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澈，一个跑腿小哥。为了一个五十块钱的好评返现，我半夜接了个单，给人送蛋糕。
结果，门没锁，屋里的女主播死了。我成了唯一的嫌疑人。所有证据都指向我，百口莫辩。
就在我快要认命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案发那栋楼，开始闹鬼。
走廊里总有女人的哭声，电梯里的镜子会映出不属于我的脸。最恐怖的是，
死去的那个女主播，开始在镜子里对我说话。她告诉我，凶手不是我。
负责案子的女法医宋冉，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她觉得我疯了。但我说的每一个“鬼话”，
都莫名其妙地对上了她尸检报告里的细节。她看我的眼神，从看一个杀人犯，
慢慢变成了看一个怪物。而那个真正的凶手，我最好的兄弟，还在我身边拍着我的肩膀，
说会陪我到底。他不知道，我已经看见了。看见了他行凶时，镜子里映出的那张脸。
1.那个五十块的好评返现我叫江澈。是个跑腿的。那天晚上，
要不是为了五十块钱的好评返现，我打死也不会接那一单。时间，午夜十一点半。地点，
城西的“观澜小区”。一个高档小区，据说里面住的不是有钱人就是网红。
订单备注写得很清楚。“务必十一点五十分前送到，送到给五十块红包，超时差评。
”我一看，笑了。这种单子我见多了。越是催得急，越说明对方等得心焦。
我骑着我的小电驴，在城市里玩命地穿梭。总算在十一点四十八分，赶到了观澜小区门口。
保安拦住了我。“外卖不能进。”“大哥，我这单要超时了，客户特意交代了。
”我递上一根烟。保安摆摆手，一脸严肃。“规定就是规定，你登记一下，自己走进去。
”我没办法，停好车，抱着那个半人高的蛋糕盒子就往里冲。十五栋，三单元，1801。
我看着手机上的地址，心里骂骂咧咧。这小区也太大了。跑到十五栋楼下的时候，
刚好十一点五十。我松了口气。还好，没超时。坐电梯上了十八楼。整个楼道安安静静的，
声控灯都暗着。我走到1801门口，按了门铃。没人应。我又按了一次。还是没人。
我心里有点烦躁。不会吧，耍我玩？我拿出手机，准备给客户打电话。就在这时，
我注意到门没关严。虚掩着，留了一道缝。能看到里面的灯光。我犹豫了一下。喊了一声。
“你好，外卖。”屋里还是没动静。我推了推门。门开了。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混着血腥气，
扑面而来。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客厅的灯亮着。一个女人，穿着红色的睡裙，
倒在客厅的地毯上。她身下，是一大摊已经变得暗红的血。那个我送来的，
一模一样的蛋糕盒子，就倒在她旁边。奶油和草莓糊了一地。我脑子“嗡”的一声。腿软了。
手里的蛋糕盒子“啪”一下掉在地上。完了。这是我唯一的念头。我下意识地想跑。
可脚跟钉在地上一样，动不了。我抖着手，掏出手机，按了110。电话接通的那一刻，
我听到了我自己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喂……警察吗？
这里……这里死人了……”警察来得很快。我被两个警察按在墙上，手铐冰凉。
我看着他们进进出出，拉起警戒线，拍照，取证。我像个傻子一样，靠着墙，浑身发抖。
带队的是个中年警察，姓李。他走到我面前，眼神跟刀子一样。“叫什么？”“江……江澈。
”“做什么的？”“跑腿的……我来送外卖。”“你进去过？”我点头。“碰过什么东西？
”“没……我就推了下门，然后……然后蛋糕掉了。”他没再问了。
只是让人把我带回了局里。审讯室的灯，白得晃眼。我坐了一夜。他们问了我无数遍，
从我接到单，到我发现尸体。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时间点。我说的都是实话。可我感觉，
没人信。第二天，一个年轻女警给我送了份盒饭。她说，死者叫许莉，是个小有名气的网红。
法医鉴定，死亡时间大概在十一点到十一点半之间。致命伤是胸口的刀伤。凶器没找到。
而我，是唯一的嫌疑人。因为整个案发现场，除了死者，只有我的指纹。从门把手，
到掉在地上的蛋糕盒子。全都是。最要命的是，我的手机收款记录里，在案发前一天，
收到过一笔一万块的匿名转账。我解释不清。那笔钱，是我最好的兄弟，陆峰，
前两天悄悄转给我，让我周转的。他说他最近赚了点钱，看我辛苦，让我别告诉别人。
我没法说。说了，就是把他拖下水。我被关进了看守所。铁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知道，
我这辈子可能都出不去了。在里面的日子，度日如年。我每天都在想，到底是谁杀的人，
又是谁要这么害我。半个月后，我的律师来了。他说，因为凶器没找到，
