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爵大典,我率众在父亲灵前上香,一盆狗血忽然泼来。
血污滴落,我短暂失神,随即将杀意强行压下。
谢婉兮那傻子义弟苏明玉正提着空盆,躲在谢婉兮身后。
“兮姐姐!我抓到‘脏东西’啦!我帮你泼它!”
我正欲呼人拿下,谢婉兮却抢先一步上前拦住:
“卫昭,‘见红’是吉兆。你就当是为父亲‘驱邪’了。”
主持大典的族叔气得胡须发抖。
为了卫谢两家的联姻,我攥紧拳头忍了。
直到深夜,我推开了摆满祖宗灵位的房门。
却见苏明玉抱着我爹灵位当木马,在地上骑着玩。
“‘大傻昭’爹爹是我的马!兮姐姐快跟我一起玩!”
我刚吼出一个“滚”字,谢婉兮却冲进来厉声呵斥我:
“卫昭!你凶他做什么!不就一块木头吗!”
“明天我让工匠去重刻一块,你到那时再供奉就是了!”
她脸上带着不屑,以为我会和往常一样对她无限包容。
而我,却缓缓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可以,就用他的血来刻!”
……
剑拔出鞘,满堂死寂。
闻声赶来的宗亲和宾客们连呼吸都停滞了。
“卫昭!明玉只是玩闹,你拔剑是想斩断卫谢两家情分吗?!”
谢婉兮看我拔剑,怒不可遏:
我手腕一转,长剑“嗡”地一声钉在苏明玉身侧的门框上。
三年的联姻筹备,我以为她是知书达理的女人。
可今晚,她却亲手送了我这份奇耻大辱!
我胸中的滔天怒火,化为一声嗤笑:
“一个傻子的玩闹是吉兆,那我卫家列祖列宗的尊严,又算什么?”
谢婉兮的脸色瞬间涨红。
“明玉是为救我才摔伤脑子,你为何如此狭隘,处处针对他?”
处处针对他?我脸上的青筋暴起。
苏明玉是宰相私生子,从小寄养在谢家,婉兮视若亲弟。
当年我重伤归京,陛下在宫中设宴。
只因苏明玉说“想看烟花”,她便敢悄悄离席,为他一人燃放满城烟火。
结果我被御史台弹劾“骄纵跋扈”,朝中无人敢与我往来。
去年众将士在北疆受伤,急需最后一批药材续命。
等了一周都没等到,后来才知苏明玉发热,她扣下药材给他熬汤安神!
最荒唐的是,苏明玉常撒娇要她为他沐浴,她居然应了!
我气极与她争吵,她却说:“明玉心智尚如稚童,你为何如此计较?”
桩桩往事涌上心头,我气血翻腾。
我对着谢婉兮拱了拱手,冷冷说道:
“你们谢家,我们高攀不起。明日我自会登门,退还庚帖!”
此言一出,满堂一片哗然。
谢婉兮的脸瞬间一沉,不顾礼仪地拽着我袖子,将我拉进偏殿。
“卫昭!你非要闹得两家无法收场吗?”
“我把他关在别院,再也不许他出门,我满意了吗?!”
这时,门外传来苏明玉歇斯底里的哭闹声。
谢婉兮的胸口剧烈起伏,双眼通红地瞪着我,咬牙道:
“让他自己哭一会儿,死不了!”
但没过多久,门外的哭声戛然而止,却发出一声巨响。
侍卫慌乱跑进偏殿:“侯爷,苏公子差点就点了红衣大炮!”
谢婉兮反应比我还快,“啊”地一声冲了出去:
“明玉乖,那个不能点——!”
自与谢婉兮定下婚约,苏明玉便常住侯府,四处游荡。
府中上下都知他是未来侯爷夫人义弟,无人敢拦。
可是,军械库重地,守卫森严,他又是如何溜进去的?
我扶着立柱,让自己冷静下来。
对着空无一人的暗处,呼来了斥侯:
“去北疆,传信颉忽可汗。他提的和亲停战,我会向陛下奏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