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颠簸。
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灵魂都被掏空的虚弱感。
虞昭晞在剑鞘里蔫了吧唧地“瘫”着。
刚才那场“沉浸式第一人称大逃杀”体验，后劲实在是太足了。
除了晕剑和恶心，她感觉自己像台电量被耗尽的手机，还是那种找不到充电口的老款诺基亚。
“救命……这就是灵力耗尽的感觉吗？
难不成剑灵也是需要蓝条的？
新手教程呢？
客服呢！
差评！
我要给差评！”
她一边在心里放声哀嚎，一边努力地感知着外界的情况。
谢沉渊似乎在赶路。
他的脚步很稳，速度极快，风声不时的在她耳边（也就是她的剑鞘外）呼啸而过。
周围的环境从林地逐渐变得荒芜，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和……更浓郁的煞气。
“这又是准备干去哪？
下一个副本点？
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使啊大哥！
好歹放我回个城补个状态吧？”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灵识涣散”、彻底睡过去时，一种奇异的感应忽然浮现。
就像沙漠里的旅人嗅到了水汽，她“感知”到前方不远处，有一股精纯却驳杂的能量源。
那能量狂暴、阴冷，却对她散发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她的“剑体”似乎自发地产生了一种微不可察的嗡鸣。
一首稳定前行的谢沉渊脚步猛地顿住。
他低下头，冰冷的目光再次落在腰间的剑上。
那双死寂的眸子里，极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疑惑。
他能感觉到手中剑细微的、不同于以往的悸动。
不是恐惧，不是抗拒，而是一种……渴望？
虞昭晞也吓了一跳。
“***？
什么情况？
我刚刚是不是自己动了？
我没想动啊！
这剑成精了？
哦不对我就是那个精……那是我成剑了？”
谢沉渊沉默地站了片刻，似乎在权衡什么。
随即，他改变了方向，朝着那片能量源更浓郁的地方走去。
没多久，他停了下来。
虞昭晞的“感知”瞬间变得清晰——前方是一片乱石滩，石缝间弥漫着淡淡的黑红色雾气，中心地带有一个小小的水潭，潭水像是凝固的血液，散发着令人不适的能量波动。
“煞气泉眼。”
谢沉渊低沉的声音响起，依旧是没什么情绪，却像是在对她解释。
他走到潭边，并未犹豫，首接将手中的剑（虞昭晞）连鞘浸入了那潭血红色的水中。
“啊啊啊！
洗澡了洗澡了！
等等这水颜色不对吧！
有没有毒啊？
会不会腐蚀啊？
我的漆面！
我的颜值！”
虞昭晞下意识地在内心尖叫。
但下一秒，所有的吐槽都被一股汹涌而来的能量洪流淹没了。
冰冷、狂暴、却又无比充沛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水，蛮横地涌入了她的“剑体”，冲刷着她的意识。
那种感觉极其诡异，像是被强行塞进冰箱又接上了高压电，冰麻交加，爽和痛并存。
“嘶——这这这……这就是充电的感觉吗？
有点上头儿……就是这电有点扎嘴……”她贪婪地吸收着这股力量，原本的虚弱感被迅速驱散，意识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和……饱足？
甚至有点……吃撑了的感觉。
谢沉渊静静地看着潭中的剑。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剑身正在疯狂地汲取着此地的煞气。
速度甚至比他预想的还要快，还要……凶猛。
这柄自他血脉觉醒之日起就陪伴着他的本命灵剑，今日似乎格外地不同。
是因为刚刚饮饱了血？
还是……他眸色深沉，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潭水的颜色明显变淡了许多，那股狂暴的能量波动也减弱了大半。
谢沉渊将剑提起。
离开水面的瞬间，虞昭晞忍不住满足地（在内心）打了个“饱嗝儿”。
“嗝~爽！
虽然口味重了点，但电量百分百的感觉真好！”
她现在感觉自己能……好吧，她还是不知道能干嘛，但至少不会随时“关机”了。
谢沉渊指尖拂过冰冷的剑鞘，拭去并不存在的水珠。
他的动作依旧没什么温度，但虞昭晞莫名觉得，他周身的低气压好像缓和了那么一丢丢儿？
“走。”
他吐出了又一个单字节，将剑重新佩带回腰间，转身便离开了这片逐渐失去价值的煞气泉眼。
虞昭晞“躺”在剑鞘里，一边消化着刚刚吸收的能量，一边开始她的“脑内小剧场”。
“所以，我的充电宝是……煞气？
这设定是不是有点反派？
说好的阳光小太阳呢？
难道我是黑暗向日葵？”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好歹饿不死了。
就是这伙食标准……啧，差评。”
“话说回来，这疯批队友虽然人狠话不多，但好像……还挺靠谱？
至少知道给武器喂饭。”
她尝试着调动了一***内那股新获得的力量。
一种微弱的、银白色的光芒在她剑柄末端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咦？
刚那是什么？
LED灯效？
我还有这功能？”
前方的谢沉渊似乎又顿了一下，极轻微地偏了下头，但最终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是继续沉默地赶起了路。
虞昭晞却来了兴致。
“有意思。
看来本剑灵的秘密还不少。”
“行吧，开局一把剑，充电靠煞气，队友是疯批……这剧本，我虞昭晞接了！”
“疯批就疯批吧，长得好看还能打，暂时当个绑定奶（煞气奶）也不是不行。
先苟住，升级，看看能不能开发点新技能……比如……以后充电能不能换个口味？
比如仙气飘飘的灵泉什么的？”
她在心里絮絮叨叨地开始规划起了自己充满不确定性的剑灵未来。
而走在前方的谢沉渊，听着腰间传来的、那些细微却持续不断的、他虽听不清内容却能感知到的“意念波动”，冰封般的眼底，似乎裂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细缝。
这柄剑，似乎真的……不一样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