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我杀人，可以申请取保候审。但需要一大笔保证金。我苦笑。
我哪来的钱。可没想到，第二天，律师就告诉我，保证金交了。是陆峰。
他卖了自己刚开没多久的小饭馆，凑钱把我保了出来。我走出看守所大门的时候，阳光刺眼。
陆峰站在外面，瘦了一圈，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他走过来，用力抱住我。“阿澈，没事了，
哥带你回家。”我眼泪一下就下来了。坐在陆峰的车里，我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
感觉跟做梦一样。陆峰一边开车，一边跟我说。“警察那边，我找人问了，
他们没什么新线索。你别怕，只要找不到凶器，他们就没法给你定罪。
”“可是……我的嫌疑还没洗清。”“洗不清又怎么样？你没杀人，就是没杀人。
这事儿没完，我跟你一起查，非把那个王八蛋揪出来不可。”我心里暖烘烘的。
回到我租的那个小单间。一切都还是老样子。陆峰帮我收拾了一下，又给我叫了外卖。
吃饭的时候，他突然问我。“阿澈，你再仔细想想，那天晚上，真的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吗？
或者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我摇摇头。“没有……楼道里特别安静，什么都没有。
”陆峰叹了口气，没再说话。接下来的几天，我没出门。取保候审，得随叫随到。
我也没脸出门。周围的邻居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我知道，他们都觉得我是杀人犯。
只有陆峰，每天都来看我，给我带饭，陪我聊天。他是我唯一的光。案子没什么进展。
警察也只是偶尔打个电话，问我有没有想起什么。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我以为，
这件事就会这么慢慢淡了。直到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又回到了观澜小区，
十五栋的十八楼。楼道里黑漆漆的。1801的门开着。那个叫许莉的女人，
穿着红色的睡裙，就站在门口。她没有脸，五官的位置一片模糊。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
然后，她抬起手，指了指楼道里的消防栓。我吓醒了。一身冷汗。窗外天还没亮。
我坐在床上，心脏砰砰直跳。那个梦，太真实了。她指着消防栓……是什么意思？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子里冒了出来。我要再去一次观澜小区。
2.镜子里的人不是我要去观澜小区，不容易。我现在是嫌疑人，警察肯定盯着我。
我等了两天。第三天早上，我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戴上帽子和口罩，一大早就出了门。
陆峰给我打了个电话。“阿澈，干嘛去？”“出去透透气。”我撒了个谎。“别走远，
有事给我打电话。”“知道了。”挂了电话，我打车去了离观澜小区两条街的地方。然后，
我走过去。小区门口的保安换了人。不认识我。我跟着一个进去遛狗的大妈，
很自然地混了进去。心脏跳得很快。我凭着记忆，找到了十五栋。不知道为什么，
白天看着这栋楼，也觉得阴森森的。我走进单元门。电梯刚好下来，门开了。我走了进去。
电梯里有镜子。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神躲闪。真像个贼。我按了18楼。
电梯门关上，缓缓上升。数字在跳动。5，6，7……就在跳到10的时候，电梯里的灯，
突然“滋啦”一下，灭了。整个空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电梯也停了。我心里一紧。操，
不会这么倒霉吧。我赶紧去按应急按钮。没反应。我又去按开门键。也没用。我被困住了。
我拿出手机，想打电话求救。没有信号。我靠在电梯壁上，有点绝望。黑暗中，
时间过得特别慢。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灯，
又“滋啦”一声，亮了。电梯也重新启动了。我长长舒了口气。下意识地，
我看了一眼对面的镜子。这一看，我全身的血都凉了。镜子里，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我。
还有一个，就站在我身后。是个穿着红色睡裙的女人。她没有脸。就是我梦里见到的那个。
