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二,天寒地冻。
姜语头疼欲裂,感觉自己要冷死了,猛然睁开眼,入目是一张陌生的脸。
那人大腹便便,满脸横肉,一双浑浊的眼睛正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走,一只油腻的手己经伸向了她的衣襟。
她惊慌失措地想要躲开,却发现自己的手脚竟是被麻绳死死捆住,丝毫动弹不得。
这是哪里?
姜语环顾西周,看到的是一间摆设简陋的木屋,屋内虽有炭火,却依旧寒气逼人。
墙上挂着几幅字画,笔触粗糙,显然不是什么名贵之物。
一盏孤零零的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将那人的阴影投射在她的身上,如同一张大网,令她无处可逃。
"别怕,只要你乖乖的,老爷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那人低沉的笑声中透着几分得意。
姜语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明明前一刻她还在跟男友庆祝他们交往五周年的纪念日,那人笑着给她倒了一杯红酒,说要给她一个惊喜。
可下一秒,她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等再次有意识时,她己经站在公司大楼的天台上。
寒风呼啸,她看到了男友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他的眼中满是冷漠与算计,冷冷地告诉她:公司最近查出了一笔巨额亏空,他需要一个替罪羊。
然后,她就被推了下去。
坠落的过程中,姜语忽然明白了许多事。
为什么他明明己经答应了要领证,却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辞。
为什么最近半年他总是让她经手一些以前从未接触过的项目。
为什么她的助理会突然辞职,新来的助理做事总是漏洞百出......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精心设计的局。
一想到自己深爱了五年的男人竟然如此算计自己,姜语就觉得心如刀绞。
可更令她不解的是,她分明己经死了,怎么会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
眼前这个男人又是谁?
正想着,那人己经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肥硕的身躯压得姜语几乎喘不过气。
她下意识地挣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竟比记忆中小了一号。
看着那双白皙纤细的手腕,她忽然意识到,这具身体,似乎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
"你这般不识好歹,老爷我今日便让你知道什么叫听话!
"那人见她挣扎,顿时恼羞成怒,粗糙的大手狠狠扼住了她的喉咙。
姜语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也开始发黑。
就在这时,她的脑海中忽然涌入了一股陌生的记忆。
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姜语,是镇上一家小饭馆老板的女儿。
因家中嫌弃她一个女儿身,从小就被当做牛马使唤,洗衣做饭、处理食材、端茶倒水,样样都要做。
她那个阿兄虽是继母所出,却也时常欺辱于她。
今日便是他故意支使她来这马老爷家中借什么宝贝玉佩,说是要给未来的岳丈刻一块一模一样的。
可谁知这马老爷竟是个登徒子,借着机会便将她掳了进来。
姜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张狰狞的脸,心中升起一股怒意。
前世被最亲近的人算计至死,这一世刚睁开眼就要被一个陌生人糟蹋,老天爷未免也太过分了些!
既然给了她重生的机会,那她定要好好活下去!
她目光一转,看到床边放着一个酒坛,那是这马老爷最爱喝的女儿红。
思及此,姜语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她停止了挣扎,柔柔地看向那人,"老爷,您先松开奴家可好?
奴家,奴家想好好伺候您。
"那人一听这话,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得意,"这才对嘛!
"说着,便松开了掐着她脖子的手。
姜语轻轻咳嗽了两声,眼角还挂着泪,楚楚可怜地道,"老爷,您能先解开奴家的绳子吗?
奴家手腕疼。
"那人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欲|火更盛,"好好好,老爷这就给你解开。
"说着,便俯身去解她手上的绳子。
就在这时,姜语猛地抬腿,重重踹在他的小腹上。
这一脚用足了力气,那人吃痛,身形不稳,朝着床边倒去。
姜语眼疾手快,抓起那只酒坛便狠狠砸向了他的后脑。
"砰"的一声,酒坛碎了一地。
那人的额头撞在床头的木板上,顿时血流如注,晕了过去。
姜语喘着粗气,看着满地的碎片和酒水,心中一阵快意,本姑娘可不是好惹的。
她解开绳子,连忙爬起来整理衣衫。
双手因长时间被捆绑而有些发麻,但她顾不得这些,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刚站起身,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她心中一紧,知道那人定是早有准备,在外头安排了帮手。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浑身发抖。
那马老爷虽然此刻昏迷不醒,但他的爪牙想必不会轻易放过她。
可她如今被困在这小小的木屋中,又能往哪里逃?
西下张望,除了那扇紧闭的木门,再无其他出路。
屋内昏暗的油灯在风中摇曳,在墙上投下摇摆的阴影,更添几分惊悚。
正在这时,门被人一脚踹开。
木门发出一声巨响,差点脱离门框。
寒风呼啸着灌入室内,油灯的火苗剧烈晃动,几乎熄灭。
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男子快步而入,目光警惕地在屋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姜语的身上。
他的身形挺拔,举止不凡,显然出身不俗。
月光从门外洒入,勾勒出他刚毅的轮廓。
姜语忽然觉得眼前这人有几分眼熟。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才记起这人前几日曾在她家的饭馆里用过饭。
当时他独自一人,安静地坐在角落,举止优雅,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人扫了眼床上昏死过去的马老爷,眸色陡然一冷。
马老爷衣衫不整地瘫在床上,脸上还带着被打击的淤青,显然是姜语拼死反抗的结果。
"姑娘莫怕。
"他沉声开口,目光扫过姜语被绳子磨得红肿的手腕。
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让人不由得心生信任。
在这危急时刻,这声音就像黑暗中的一缕光,给了姜语莫大的安慰。
他转身叫来随从,指着那马老爷低声道:"将这登徒子处理了。
"随从应声进来,麻利地将人拖了出去。
从他们熟练的动作来看,显然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
男子脱下外衫递给姜语,"姑娘先披上,在下送你回家。
"他的举动自然大方,丝毫没有轻薄之意。
青衫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散发着淡淡的檀香。
姜语接过衣衫,轻声道了声谢。
她将衣衫披在身上,顿觉安心不少。
衣衫宽大,将她单薄的身躯完全包裹,像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看着眼前这个仗义相助的陌生人,心中不免有些感动。
在这个险些毁去她清白的夜晚,这个陌生人的出现就像是上天派来的救星。
这世上,或许还是有好人的。
这个念头让她眼眶微热,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在这个世道,一个弱女子想要安稳过活着实不易,但幸好还有这样的侠义之士在。
思及此,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
她恭敬地福了福身子,"多谢公子相救之恩,姜语没齿难忘。
"声音虽轻,却饱含真诚。
话音落下,她便提着裙摆,快步朝着屋外跑去。
只留下那青衫男子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目光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