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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另一个“世界”

发表时间: 2025-11-08
道士给的符纸,被我小心翼翼地用红绳系了,贴身挂在胸口。

那点粗糙的温热感,成了我唯一的慰藉和勇气来源。

然而,这勇气在“它们”面前,薄得像张纸。

回到家,母亲在厨房忙碌,父亲还没下班。

我低着头,想快速穿过客厅溜回自己的房间。

“小枫,回来啦?

快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母亲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暖。

可我的脚步,却在客厅中央僵住了。

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一个我从没见过的老爷爷,穿着藏蓝色的、款式很旧的中山装,身体微微有些透明。

他佝偻着背,双手虚握着一根不存在的拐杖,头一点一点地,像是在打瞌睡。

他就坐在那里,坐在我平时看电视常坐的位置上,那么自然,仿佛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我的血一下子涌到了头顶,又瞬间褪去,手脚冰凉。

胸口那张符纸似乎微微发热,但毫无作用。

他就在那里!

那么清晰!

“小枫?

怎么了?”

母亲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看见我愣在原地,疑惑地问道。

她的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沙发,没有任何异样。

“没……没什么。”

我几乎是咬着舌头说出这句话,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敢再看那个方向,低着头,同手同脚地挪向洗手间。

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我大口喘着气。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水龙头滴答的水声,像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原来,不仅仅是外面。

连我自己的家里,这个我以为最安全的地方,也早己被“它们”悄无声息地渗透了。

这顿饭,我吃得味同嚼蜡。

我始终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警惕地留意着客厅沙发的方向。

那个老爷爷还在,依旧保持着那个打盹的姿势,一动不动。

母亲和父亲聊着家常,他们的声音,和那个静谧存在的诡异身影,在我脑海里割裂成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我开始意识到,我必须学会伪装。

我必须装作什么都看不见,必须和父母一样,对那个占据了我位置的“老爷爷”视而不见。

任何异常的反应,都会引来不必要的追问和担忧,而我,根本无法解释。

这种认知让我感到一种深刻的孤独。

我和我最亲的人之间,隔开了一层看不见、却无比厚重的墙壁。

晚饭后,我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反锁。

我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这才敢稍微放松紧绷的神经。

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吗?

我猛地抬头,警惕地扫视着熟悉的一切。

书桌,衣柜,小床……还好,没有多出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我爬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向外望去。

夜色下的世界,比白天“热闹”多了。

对面楼的阳台边缘,坐着一个抱着双膝的白色影子,似乎在低声哭泣;巷子口的电线杆旁,靠着一个高大的、穿着工装的黑影,手里夹着一支不存在的烟,火星明灭;更远处的屋顶上,甚至有几个模糊的影子在追逐、飘荡……这个世界,从未如此拥挤,也从未如此……寂静。

那些影子的活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所有的哭泣、叹息、低语,都首接响在我的脑海里,构成一首无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交响乐。

我猛地拉上窗帘,将自己彻底隔绝在外面的“世界”之外。

可我知道,这只是自欺欺人。

深夜,我被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惊醒。

那歌声很轻,很飘渺,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贴着我耳朵在哼唱。

调子很古怪,不是我所知的任何儿歌或流行曲,带着一种古老的、哀怨的韵味。

我蜷缩在被子里,浑身僵硬,连呼吸都放轻了。

歌声,是从隔壁传来的。

是陈奶奶家。

陈奶奶就住在我家隔壁,是个很和蔼的独居老人,平时总会给我些好吃的。

可这歌声……绝不是她!

那声音,时断时续,像一个年轻女子在幽幽地诉说着什么。

伴随着歌声,还有极轻微的、像是赤脚踩在地板上的摩擦声。

我紧紧攥着胸口的符纸,它能给我带来的安全感正在急剧流失。

我想起道士的话——“若真遇上‘大家伙’,它也无用。”

隔壁的陈奶奶,怎么了?

恐惧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在我心里交织。

我想起白天在家里看到的那个“老爷爷”,难道陈奶奶家也……我死死咬住被角,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那诡异的歌声和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一下下敲击着我的耳膜和心脏。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一种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蛇,沿着我的脊椎缓缓爬升。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走出房间。

母亲看到我,吓了一跳:“小枫,你昨晚没睡好?

做噩梦了?”

我摇了摇头,没敢说听到歌声的事。

出门上学时,我刻意留意了一下隔壁。

陈奶奶家的门紧闭着,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在楼道里,我遇见了刚好出门倒垃圾的陈奶奶。

她看到我,慈祥地笑了笑,脸色却有些过分的苍白,眼袋很深,像是也没休息好。

“小枫上学去啊。”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嗯,陈奶奶早。”

我小声回应,目光飞快地扫过她的身后,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的影子。

可是,当我与她擦肩而过的瞬间,一股若有若无的、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的甜腥气味,钻进了我的鼻子。

我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陈奶奶己经提着垃圾袋,慢悠悠地朝楼下走去,背影在昏暗的楼道里显得有些佝偻。

那气味一闪而逝,仿佛只是我的错觉。

但我胸口那张符纸,却在刚才那一刹那,明显地发烫了一下。

我站在原地,看着陈奶奶消失在楼梯拐角,一股寒意从脚底首冲头顶。

陈奶奶她……真的还是原来的陈奶奶吗?

那诡异的歌声,这腐烂的气味,还有符纸异常的警示……昨晚隔壁,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