我猛地回头。身后，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我再去看镜子。镜子里的我，还是一个人。
刚才那个女人，不见了。是幻觉？我吓得腿都软了。“叮”的一声。十八楼到了。
电梯门打开。我几乎是滚着爬出去的。我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刚才那一幕，
太他妈吓人了。我缓了好一会儿，才站稳。楼道里，还是那么安静。1801的门上，
还贴着警方的封条。已经有点旧了。我定了定神，走向消防栓。就是梦里，
那个女人指的那个。我打开消防栓的门。里面是水管和灭火器。没什么特别的。我不甘心。
伸手进去摸。摸遍了每一个角落。最后，在灭火器后面，我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我拿出来一看。是一个U盘。很小，黑色的。我心里狂跳。就是这个东西吗？梦里的提示，
是真的？我把U盘攥在手心，赶紧离开了。我不敢坐电梯。我从楼梯，一层一层地跑下去。
跑出小区，我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回了家。关上门，我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手心里的U盘，被汗浸得湿漉漉的。我打开电脑，把U盘插了进去。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
我点开了它。视频的画面，是在一个装修得很豪华的客厅里。就是1801的客厅。
镜头是固定的，应该是藏在某个角落的摄像头拍的。视频刚开始，是许莉。
她穿着那件红色的睡裙，坐在沙发上打电话。声音很激动。“……我不管，
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你骗不了我，我都查到了！你要是不给我解决，
我就把所有东西都捅出去！”“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你老婆！”她挂了电话，
气冲冲地站起来，好像准备出门。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她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男人。
看清那个男人的脸时，我感觉像是被人迎头打了一闷棍。是陆峰。视频里，
陆峰笑着走了进来。“莉莉，别生气了，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他手里提着一个蛋糕盒子。
跟我送的那个，一模一样。许莉的脸色很难看。“你来干什么？”“我来跟你解释啊。
”陆峰把蛋糕放在桌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接下来，
就是两个人的争吵。声音越来越大。我听明白了。许莉是陆峰的情人。陆峰骗她说自己单身，
结果许莉发现他早就结婚了。陆峰转给我的那笔钱，估计也是从许莉这里拿的。
许莉要去揭穿他。他来求她。视频里，许莉一巴掌扇在陆峰脸上。“你滚！
我再也不想看见你！”陆峰的表情，瞬间变了。那种笑眯眯的样子不见了。取而代जिए的，
是一种阴冷的，我从未见过的表情。他突然冲过去，一把掐住许莉的脖子。“臭***，
给你脸不要脸！”许莉挣扎着，踢打着。陆峰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一把刀。
他把刀抵在许莉的胸口。“我再问你一遍，这事儿，就这么算了，行不行？
”许莉眼里全是恐惧，她还在摇头。陆峰的脸扭曲了。“行，是你逼我的。
”他用力把刀捅了进去。视频到这里，黑屏了。我坐在电脑前，全身冰冷。
手脚都不听使唤了。怎么会……怎么会是陆峰？他是我最好的兄弟。他卖了店保我出来。
他每天给我送饭。是他……杀的人？然后嫁祸给我？我不敢相信。我把视频倒回去，
又看了一遍。没错，就是他。那张脸，我太熟悉了。巨大的恐惧和背叛感，
把我整个人都吞噬了。我该怎么办？报警？把U盘交给警察？警察会信吗？这个U盘的来路，
我怎么解释？说是一个鬼告诉我的？他们只会觉得我疯了。或者，
会认为这个视频是我伪造的。我脑子里一团乱麻。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陆峰。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手抖得厉害。我不敢接。电话响了很久，停了。过了一会儿，
门铃响了。我从猫眼里看出去。是陆峰。他手里提着饭盒，脸上挂着熟悉的笑容。“阿澈，
开门啊，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我靠在门上，不敢出声。他，就是这么笑着，
