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看着我娘手中的剑,眼神平静无波。
“宗门的未来?”他轻笑一声,“在我眼里,他们连坨屎都算不上。”
“你!”我娘气得浑身发抖,“你太放肆了!”
“我放肆?”我爹抱着我,一步步走向她,“柳含月,你是不是忘了,天剑宗是谁创立的?”
“你学的《太上忘情剑诀》,是谁写的?”
“你引以为傲的剑心通明,若没有我当年用本源之力为你洗髓伐脉,你现在不过是山下一堆枯骨!”
我娘的脸色越来越白,握剑的手因为用力而骨节发青。
“你……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
我爹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轻轻握住那冰冷的剑刃。
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下,滴落在地。
他却恍若未觉。
“现在,把剑放下。”
“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也去思过崖陪他们。”
我娘看着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身体晃了晃。
她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对曾经被誉为“仙子与凡人”的夫妻对峙。
最终,我娘眼中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
她松开了手。
长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江澈,你赢了。”她惨笑着,泪水滑落,“你满意了?”
我爹没有回答她。
他只是对执法堂弟子挥了挥手。
“带下去。”
宗主和风天逸,以及几十个刚才叫嚣得最欢的弟子,全都被拖死狗一样拖走了。
哭喊声,求饶声,响成一片。
我娘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整个广场,终于恢复了死寂。
我爹抱着我,走到广场中央的高台上。
他坐上了那张原本属于宗主的,由千年寒玉打造的宝座。
他将我放在腿上,摸了摸我的头。
“云舒,从今天起,你就是天剑宗的少主。”
“谁敢不敬,杀无赦。”
我看着台下乌压压的人群,他们眼中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切都不同了。
当天晚上,我爹住进了宗主才能居住的“天心殿”。
而我娘,被他安排住进了偏殿。
我高烧不退。
不是身体的病,是灵根被解开封印后,过于庞大的灵力在体内乱窜导致的。
意识模糊间,我想起了从前。
那时候,我只是凡人眼中的普通孩子,偶尔咳嗽一声,我娘都会心疼得整夜不睡,抱着我哼歌。
她会用她那微凉的手,反复贴着我的额头,确认我有没有发热。
我爹会在一旁笨拙地熬着各种凡间的草药。
虽然那些药对我的身体没什么用,但那份心意,我很早就懂了。
可现在……
我哭着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我爹就守在床边,见我醒来,立刻递过来一杯温热的灵液。
“喝了它,会好受些。”
我摇了摇头,哑着嗓子问:“我娘呢?”
我爹脸上的温柔瞬间凝固。
他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她在偏殿,静思己过。”
我抓着他的衣袖,忍不住哭了出来。
“爹,娘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我爹温暖的手臂将我抱进怀里,下巴轻轻蹭着我的脸颊。
“云舒。”他声音哑得厉害。
“是爹不好,爹以后给你找个新娘。”
我哭得更凶了。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喧哗。
一个弟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不好了!江……江上仙!圣女她……她闯进了剑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