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霉味在推开门瞬间扑面而来，苏晚的手指还停在413室铜制门牌上。八月末的暴雨把爬山虎浇得发黑，整面红砖墙像被泼了墨汁，那些蜿蜒的藤蔓在玻璃窗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这间是上铺。"宿管王姨的钥匙串在走廊尽头叮当作响，铁灰色卷发随着她僵硬的脖颈转动，"十点锁门，违规扣分。"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楼梯口，苏晚望着漆成军绿色的铁架床，床头贴着褪色的卡通贴纸，显然已经经历过好几任主人。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班级群跳出新消息。她正要查看，头顶的日光灯管突然发出滋滋电流声。余光瞥见对床下铺的帘子动了动，深蓝色粗布帘后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有人吗？"苏晚踮脚去看门牌号，确认是辅导员说的413。军训期间暂住的新生宿舍应该只有自己提前入住，可是此刻帘子缝隙里分明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腕，指甲上涂着暗红色的甲油。
灯光在这时彻底熄灭。暴雨敲打玻璃窗的声音突然变得震耳欲聋，苏晚摸索着去按手机闪光灯，冷白光束扫过对面床铺——帘子严严实实地闭合着，床底积灰里连脚印都没有。
微信提示音突然响起，班长在群里@全体成员：重要通知今晚七点全体新生到三教开会，收到回复。苏晚打字的手指突然顿住，消息记录显示这条通知是三天前发出的。
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腰带，她退出对话框想给辅导员打电话，却发现信号格空空如也。走廊尽头传来某种金属拖拽声，像是有人拖着铁链在水泥地上行走，混着雨声显出诡异的节奏感。
"同学？"沙哑的女声在背后响起，苏晚猛地转身，手机光束照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宿管王姨不知何时折返，浑浊的眼珠反射着冷光，"404室不能进。"她枯枝般的手指突然抓住苏晚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开门。"
苏晚挣扎着后退，后腰撞到铁床架。王姨的钥匙串哗啦作响，最下方那柄青铜钥匙沾着暗红锈迹，在手机灯光下泛着血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