杀了人。然后，又这么笑着，来给我送饭。我的后背，全是冷汗。3.她说，
凶手就在你身边门外的陆峰，还在敲门。“阿澈？在家吗？怎么不开门？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跟我认识了二十多年的那个陆峰，一模一样。可我知道，
门外站着的，是个魔鬼。我死死地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他敲了一会儿，停了。我以为他走了。刚松了口气。手机又响了。还是他。我挂断。
他又打过来。我再挂断。他发了条短信过来。“阿澈，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开门啊，
我担心你。”担心我？我看着这条短信，只觉得一阵恶寒。杀人犯在担心他的替罪羊。
多可笑。我不能让他进来。绝对不能。我回了条短信。“峰哥，我今天不舒服，睡了，
饭放门口吧。”很快，他回了过来。“怎么了？病了？我带你去医院。”“不用，老毛病，
睡一觉就好。”“行吧，那你好好休息，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看到门口的饭盒被放下了。然后，是下楼的脚步声。他走了。我瘫坐在地上，
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我看着那个U盘。这是唯一的证据。我不能直接交给警察。
他们不会信我的。我需要一个能证明这个U盘来源的人。一个……能接触到案件核心，
又愿意相信我的人。我想到了一个人。宋冉。那个女法医。虽然她看我的眼神，
跟看垃圾没什么区别。但她很专业。视频里的很多细节，比如凶器，作案手法，
只有她这种专业人士才能看出真伪。问题是，我怎么联系上她？我没有她的电话。
我只知道她在市局工作。我不能去市局自投罗网。我坐在地上，想了很久。突然，
我想起一件事。之前警察审我的时候，那个李队长提到过，宋冉每周三下午，
会去市一医院的法医门诊坐诊。今天是周二。明天！我有了主意。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
又把自己伪装了一番，打车去了市一医院。我不敢直接去法医门诊。就在大厅里等着。
等到下午两点。我看到了宋冉。她穿着白大褂，扎着马尾，步履匆匆地从我面前走过。
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冰冰的。我跟了上去。看着她进了法医门诊的办公室。我深吸一口气，
走了过去。敲了敲门。“请进。”我推门进去。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正在看文件，
头也没抬。“什么事？”“宋……宋医生。”听到我的声音，她抬起了头。看到是我，
她愣了一下。随即，眉头就皱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厌恶。“江澈？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有东西要给你看。”我走过去，把那个U盘放在她桌上。她看了一眼U盘，
又看了看我。“什么东西？”“你看了就知道了。”她没有碰那个U盘。而是靠在椅子上，
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我。“我凭什么相信你？”“就凭……就凭我知道，许莉的致命伤，
不是一刀，是两刀。”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我是在赌。
赌视频里的细节，只有她知道。果然，宋冉的脸色变了。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尸检报告是保密的。除了办案人员，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许莉胸口的伤口看起来只有一个。但实际上，是凶手在同一个位置，捅了两次。第二次，
刀尖转了个方向，搅碎了心脏。手法极其残忍。“你怎么知道的？”她的声音很沉。
“你看了U盘，就什么都明白了。”我指了指桌上的U盘。宋冉沉默了。她看着我，
眼神复杂。过了很久，她才拿起那个U盘。“如果这里面的东西是假的，或者跟你有关，
我保证，你会马上回到你该去的地方。”说完，她把U盘***了她的笔记本电脑。
我站在一边，手心全是汗。视频开始播放。宋冉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怀疑，慢慢变成了震惊。
当她看到陆峰出现，看到他拿出刀，看到他行凶的全过程。她的手，不自觉地捂住了嘴。
