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李顺点点头，开始详细地讲解《青木决》的法门口诀和呼吸方式。
“你只需按照我说的，静心凝神，感受丹田内的那股‘气’……”李凡的学习能力极强，几乎是过目不忘，过耳成诵。
李顺只讲了一遍，他便将所有的口诀和要领，都牢牢记在了心里。
他盘膝坐下，按照法门开始吐纳。
他的气息悠长得吓人，一口气吸入，能轻松闭气一个时辰，肺活量之恐怖，远超常人。
然而，时间一点点过去，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无论他如何尝试，如何凝神静气，他那小小的丹田之内，始终空空如也，别说“气感”了，就连一丝一毫的暖意都未曾产生。
奇怪的是，当他闭上眼，精神高度集中时，他能用一种奇特的“视觉”，“看”到周围的空气中，漂浮着无数五颜六色的、极其微小的光点。
这些光点充满了生命力，欢快地跃动着。
他猜想，这或许就是父亲口中的“天地灵气”。
他试着用意念去吸引这些光点，想将它们吸入体内。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五颜六色的光点，一靠近他的身体，就像是遇到了某种无形的屏障，纷纷自动绕开，没有一粒能够进入他的体内。
他的身体，仿佛成了一个与这些能量彻底绝缘的物体！
李凡睁开眼，将自己的感受告诉了父亲。
李顺闻言，脸色一变。
他伸出粗糙的手掌，按在李凡的丹田处，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他的经脉。
经脉畅通无阻，甚至比常人还要坚韧宽阔。
可丹田之内，却是一片死寂，与天地灵气，没有丝毫亲和的迹象。
李顺缓缓地收回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充满了忧虑和一丝难以言说的惋惜。
“凡儿，”他声音沙哑地说道，“你……你可能天生就没有‘气感’。”
“没有气感，会怎么样？”
李凡平静地问道，他对自己身体的异常，似乎早有预料。
“没有气感，就意味着……无法修炼。”
李顺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眼中满是痛心，“你这天生神力，终究只是无源之水的‘蛮力’，成就有限。
在这世上，甚至……甚至可能会被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当成‘妖孽’啊！”
油灯的火苗，轻轻地跳动了一下。
茅草屋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李凡看着父亲那张写满了忧愁的脸，没有说话。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小小的拳头，心中第一次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一丝迷茫。
......光阴荏苒，五年转瞬即逝。
山中的岁月，仿佛被拉长了一般，宁静而缓慢。
李凡长到了十岁，身形抽高了不少，眉宇间褪去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少年人的英气。
这五年来，他依旧坚持着《青木决》的吐纳，虽然体内始终无法产生一丝一毫的气感，但他的力量、速度和感官，却随着年龄的增长，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在飙升。
如今的他，单凭肉身力量，己能轻松举起数千斤的巨石。
然而，力量越强，李顺夫妇心中的担忧便越重。
一个无法修炼内息的“神力者”，未来该何去何从？
这是压在老夫妇心头的一块巨石。
首到半年前，一个消息打破了深山的宁静——越国著名的武林门派“八玄门”，将举行十年一度的开山收徒大典。
这个消息，让李顺夫妇看到了希望。
八玄门，虽比不上那些高高在上的修仙宗门，但在越国的凡俗武林中，己是泰山北斗般的存在。
他们认为，或许在那里，能为李凡这身惊世骇俗的神力，找到一条真正的出路。
于是，老夫妇俩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们变卖了家中所有能换钱的东西，甚至将祖上传下来的一支银簪都当了出去，才勉强凑足了前往八玄门的盘缠，以及一份送给门派执事的微薄“程仪”。
离别的那天，天还未亮。
母亲张兰红着眼眶，将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行囊，一遍又一遍地塞到李凡怀里。
“凡儿，外面不比家里，凡事要多留个心眼。
饿了就吃点干粮，冷了就多穿件衣服……”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声音带着哭腔，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娘，我知道了。”
李凡点点头，眼眶也有些发红。
一旁的父亲李顺，则故作坚强地板着脸，沉声道：“去了八玄门，要尊敬师长，勤学苦练，莫要辜负了我和你娘的期望！”
“爹，我记下了。”
“去吧。”
李顺转过身去，不再看他，只是挥了挥手。
李凡知道，父亲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不舍。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父母的身影，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爹，娘，孩儿……走了。”
说完，他毅然转身，背着行囊，踏上了通往山外的崎岖小路。
晨雾中，他小小的身影，显得格外坚定。
……半月之后，彩霞山。
李凡站在山脚下，仰望着眼前宏伟的山门。
巨大的青石牌坊上，龙飞凤舞地刻着“八玄门”三个大字，气势非凡。
山道上，身穿统一服饰的弟子往来如织，个个精神抖擞，与李凡生活的小山村，形成了天壤之别。
他与其他数百名来自越国各地、年龄相仿的少年一同，汇聚在山门前的巨大广场上，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待着改变命运的测试。
周围的少年，或紧张，或兴奋，大多衣着光鲜，一看便知出身富贵之家。
李凡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引来不少鄙夷的目光。
他对此毫不在意，只是平静地排着队，默默地观察着西周。
“下一批，上前测试！”
一名身穿蓝袍的中年执事，面无表情地高声喊道。
队伍向前蠕动，很快便轮到了李凡这一批。
测试分为两关。
第一关，测试根骨与力量。
广场中央，摆放着三尊大小不一的青铜方鼎。
执事指着铜鼎，朗声道：“此三鼎，分别为五十斤、一百斤、一百五十斤。
能举起五十斤者，根骨合格。
能举起百斤者，根骨中上。
能举起一百五十斤者，根骨上佳！
量力而行，莫要逞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