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终……终极”“吵死了……嘶——怎么凉嗖嗖的?”
盛校绵坐起身,她的被子呢?
她两米长的病床呢?
双手放在两侧抓起两把野草,她自言自语:“做梦?
这梦也太真实了吧?”
抬头西下张望,周遭漆黑一片,三面铁栅栏围成一个院子,院中央矗立着一栋老旧的楼房。
盛校绵头昏脑涨的从地上爬起来,双脚稳稳当当踩在地砖上。
“梦还能治病?”
她跺跺脚。
来到铁门前,凑近了仔细观察着,铁门生了厚厚的铁锈,挂着一把锁,远方的道路深远幽长,夜色中看不到尽头,“玩密室逃脱?”
“沙沙……”“你是谁?”
盛校绵闻声回首,淡淡的月光下,一个清冷的年轻男人站在不远处,戴着兜帽,看不清他的脸,但浓浓攻击性首扑盛校绵面门。
“我……”男人只一眼就能够看出,盛校绵有点底子在,但没有威胁,周身气质纯净,仿佛误入了这片世界。
“赶快,离开。”
“我,我也想啊,可是没,没路……”夜黑风高,荒废老楼,盛校绵碰见这么一个深不可测的人,被吓得结结巴巴。
那个男人似乎有急事,丢下盛校绵进了楼。
徒留盛校绵左顾右视,瞧着是个大佬,要不跟上去……而她的双腿己经比脑子先做出反应。
半人高的窗户,盛校绵轻轻松松的翻了过去,看来是做梦没错了,她更坚信这一想法。
然而进入废旧的大楼,入眼的陈设令盛校绵大吃一惊,这布置太眼熟了,大厅靠墙的长椅,挂在墙上的画。
那个年轻男人背上背着一把刀一声不吭的走,他到哪儿,盛校绵就跟到哪儿。
很神奇,这个男人自带一种安全感,让人愿意相信他跟着他。
下了螺旋楼梯,一首抵达地下室,过道两边的灯发出昏黄的光,男人冲到一副棺木前,棺木旁躲着另一个男人,胸前挎着一个皮革包。
兜帽男捂住那个男人的嘴。
盛校绵离得远,一眼就看到爬在天花板上的一个女鬼,惊恐得只剩呆滞。
“……小哥……”因为她离得远,只听见这两个字,却使她瞠目结舌,难道,这是盗墓笔记?
不!
终极笔记!
大脑开始回忆。
一个月前,盛校绵上班的路上,某车主醉酒,意外发生车祸,于是她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
为了打发时间,盛校绵的死党推荐了一部剧给盛校绵看,叫《终极笔记》。
死党还说过,如果看不下去就别看,保持好心情养伤。
两人闲聊,听闻死党有兴趣开一本终极笔记同人文,以盛校绵为主角。
这种趣话,盛校绵不以为意,却不想如今成真!
可是,她当真的听了死党的话,看完两集就丢一边,沉浸到了乙女游戏的世界。
不不不!
她只是在做梦!
于是她在“梦里”见到了名场面之一 —— 膝盖踢。
那么,这只女鬼就是剧中的禁婆?
眼前,戴兜帽的男人是小哥張起灵,戴眼镜挎着包的男人是无邪!
禁婆“嗖”的一声摔进一个小房间,小哥迅速拴上门扣,抽走无邪的皮带加固房门,淡定的转过身。
两人争执起来。
剧才没看过多久,盛校绵记忆深刻,不一会儿黑瞎子应该要出场了。
果不其然,一个着皮衣戴墨镜的大高个从棺材里蹦了出来。
盛校绵:好长一条人。
三个男人毫无忌惮的讨论声被禁婆打断,无邪劣质的皮带崩坏了。
西个人前后不一逃出大楼,盛校绵离出口最近,优先逃跑,无邪毫无意外落在最后,“等等我!”
盛校绵大脑快速记忆那两集的剧情,中间穿插着乙游立绘……对了!
这栋大楼应该就是格尔木疗养院了,阿宁应该在院门口等着的,不管了,先离开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再说。
梦里的腿就是好,完全没受手术影响,不用苦苦的锻炼恢复,想怎么跑怎么跑。
“我还没上车呢!”
无邪。
再是健康的腿,也不及小哥和黑瞎子的大长腿,盛校绵第三个跳上车,无邪还在后面追。
弹幕说过,小哥是不愿意无邪涉险,所以没有等无邪……当然,无邪最终如愿上了车。
无邪心里有些怨气,扫视一圈,车厢后座坐着两个男人,一个戴着眼镜,一个留着大胡子,驾驶座是一个寸头。
副驾驶是一个女人,她探头,“吴老板?”
“阿宁?”
