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长！
快醒醒！
团座来了！”
“滚一边去！
老子刚跑完十公里背枪负重，骨头都散了，谁来了也不管用——除非连长亲临，我才睁眼！”
李申，二十一世纪的普通步兵，才下连一个月，军事技能还卡在“能打枪但打不准”的水平。
他打定主意干满两年就卷铺盖回老家，帮老爸管矿。
“团座脸色跟灶灰似的——咱们刚挨了狠揍，你要是被他逮着喝完酒躺这儿睡大觉，那今晚你就得进刑讯室当样板了！”
“啥？
酒？”
李申“唰”地翻身坐起，猛吸一口气，鼻子差点被自己身上的酒气呛歪。
——快反部队明令禁酒，我什么时候喝过？
他低头一看自己这身衣服，脑子首接宕机。
晋绥军？
三五八团？
肩膀上两道杠加一颗星？！
等等……我什么时候变成少校了？！
“李申！
你他妈真是好大的胆子！”
一道低沉冷厉的声音从前方炸开。
只见一个身材高瘦、眼神如刀的中校大步走来——正是晋绥军三五八团团长楚云飞。
黄埔五期的高材生，刚毕业就在山西混得风生水起。
满腔怒火要打鬼子，拉了两千多人上前线，结果在忻口被打得满地找牙。
前面两个师被坂田联队碾成渣，他这边被溃兵一冲，阵地首接垮了，重机枪连连人带枪全没了，最后硬是扛着七百多人残部逃出来。
此刻，楚云飞脸黑得能滴出墨，正愁没地方撒气。
李申脑子里突然“叮”一声，一堆记忆像洪水般灌进来——原来这具身体是老军校出身，保州军校毕业生，在团里算个有头有脸的老人。
楚云飞没首接枪毙他，多半是想拿他立个典型，稳军心。
“团座，我……战败撤退心里窝火，又累得跟条死狗似的，就抿了两口，图个暖身子，没别的意思。
您骂得对，我认罚。”
楚云飞本以为他要狡辩，一听这坦白，火气像被泼了盆凉水，但脸上还是冷得结霜：“看在你老实的份上，脑袋先留着。
要不是现在缺人，我早一枪崩了你祭旗。”
“谢团座不杀之恩！”
李申满头冷汗，心说这哥们真不是开玩笑的，刚穿越差点被爆头。
“现在全团缩编，你那三营，撤成连。
你，去当连长。”
楚云飞一把扯下他肩章，随手扔进兜里：“给你三天时间，能拉起人、把枪都擦亮，算你有本事。
否则，等着滚去炊事班烧锅。”
“是！
保证完成任务！”
李申立马立正敬礼，腿都在抖。
等楚云飞背影消失，李申才一屁股坐在土堆上，满脸苦相。
这破地方，兵不如人、枪不如人、连指挥都他妈是猪队友，鬼子在背后撵着屁股打，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抗战初期？
差距大到你都不敢信。
从营长一屁股跌到“少校连长”惨的一批。
“那个……我原来的手下呢？
一营三百多人，跑哪儿去了？”
“报告连座……咱现在就剩八十六个兄弟，十五个带伤。
忻口那一仗，鬼子炮弹跟不要钱似的砸，咱要是慢一步，现在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李申眼前一黑：“就……七十一号能跑的？
武器呢？”
“全连……不，全营现在……咳，全连，有汉阳造六十支，六五步枪十一支，一七式冲锋枪三挺，手枪五把，轻机枪一挺……弹药呢？”
“每人……不到五发子弹，机枪……西十几发。”
李申一听，差点笑出声。
全是晋造装备，杂七杂八的，像地摊开的军火铺子。
一七式手枪？
不就是毛瑟C96，俗称“二十响”嘛！
六五步枪？
鬼子的38大盖，准头不错但后坐力大得像踹人。
一七式冲锋枪？
汤普森M1921！
美国货，打起来跟机关枪似的，三十发弹匣狂喷，二百米内压着人揍——这玩意儿搁正规军都当班用枪，咱这儿当宝贝藏？！
轻机枪？
捷克式仿版，改了口径用6.5mm，射速还快，可惜子弹跟金条一样金贵。
“这枪支，五花八门，弹药混着用，打一场仗得先开个后勤会议。”
李申揉着太阳穴，“七十一人，一人五发弹，打两轮就光了，连个像样的阵地都撑不住。”
他抬眼，瞄向旁边那个一脸沧桑的老兵：“老六，咱团下一步去哪儿？
是回后方整补？
还是首接开去太原？”
“按理是退后方。
可鬼子在后面死咬着不放，听说要一路南下，首扑太原。
这时候去城里？
等于把咱团切成碎肉分给别人的防区。
咱们团座是明白人，不进太原，却一路往东南走——”马老六压低嗓子，“八成，是另有打算。”
“驾——”远处蹄声如雷，一匹黑马卷着尘土冲来，马老六眯眼一瞧，认出来了——是团里传令的王胜之。
“李连长！”
王胜之勒马翻身，嗓门洪亮，“团座急令！
你部即刻挺进全团最前头，当先锋！
开路架桥，全团马上开赴娘子关！”
“是！”
李申啪地敬了个礼，声音沉得像铁，“你回去告诉团座，我亲自带人往前探路，绝不让兄弟们走错一步，踩进鬼子的坑里。”
“明白！”
王胜之掉头就走，马蹄子踏得山响。
等那人影消失在土道尽头，李申猛地一拳砸在路边的石头上，咬牙低骂：“娘的……娘子关？”
他脑壳里立马蹦出那堆烂账——五十多个团，围都围住了，硬是啃不动鬼子一个师团。
他们358团要是还是五千人的满编团，还能拼一把。
可现在？
剩下一窝残兵败将，连个满员的排都凑不齐，冲过去？
怕是连鬼子一个排的枪子儿都扛不住。
“叮——宿主连续行军三小时，悟性爆表，奖励：神级耐力！”
“叮——宿主分析战局入微，悟性逆天，奖励：神级洞察力！”
“叮——宿主主动请缨前出侦察，悟性炸裂，奖励：天生神力！”
李申没时间乐，首接转头：“马老六，你带着剩下的人原地隐蔽，别露头。
一班，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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