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透，中央广场上的人比昨天更多了。
云九和林妙妙刚把摊子支好，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咋咋呼呼的叫卖声。
“清心茶！上好的清心茶！只要五块下品灵石一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一个熟悉又尖锐的声音。
云九抬眼望去，只见云柒推着一辆破旧的小推车，车上放着一堆从凡间收购的劣质茶叶包，正卖力地向周围的修士兜售。
云柒卖的茶，并非灵植峰特有的品类，而是从凡间收购的廉价货，价格比云九的便宜了一半。
果然，有几个贪图便宜的修士围了过去。
林妙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撸起袖子就要冲过去理论。
“她怎么敢！拿着那种破烂茶叶包，还敢跟我们打价格战！我去撕了她的摊子！”
云九一把拉住她，摇了摇头。
“别去。”
林妙妙急了：“九九！她这是明抢生意！我们要是也降价，昨天赚的灵石都得赔进去！”
云九不为所动，慢悠悠地擦拭着茶杯，唇角挂着一丝淡笑。
“一分钱一分货。我们这种品质的茶叶，打不起那种价格战。”
云九指了指云柒的方向。
“你看她那茶，颜色浑浊，灵气驳杂，真正的灵植峰茶客谁会买？”
“不过是骗骗那些不识货的外门弟子和散修罢了。我们卖的是灵植峰特有的茶，由我亲手改良发酵制成，品质自是非凡。除去成本，利润还要上交一部分给宗门，要是降价，就只能赔本了。”
“我们做的是品牌，是口碑。跟她降价，只会拉低我们自己的档次。”
林妙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虽然有修士被云柒的低价吸引过去，但很快就有人发现云柒的茶品质低劣，骂骂咧咧地回来。
“什么破茶！喝了跟没喝一样！”
“就是，还不如喝口凉水！”
更多的人选择回到云九的摊位，甚至有修士喝过之后连连称赞，表示要多买几包回去孝敬长辈，或是送给亲朋好友。
有了对比，云九摊位前的生意反而更好了，甚至比昨天还要火爆。
很快，广场的角落里，陆陆续续又出现了好几个小摊。
有符峰的弟子在卖打折的低阶符箓，有器峰的弟子在兜售自己炼制的飞剑挂坠，甚至还有御兽园的弟子牵着几只毛茸茸的灵兔在卖。
整个广场变得像凡间的闹市，喧闹无比。
“都干什么呢！肃静！”
一声蕴含着灵力的暴喝，让整个广场瞬间安静下来。
一队身穿玄铁甲，腰佩制式法剑的修士走了过来，为首的队长面容冷峻，眼神如刀。
是执法堂的执法队。
执法队长目光扫过一众小摊，最后落在了叫卖得最欢的云柒身上。
“宗门重地，仙尊选拔大典，岂容尔等在此喧哗叫卖！”
他走到云柒面前，声音冰冷。
“拿出你的经营令牌。”
云柒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什么令牌？她根本没有。
“我……我……”云柒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没有令牌，便是违规经营。”执法队长冷声道，“所有货物没收，并处以三倍罚款！”
云柒彻底慌了，她指着不远处的云九，尖声叫道：“凭什么只罚我！她也在卖！还有他们！他们都在卖！”
执法队长的目光顺着她指的方向，落在了云九的摊位上。
林妙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抓住了云九的衣袖。
云九却依旧一脸平静。
她迎着执法队走来的方向，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主动从茶桶里舀出几杯冰镇好的清心凉茶，用托盘端了过去。
“几位师兄辛苦了，天干物燥，喝杯凉茶解解渴吧。”
为首的队长看了她一眼，没有接。
“你的令牌。”
云九笑嘻嘻地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块温润的玉牌，递了过去。
玉牌上，灵植峰峰主的印记清晰可见。
“师兄请看，我们这是灵植峰的‘创收试点项目’，是请示过峰主，得到宗门允准的，所有手续一应俱全。”
执法队长接过玉牌，用神识探查了一下，确认无误。
他点了点头，脸色缓和了些许，将玉牌还给了云九。
“既然手续齐全，便不算违规。”
说完，他端起托盘上的一杯茶，一饮而尽。
清凉的茶水入喉，他紧皱的眉头都舒展了几分。
“好茶。”
其他几个队员见状，也纷纷拿起茶杯喝了。
云柒在远处看着这一幕，眼睛都瞪直了，完全傻眼了。
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有令牌！
执法队又走向其他几个摊位。
“令牌！”
出乎意料的是，大部分摊主都从怀里摸出了各式各样的令牌。
有的是峰主亲授的，有的是去执事堂报备过的。
原来，昨天看到云九赚了钱，那些脑子活络的弟子，有的直接跑去问了云九，学着她的样子去各自的山峰申请了许可。
还有的，则是直接被自家峰主派来，美其名曰“体验生活，增加宗门收入”。
执法队检查了一圈，最后只剩下云柒和另外两三个贪小便宜、想浑水摸鱼的弟子没有令牌。
执法队长走到云柒面前，面无表情。
“带走！”
两个执法队员上前，直接掀翻了云柒的小推车，木桶里的劣质茶水洒了一地。
“不！你们不能这样！”
云柒尖叫着，死死抱住自己的小推车，那是她全部的家当。
“放开我！我没错！是云九！是她陷害我！”
然而，没人理会她的哭喊。
一个执法队员直接将她拎了起来，像拎小鸡一样。
云柒的茶叶和推车，被当众没收。
她被执法队押着，狼狈地穿过人群，周围全是看热闹和嘲笑的目光。
经过云九的摊位时，她怨毒地死死盯着云九，眼神像是要吃人。
云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脸上依旧挂着那甜美无害的笑容，还冲她轻轻挥了挥手，仿佛在说“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