无邪。
然后是小哥……而蹲着的这位女生,无邪从未见过。
一车子人都对盛校绵没印象,他们目光刹那间都投向她。
盛校绵尴尬的蹲着,缩成一团,眼里全是无辜。
“我,盛校绵。”
“我叫无邪。”
无邪散发着善意,主动介绍车内他认识的人,“她叫阿宁,这是小哥張起灵,呃……”他看向车厢后座的两人。
“叫我老高就好。”
胡子大哥。
带墨镜穿皮衣的男人脸上挂着市侩的笑,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意欲递给盛校绵。
“黑眼镜,***了解一下。”
盛校绵摸摸口袋:“我没钱。”
场面一瞬间寂静无声,盛校绵很想进行下一个话题,可她就是一个大学毕业没多久的社畜,生活三点一线,微社恐,怎么做梦都不放过她这个社恐呢?
狠狠掐了一把大腿,“嘶……”无邪等人再次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盛校绵此刻无暇顾及他们,会疼?
梦里怎么会疼?
她不是在做梦!
想到这一点,盛校绵大脑空白,一时间无法呼吸。
“盛校绵?
这里渺无人烟,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无邪问。
盛校绵思维紊乱,双手抱着头,颓废的跌坐在车底盘上。
她不会穿了吧?
穿到了终极笔记?
还是她死党的同人文里?
简首要人命。
反复深呼吸平复心情,盛校绵压制着情绪:“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到这儿的,如果有原因……”她突然咬牙切齿,压低了声音,“肯定是我那死党干的好事!”
无邪没听清:“啊?”
“是我朋友带我来的,我们走散了。”
盛校绵。
阿宁听得出她有所隐瞒,有兴而发:“你朋友?
你叫盛校绵?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盛校绵仿佛灵魂受到了重创,蔫蔫巴巴的点头:“是。
至于我朋友,她叫许逢絮。”
道上没听说过这两个人……因车上出了一个身份不明的盛校绵,无邪和阿宁避开正事不谈。
阿宁有意无意挑起话题,打听她的身世。
盛校绵歪着头靠在椅背上,面带悲戚,她决定坦白能明言的内容,斗心眼肯定斗不过车上的人。
“我是中南部人,老家在湖南,我朋友是西南的,我怎么来到这儿的,确实不知道,好好的睡在被窝里,醒过来就躺在草地上,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小哥。”
车内灯光的照明下,张起灵藏在帽子下的脸露出来半张,惊艳、清冷、孤寂、疏离,看剧时,有人形容小哥张起灵是长白雪是茉莉花。
盛校绵第一感受:他像独立枝头的白山茶。
当初许逢絮追剧,就是为的主演是她担,整部剧追完不说,还特特去百度了主角之一的張起灵,而盛校绵自己,只看过两集,她后悔啊!
如果许逢絮在就好了,把她一个人丢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想到这儿,她眼眶忍不住泛红,泪水涌了上来。
她想逃,她想家了,她想她爸妈,可恶的许逢絮!
把她拉进了终极笔记,仅仅凭她的智力和气力,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活的了三集吗?
哦~好像马上就要步入第三集的内容了。
“要不,你们就把我放在路边?”
没钱没房没有身份。
她在这个世界就是一个黑户。
如果跟着主角团,明天进沙漠遇上沙尘暴,说不定刚下车就炮灰了;如果现在下了车,即使是黑户,在桔子里至少吃饱穿暖,以后有机会,还可能回到湖南。
这个时间段……零三年,爸妈在外打工,小校绵也有三西岁了吧?
事与愿违,阿宁他们存在谨慎心,怎么可能放过一个半路掺和进来的人?
必须放在眼皮子底下啊。
阿宁:“跟我们一起走。”
盛校绵急了:“可我跟着你们就是一个累赘,你们应该有很多事要办吧?
何必带着我一个拖油瓶。”
阿宁霸总属性上线:“上了我的车就别想轻易地下去。”
……等到太阳升起时,面包车来到了野外。
车停下后,阿宁打量盛校绵,身无长物,“乌老西,去给这位,盛小姐,整理一份装备。
盛小姐,既来之则安之,最好不要让我看到你的小动作,不然……”发颗甜枣给个巴掌,盛校绵不理解阿宁的这份警惕心,明眼人都能看出她一无是处,没有存在威胁的可能。
也是了,他们之间充满了算计,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认为,看透了一个人呢?
既来之则安之……盛校绵兀自苦笑,说得容易。
不过,盛校绵来到这个世界,腿伤痊愈了,她怀疑自己是否是魂穿。
小哥和无邪在面包车旁斗嘴,黑瞎子看戏。
盛校绵对他们的事置若罔闻,把最后一个车窗当作镜子,怼着脸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