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一片死寂。
我没有哭,也没有歇斯底里地喊叫。
只是慢慢地,一寸寸地收紧了拳头。
尖锐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的软肉里,带来一阵清晰的刺痛。
疼痛让我保持清醒。
周屹安的冷漠,林晚晚的挑衅,银行卡的冻结,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所有的一切,都在将我推向一个孤立无援的深渊。
他们似乎都忘了。
失踪的,是我的儿子。
是我怀胎十月,是我一手带大的念念。
深夜。
我走进念念的房间,抱起了他放在床头的毛绒玩具。
小熊的身上,还残留着儿子身上淡淡的奶香。
我将脸埋进小熊柔软的绒毛里,用尽全身的力气,汲取那一点点微弱的慰藉。
掌心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但我心里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
它换不回儿子,也击不退豺狼。
我抱着阿贝贝,在黑暗中一遍又一遍地默念。
一遍又一遍地承诺。
“念念,等着妈妈。”
“妈妈一定会找到你。”
几天后,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一条短信。
“我好像在黑风网吧见过你儿子。”
地址,是本市最混乱的城中村。
我攥着手机,手心冒汗,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周屹安。
我需要他。
我冲进书房,他正戴着降噪耳机看电影,对我的闯入很是不悦。
“怎么了?”
“周屹安,有念念的消息了!在一个网吧,我们现在就过去!”
我语无伦次,只想拉着他出门。
他却摘下耳机,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城中村?那种地方人多眼杂,空气又差,我去了会呼吸困难。”
又是这个借口。
我胸口一阵发堵,几乎是哀求地看着他:“那地方太乱了,我一个人……我害怕。”
周屹安从钱包里抽出五张红色的钞票,扔在桌上。
“拿着。”
他的语气没有半点温度,像是在打发一个乞丐。
“自己打车去,注意安全。”
黑风网吧里烟雾缭绕,键盘敲击声和游戏嘶吼声混杂在一起,震得人耳膜疼。
我拿着念念的照片,一个一个地问,得到的只有不耐烦的白眼和驱赶。
城中村的巷子七拐八绕,像一张巨大的蛛网。
我从白天找到黑夜,双腿早已麻木。
就在我准备离开时,几个染着黄毛的青年堵住了我的去路。
“姐们儿,找人啊?”
为首的人吊儿郎当地笑着,眼神在我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
“一个人来这儿,胆子不小啊。”
我心头一紧,转身想跑,却被一把拽住胳膊。
“跑什么?哥几个陪你玩玩儿。”
我的包被粗暴地抢走,手机和那五百块钱现金散落一地。
混乱中,有人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整个人摔在粗糙的水泥地上,膝盖和手掌传来***辣的剧痛。
他们捡起钱和手机,哄笑着扬长而去。
只留我一个人,狼狈地趴在冰冷的地面上。
我从旁边的小卖部借了电话,颤抖着拨给周屹安。
电话接通的瞬间,我积攒了一天的委屈和恐惧,全部化为哭腔。
“周屹安,我……我被人抢劫了,钱和手机全都丢了……”
电话那头,他沉默了几秒,随即爆发出一阵怒斥。
“你是不是蠢?那种地方你也敢一个人去!”
“钱和手机都丢了?你还能干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