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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重生之梦醒之路》“千鹤D1”的作品之李飘飘孙强是书中的主要人全文精彩选节:由知名作家“千鹤D1”创《重生之梦醒之路》的主要角色为孙强,李飘飘,韩属于男生生活小情节紧张刺本站无广告干欢迎阅读!本书共计310751章更新日期为2025-10-29 21:02:11。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重生之梦醒之路
主角:李飘飘,孙强 更新:2025-10-29 22: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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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绝望深渊第一章:背叛序曲手机在掌心震动,发出沉闷的“嗡嗡”声,
像一只垂死的蜂。屏幕亮起,幽白的光刺破客厅的昏暗,也刺在我三十五岁,
已然疲惫不堪的视网膜上。发信人:孙强。内容是简短的,甚至可以说是体贴的:“飘飘,
产检结果如何?我一直在想你和孩子,很是挂念。”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铁钉,
缓缓楔进我的颅骨。耳朵里先是响起尖锐的鸣音,盖过了窗外晚归车辆的噪音,
盖过了墙上挂钟秒针规律的滴答,也盖过了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汩汩声。
世界被剥离了色彩和声响,只剩下这行字,悬浮在冰冷的屏幕上。李飘飘在浴室。
淅淅沥沥的水声隔着门板传来,像一场遥远的雨。她总是这样,睡前要沐浴很久,
说是洗去一天的疲惫。如今想来,她想要洗去的,或许远不止疲惫。
我的身体先于我的意识做出了反应。手指不受控制地向上滑动。密码?我试了我的生日,
不对。试了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不对。最后,
我鬼使神差地输入了孙强的生日——那个我曾无数次为他举杯庆祝的日子。屏幕解锁了。
一种冰冷的、粘稠的预感,像沼泽里的淤泥,瞬间淹没了我的口鼻。微信的聊天界面弹出来。
置顶的,不是我那个备注为“老公”的对话框,而是另一个,
备注是一个简单的符号:“★”。记录很长。我像一个小偷,
一个被迫观看自己行刑过程的囚徒,手指颤抖地向上翻动。
“……看到他那个唯唯诺诺的样子就恶心,真不知道当年他爸那么精明,
怎么生出这么个废物。” “再忍耐一下,宝贝。老头子留下的东西,迟早都是我们的。
为了我们的将来。” “孩子动得好厉害,强,他好像知道是爸爸在想他。
” “等我彻底把公司的账目处理好,就带你们走。让他人财两空!” “放心,
他那种性格,就算发现了,也不敢怎么样。最多自己躲起来哭。”最后一条,
就在十分钟前:“亲爱的,预产期就是这几天了,照顾好我们的宝宝。
真想时刻陪在你们身边。”“我们的宝宝”。五个字,像五把淬了毒的匕首,从屏幕里飞出,
精准地捅进了我的心窝。搅动,旋转,
把里面那些残存的、关于家庭、关于友情、关于未来的一切虚妄幻想,搅得稀烂。
浴室的水声停了。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将手机放回原处,屏幕朝下,
压在那个绣着鸳鸯的抱枕下面。动作快得超出我平时的迟钝,带着一种濒死前的诡异敏捷。
门开了,热气裹挟着沐浴液的香气涌出来。李飘飘穿着丝质睡裙,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
她脸上带着沐浴后的红晕,眉眼间有种慵懒的媚态。曾经,这媚态让我痴迷,
觉得是世间最动人的风景。此刻,却只让我感到一阵阵生理性的反胃。“还没睡?
”她瞥了我一眼,声音很随意,带着点敷衍。目光扫过客厅,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最终落在我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肋骨生疼。血液一股脑地涌上头,又迅速地褪去,
留下冰凉的麻木。“你……”一个字,仿佛是从砂纸上磨出来的。她皱了皱眉,
似乎对我的异常有所察觉:“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公司又有什么事?”她总是这样,
用“公司的事”来概括我所有的不安和困扰,然后轻描淡写地安慰几句,
或者干脆不耐烦地打断。以前,我以为那是妻子对丈夫事业的关心,现在才明白,
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鄙夷,是对我无能的一种默认。“我……”我又试了一次,
声音稍微大了些,带着我自己都陌生的沙哑,“我刚才……听到你的电话。”话一出口,
我就知道,没有退路了。李飘飘擦头发的动作顿住了。她看着我,眼睛里的慵懒迅速褪去,
像潮水退去后露出的冰冷礁石。那里面没有惊慌,没有失措,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
以及一丝隐隐的不耐烦。“什么电话?”她放下毛巾,走到沙发边,很自然地拿起那个抱枕,
下面的手机屏幕还暗着。她似乎松了口气,姿态更加放松,甚至带着点挑衅。“孙强的?