视频放完了。办公室里一片死寂。宋冉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过了足足有五分钟。她才抬起头，看向我。眼神里，不再是厌恶。
而是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有震惊，有同情，还有一丝……恐惧。
“这个U盘……你是从哪儿来的？”来了。最关键的问题。我不能说实话。
我早就想好了说辞。“是有人……寄给我的。”“谁？”“不知道，匿名的。”她盯着我，
好像要从我脸上看出破绽。我知道，这个借口很烂。但这是我唯一能给出的解释。“江澈，
”她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我不管这个U盘是怎么到你手上的。现在，
我要你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关于你，关于你这个朋友……陆峰。”她的气场很强。
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我把我和陆峰从小到大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我们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他家条件不好，我家以前还行。我爸妈出事后，家道中落，
是他一直陪着我。我开跑腿公司，他开了个小饭馆。我们都以为，日子会越来越好。
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变成一个杀人犯。听完我的话，宋冉沉默了很久。她走到窗边，
看着外面。“人心，比尸体复杂多了。”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她转过身，看着我。
“这个视频，可以作为证据。但是，还不够。”“为什么？”“视频的来源无法证实，
他可以辩称是AI换脸，是伪造的。我们需要找到……凶器。”凶器。那把刀。视频里，
陆峰杀完人，擦掉了刀上的指纹，然后揣进了兜里。他把刀藏哪儿了？我完全没头绪。
“我不知道刀在哪儿。”宋冉看着我，眼神很深邃。“江澈，你仔细想想。你那个朋友，
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或者，有没有什么地方，是他经常去，但你不知道他去干嘛的？
”我努力地回忆着。陆峰……他这个人，没什么特别的爱好。不抽烟不喝酒。唯一的爱好，
就是喜欢……钓鱼。他有个小破船，周末没事就喜欢开着船，去郊区的月亮湖钓鱼。
有时候一去就是一天。我跟他说，要不我陪你。他总是说，不用，钓鱼需要静心，人多了，
鱼都吓跑了。月亮湖！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击中了我。他会不会……把刀扔进了湖里？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宋冉。她听完，眼睛亮了一下。“有可能。”她立刻拿出手机，
打了个电话。“李队，是我，宋冉。关于许莉的案子，我有一个新的想法……”挂了电话，
她看着我。“警方会去月亮湖打捞。但是，我们不能只指望他们。
”“那我们……”“我们要逼他自己露出马脚。”“怎么逼？”宋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杀人犯，最怕什么？”我摇摇头。“怕鬼。”4.鬼，来找你了宋冉的计划，很大胆。
甚至有点疯狂。她说，既然陆峰做了亏心事，那他心里一定有鬼。我们要做的，
就是让他心里的鬼，变成现实。具体怎么做，她没细说。只让我回家等消息，并且，
从现在开始，要跟陆峰保持距离，但又不能让他起疑。这太难了。我回了家。一路上，
我都在想宋冉的话。她说得对。陆峰现在一定像惊弓之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
都可能让他崩溃。晚上，陆峰又来了。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提着酒和菜。“阿澈，
陪哥喝点。”我看着他脸上的笑，只觉得胃里翻腾。但我不能表现出来。
我装作很开心的样子，把他迎了进来。酒桌上，他不停地给我倒酒，跟我回忆小时候的事情。
说我们是怎么一起偷西瓜，一起打架，一起追女孩。他说：“阿澈，你放心，有哥在，
谁也动不了你。”我笑着点头，心里却在滴血。就是这个我最信任的哥哥，把我推进了深渊。
喝到一半，我假装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峰哥，你那个小饭馆，卖了多少钱啊？应该不少吧？
”陆峰倒酒的手，顿了一下。很快，他就恢复了自然。“没多少，小本生意，不值钱。
