应没等男人说话,爬起来,冲进那家灯光惨淡的社区诊所,用最快的速度买到了救命的药,然后又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来。
往回跑的路上,他瞥见毕方还站在原处,静静地看着他,但他连停留一秒钟的念头都没有,心里只有一个目标:家。
“奶奶……”赵天应赶忙扶起倒在地上的奶奶将一粒药喂到他嘴中。
奶奶身上的潮红慢慢褪去,身体也归于平静,眼睛闭上了。
“呼……”赵天应这才呼出一口气。
紧绷的神经一松懈,全身各处的剧痛便海啸般涌来,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
他强撑着找出家里的旧药箱,开始笨拙地处理脸上的血迹和身上的淤青。
““你好。”
那个清澈的声音再次响起,毕方不知何时己站在门口,光线在他身后勾勒出修长的轮廓。
“谢谢。”
赵天应头也没抬,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什么都不能给你。”
“不是的,我什么都不要。”
赵天应这才抬起头,真正打量起这个接连出现的陌生人。
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色长衣,黑色长裤,长及肩部的柔顺黑发,一副精致的银边眼镜架在鼻梁上,模糊了过于清秀五官带来的性别感。
他手里还捧着一本厚厚的、封面无字的硬皮书。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毕方。”
男人推了推眼镜,“救你,并非为了索取。
但我需要跟你谈一些事情。
作为报答,你只需仔细听完,然后回答我的问题即可。”
赵天应微微点头。
“你可曾想过……异能?”
“呵,幼稚。”
赵天应几乎是本能地嗤笑一声,嘴角勾起一丝嘲讽。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些哄小孩的东西?
然而,下一秒,他嘴角的弧度僵住了。
他猛地转向右边——桌上那个原本好好放着的旧水杯,毫无征兆地凭空浮起,轻巧地在空中转了两圈,然后稳稳地飞向毕方。
“这个世界,并非我们所看到的那么真实。”
毕方接过水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并未饮用。
他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斟酌词句,才继续开口,声音低沉了几分:“它充斥着不可思议,充斥着种种被掩盖的‘不可能’,充斥着精心编织的谎言。
而站在这片迷雾中心的……”他转过身,目光平静却极具分量地落在赵天应身上。
“是我们。”
“没错,是我们”毕方转过身,淡淡的看着赵天应。
“你觉得刚才那男的枪突然哑火,是偶然吗?”
“难道…不是吗……”赵天应的声音干涩,先前那死里逃生的荒谬感再次浮现。
“呵呵,”毕方没有回答,从他的口袋中飞出了一张名片,缓缓落在赵天应身前,“想知道的话,便来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