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死丫头,给我滚出厨房!”
八岁那年,我第一次见到表婶,她骂骂咧咧地把我赶出厨房,像赶一只不知趣的野猫。
但那天晚上,她却偷偷塞给我一碗温热的醪糟,嘴上还不忘嫌弃:“就这一次,别想养成习惯!”
十五年后,她躺在病床上,我第一次喊她“妈”。
她笑了,眼角的皱纹里都是欣慰。
原来,最苦的话里,藏着最暖的心;最凶的人啊,给了我最温柔的爱。
1“嫣然,快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妈妈温柔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我却再也听不到了。
此时此刻,我呆呆地坐在家里那张柔软的沙发上,周围都是匆忙进出的亲戚。
他们的脸上挂着各种表情,有悲伤的,有焦急的,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我八岁了,已经懂得死亡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再也见不到了,意味着永远地离别。
可我还是不愿意相信,昨天还好好的爸爸妈妈,今天就永远离开了我。
“交通事故”、“当场死亡”、“无人生还”,这些词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进我的心里。
我抱着膝盖缩在沙发角落,看着那些平日里很少来往的亲戚在家里走来走去。
大舅舅李志明正在和其他人小声地讨论着什么,时不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我一眼。
我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在讨论遗产的事。
虽然我年纪小,但在这个家里耳濡目染,我早就明白钱对大人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孩子怎么办?”
有人问。
“能怎么办?
先安排后事要紧。”
另一个声音说。
我把头埋得更深了。
昨天晚上,妈妈还给我擦了护手霜,说我的手要保养好,她要看着我长大成为最漂亮的小姑娘。
爸爸还开玩笑说等我长大了,一定会有好多男孩子追求我,他要把那些男孩子都赶走。
泪水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我却不敢哭出声。
在这个家里,我突然变成了一个外人,一个没人在意的小女孩。
“你说,把她送到陈秋菊那里怎么样?”
大舅舅的声音传来,“反正也是亲戚,让她帮忙照看着。”
“陈秋菊?
就是那个在乡下的?”
“对,虽然条件差了点,但总比没人管强。
再说了...”大舅舅压低了声音,但我还是听到了一些零星的词句,“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