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0年的雨，总带着股铁锈味。
梁小飞坐在挖掘机驾驶室里，指尖敲着操作杆，盯着全息屏幕上的施工蓝图。
世纪广场地下停车场扩建工程己经卡了三天，就因为这片硬得反常的地基——钻头打下去像撞在钢板上，声波探测仪显示地下三米处有个不规则的“阴影”，形状怪得像块被掰碎的骨头。
“小兔崽子，再凿不开老子扣你工资！”
对讲机里炸出工头的吼声，混着雨声滋滋作响。
梁小飞嗤笑一声，猛推操作杆。
巨大的液压臂带着破碎锤砸向地面，“哐当”一声闷响，震得他虎口发麻。
烟尘混着雨水腾起的瞬间，他瞥见泥土里滚出个东西，青黑色，巴掌大，表面刻着歪歪扭扭的纹路，像某种符号。
“挖到宝贝了？”
他跳下车，蹲在泥里捡起那东西。
是片青铜残片，边缘还沾着暗红的痕迹，摸上去冰凉刺骨，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
“什么宝贝？
赶紧干活！”
工头的骂声从远处飘来。
梁小飞把青铜片揣进裤兜，拍了拍上面的泥。
这玩意儿看着有些年头，说不定能卖俩钱——至少够买瓶好点的白酒，给爸顺带去去寒。
他没注意，指尖的血珠（刚才被震破的伤口）滴在青铜片上，瞬间被吸收，那些古怪的纹路隐隐亮了一下，又迅速暗下去。
深夜收工，雨还没停。
梁小飞骑着改装摩托车穿行在空荡的街道，裤兜里的青铜片像块冰，冻得他大腿发麻。
路过世纪广场时，手机突然弹出一条社区推送，是他妈孙菲娜发的：“小飞，今晚别往广场这边走，张大妈说停车场里闹鬼，监控拍到有黑影飘来飘去。”
他嗤笑一声，刚想回“妈你又信谣言”，摩托车突然熄火了。
周围的路灯“滋啦”闪了两下，灭了。
黑暗里，有黏腻的“滴答”声从身后传来，像是有人拖着湿漉漉的头发在走路。
梁小飞猛地回头，只见停车场入口的阴影里，一个模糊的人影正缓缓站起来，没有脚，离地半尺飘着，浑身淌着黑水，滴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水洼。
“操。”
他低骂一声，摸出打火机打着。
火苗窜起的瞬间，那人影猛地朝他扑来，一股腥甜的腐臭味呛得他睁不开眼。
千钧一发之际，裤兜里的青铜片突然发烫，烫得他差点把打火机扔了。
他下意识地掏出青铜片，胡乱拍向人影——就像小时候看爷爷用桃木符驱邪那样。
“滋啦！”
青铜片撞上人影的瞬间，像热油泼进冷水里，那人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竟化作一缕黑烟散了。
梁小飞愣在原地，手里的青铜片还在发烫，上面的纹路亮得刺眼，那些歪扭的符号仿佛活了过来，在他眼前扭曲、流动。
手机突然震动，是丁小宝发来的消息，附带一段视频：“小飞哥，你工地真闹鬼！
这是监控拍的，刚才那黑影差点把保安拖进墙里！”
视频里，停车场的监控画面抖动得厉害，一道黑影追着保安跑，眼看就要追上时，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炸开，散成了烟。
炸开的位置，正是他刚才站的地方。
梁小飞捏着发烫的青铜片，突然想起爷爷临终前的胡话：“城里的地脉裂了……得用老东西镇着……”雨还在下，风卷着寒意往骨头缝里钻。
他跨上摩托车，引擎轰鸣着冲破黑暗，裤兜里的青铜片渐渐凉了下去，只留下那些诡异的纹路，在夜色里若隐若现。
他不知道，这枚从泥里刨出来的破铜片，会把他拽进一场横跨阴阳的斩邪之战里。
更不知道，那个总板着脸的女警官白灵，此刻正盯着监控里“黑影消散”的画面，指尖在战术键盘上敲下一行字：“目标：世纪广场施工队，梁小飞。
标记：重点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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