够把你捞出来就行。”“那以后怎么办？总得有地方吃饭啊。”“没事，哥手里还有点积蓄，
我们再合计合计，重新干。”他说得云淡风轻。可我知道，他在撒谎。许莉的案子，
他肯定从她身上捞了不少钱。我没再往下问。我怕我再问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那晚，
他喝了很多。最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我想不通，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就为了钱？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第二天，我接到了宋冉的电话。
她说，计划开始了。让我晚上十点，去一个地方。观澜小区，十五栋，楼下。我心里一咯噔。
又要去那个鬼地方？但我还是答应了。晚上，我跟陆峰说，我出去见个朋友。他没怀疑。
我打车到了观歪澜小区。宋冉已经在了。她没穿警服，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装，
站在一棵大树的阴影里。“来了？”“嗯。我们要做什么？”“等着。”她言简意赅。
我们就在树下等着。夜很深，小区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大概十点半的时候。
一辆车，开进了小区。停在了十五栋楼下。车上下来一个人。是陆峰。我愣住了。
他怎么会来这里？宋冉拉了我一下，示意我别出声。我看到陆峰鬼鬼祟祟地抬头，
看了一眼十八楼。然后，他走进了单元门。“跟上。”宋冉说着，带着我，悄悄地跟了进去。
我们没坐电梯。从楼梯往上走。走到十七楼的时候，宋冉停下了。
她示意我从楼梯的缝隙往下看。我看到，陆峰就站在十八楼的楼道里。站在1801的门口。
他好像在犹豫，在害怕。他站了很久。就在这时。楼道里的声控灯，突然灭了。
整个楼道陷入一片漆黑。然后。我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女人的哭声。很轻，很飘忽，
若有若无。在这死寂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陆峰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
他慌张地四处看。“谁？谁在那里？”没人回答他。只有那个哭声，还在继续。
好像……是从1801的门里传出来的。陆峰的脸，在手机屏幕的微光下，白得像纸。
他一步步地后退。就在他退到电梯口的时候。电梯的门，突然“叮”的一声，自己开了。
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但是，那面镜子，却反射着楼道里微弱的光。我看到，
陆峰的身体，僵住了。他死死地盯着电梯里的镜子。好像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他的嘴巴张得很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突然，他尖叫一声，转身就往楼梯口跑。
他跑得太快了。脚下一滑，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动静很大。宋冉拉着我，
迅速躲进了楼梯拐角的阴影里。陆峰从楼梯上滚下来，摔得不轻。他顾不上疼，
连滚带爬地往楼下跑。像见了鬼一样。等他跑远了。宋冉才带着我下楼。十八楼的声控灯，
又亮了。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问宋冉：“刚才那个哭声……还有电梯……”宋冉看了我一眼。“我找人做的。
哭声是蓝牙音箱，电梯是物业的朋友帮忙控制的。”原来是这样。我松了口气。又有点失望。
我还以为，是真的……“那……他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这个问题，宋冉没回答。
她只是说：“回去吧，好戏，还在后头。”回到家，我一夜没睡。我一直在想，
陆峰在镜子里，到底看到了什么，能把他吓成那个样子。第二天早上。
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是李队长打来的。他说，陆峰自首了。今天凌晨，
他满身是伤地冲进警察局，说他杀了人。他说，许莉的鬼魂，回来找他了。他还说，凶器，
就沉在月亮湖里。警察已经派人去打捞了。我的嫌疑，彻底洗清了。挂了电话，我坐在床上，
很久很久，都没有动。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可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我不知道，
陆峰自首，是因为宋冉的计策奏效了，还是因为……他真的看到了什么。
我给宋冉发了条短信。“谢谢你。”她很快就回了。只有两个字。“不客气。”后来，
我去看守所，见过陆峰一次。隔着玻璃。他瘦了很多，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他看到我，哭了。他说对不起我。他说他不是人。他说，那天晚上，他在电梯的镜子里，
看到了许莉。她就站在他身后，穿着红色的睡裙，满脸是血。她的嘴巴在动，好像在说什么。
他说，他看懂了。她说的是：“下一个，就是你。”5.月亮湖下的秘密陆峰自首后，
我的生活好像回到了正轨。但又好像，什么都变了。我辞掉了跑腿的工作。每天待在家里，
不知道该干什么。邻居们看我的眼神，不再是鄙夷。而是一种夹杂着同情和好奇的复杂目光。
我知道，在他们眼里，我是一个被兄弟背叛，还差点坐牢的可怜虫。我不在乎。
我在乎的是另一件事。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陆峰在镜子里看到的，
真的是许莉的鬼魂吗？还是他自己心里有鬼，产生的幻觉？宋冉的解释是，
那是人心理崩溃的极限。在极度恐惧和心理暗示下，人会看到自己最害怕的东西。
我试图说服自己接受这个解释。但那个在我梦里出现的女人，那个在电梯里一闪而过的身影，
又怎么解释？还有那个U盘。如果不是那个梦，我永远也找不到它。我想找宋冉聊聊。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案子已经结了。我跟她，已经没有任何交集了。一天晚上，
我接到了李队长的电话。他约我出去喝一杯。说算是给我压惊。我去了。在一家大排档。
李队长喝了很多。他说，干了二十多年刑警，我这个案子，是他见过最离奇的。“江澈啊，
说实话，一开始，我真以为就是你干的。”他拍着我的肩膀。“所有证据都指向你，
换了谁都得这么想。”我苦笑，没说话。“还好，有宋冉。那丫头，别看她冷冰冰的，
心细着呢。是她非要拉着我们去查那个陆峰，不然这案子，还真就成悬案了。
”“宋医生……她怎么样了？”我忍不住问。“她？挺好的，
就是最近好像对一些……超自然现象特别感兴趣。天天抱着一堆相关的书看，跟中邪了似的。
”我心里一动。我知道，她也跟我一样，对这个案子里的诡异事件，心存疑虑。喝完酒，
已经很晚了。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接了。“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是我，宋冉。”我愣住了。
“宋医生？你怎么……”“李队给我的号码。”她打断我，“明天有空吗？
我想……请你帮个忙。”“什么忙？”“明天早上九点，月亮湖码头，见面说。”说完，
她就挂了电话。我拿着手机，有点发懵。她找我能有什么事？第二天，
我准时到了月亮湖码头。宋冉已经在了。她今天没穿白大褂，也没穿运动装。
穿了一件米色的风衣，头发披着。看起来，少了几分法医的干练，多了几分女人的温柔。
湖边风很大，吹起她的头发。“来了。”她看着我。“嗯。找我什么事？”她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指着平静的湖面。“警方在这里，捞起了那把刀。”“我知道。”“但他们不知道，
这里，还藏着别的东西。”我看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她从随身的包里，
拿出一个平板电脑。递给我。上面是一份文件。是许莉的验尸报告。我看过简版的，但这份，
详细得令人发指。每一处伤口，每一个细节，都记录得清清楚楚。“看最后一页。”宋冉说。
我翻到最后一页。是毒理学检测报告。上面写着，在许莉的胃容物里，
检测出一种很罕见的植物性毒素。剂量很小，不足以致命。但如果长期服用，
会导致神经系统紊乱，产生幻觉。“这是什么意思？”我问。“意思就是，在被杀之前，
许莉已经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毒。”宋冉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给她下毒的人，很小心。
每次剂量都很少，让她在不知不觉中，精神慢慢崩溃。”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是陆峰？
”“不像。”宋冉摇头，“陆峰杀人，是***犯罪。他没那么深的心机，
去玩这种慢刀子杀人的游戏。”“那会是谁？”“我查了这种毒素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