”她居然直接说了出来。如此坦然,如此理直气壮。我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最后一丝侥幸,被她轻飘飘的两个字击得粉碎。
“他……他说……”我试图重复那些让我肝肠寸断的字眼,却发现它们卡在喉咙里,
带着倒刺,让我鲜血淋漓,
“他说……想孩子……让你带孩子……去找他……”我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
几乎变成了呓语。三十五年来养成的习惯,面对冲突时的退缩和软弱,像一副沉重的枷锁,
牢牢锁住了我的四肢百骸。李飘飘笑了。不是冷笑,也不是嘲笑,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
甚至带着点轻快的笑。“听到了啊?”她捋了捋额前湿漉的头发,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双腿交叠,睡裙下摆滑开,露出一截光滑的小腿。“也好,省得我再遮遮掩掩,累得慌。
”她看着我,眼神平静,甚至带着点怜悯——那种看路边野狗的怜悯。“赵明,事到如今,
我也不瞒你了。”她的声音很清晰,每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冷响,
“没错,孩子是孙强的。我和他,在一起很久了。”虽然早已知道,
但亲耳从她嘴里听到确认,依然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太阳穴上。眼前一阵发黑,
我下意识地扶住了旁边的墙壁,才勉强站稳。“为……为什么?”我听到自己问,
声音虚弱得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为什么?”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问题,
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赵明,你扪心自问,你除了有个有钱的爹,你自己有什么?
优柔寡断,懦弱无能,别人求你什么事,你连个‘不’字都不会说!在公司,
你爸在的时候你是个应声虫,你爸不在了,你连个屁都算不上!孙强比你强一百倍,
他才是真正的男人!”她的话语如同毒鞭,一下下抽打在我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尊上。
“我李飘飘,要模样有模样,要能力有能力,当年嫁给你,图什么?不就是图你爸那点家底?
难道图你这个扶不起的阿斗?指望你?我还不如指望一头猪能上树!”她站起身,
走到我面前,距离很近,我能闻到她身上那熟悉的、曾经让我心安此刻却令我作呕的香气。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一天都没有。”她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确保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进我的心里,“看见你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我就觉得恶心。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煎熬!”怒火,伴随着前所未有的耻辱,
终于冲垮了那软弱的堤坝。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我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
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张曾经让我魂牵梦萦,此刻却无比狰狞的脸,扇了过去!风声响起。
李飘飘没有躲。她甚至往前凑了凑,下巴微微抬起,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挑衅和笃定的神情,
仿佛在说:“打啊,赵明,你有这个胆子吗?”我的手,在空中僵住了。
距离她的脸颊只有几厘米。我能感受到她皮肤散发出的温热气息。但那只手,
仿佛不是我自己的,被无数无形的丝线拉扯着,凝固在空气里,沉重如山。
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父亲失望的眼神,母亲担忧的叹息,孙强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笑脸,
李飘飘曾经温柔浅笑的模样……还有,那个尚未出世,名义上是我孩子的胎儿。打下去?
然后呢?彻底的撕破脸?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被最好的兄弟和妻子联手背叛?
让赵家成为整个城市的笑柄?懦弱。深入骨髓的懦弱。它像一层厚厚的油脂,
包裹着我的灵魂,即使在此刻怒火焚身的时候,依然牢牢禁锢着我的行动。
李飘飘看着我僵在半空的手,嘴角那抹讥诮的弧度扩大了,甚至带上了一丝胜利者的轻蔑。
她几乎是把脸主动贴向了我的掌心,用极低的声音,带着冷笑着说:“怎么?不敢?赵明,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我的手臂,像一根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皮鞭,软软地垂落下来。
撞击在大腿外侧,发出沉闷的响声。是啊,我不敢。我连扇她一巴掌的勇气都没有。我恨她,
恨孙强,但此刻,我更恨我自己。恨这个三十五岁了,却依旧活得像个影子,
连愤怒都无法完整表达的废物!李飘飘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
像是完成了一场早已预知结果的表演,意兴阑珊地转过身,重新拿起毛巾,
继续擦拭着她的头发,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甚至带着点打发意味:“行了,
别摆出那副死样子了。事情就是这样,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孩子马上就要生了,
该给你的脸面,我还会给你。至于其他的……”她顿了顿,背对着我说,“你好自为之吧。
”我像个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呆呆地站在原地。浴室带出的水汽弥漫在客厅里,
温暖而潮湿,却让我感到刺骨的寒冷。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
勾勒出这个繁华世界冰冷而虚假的轮廓。我的世界,已经塌了。在我亲手搭建的,
名为“家庭”和“友情”的废墟之上,我第一次清晰地看见了自己——一个彻头彻尾的,
失败者。我没有再看她一眼,踉跄着,一步一步,挪向门口。我需要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否则,我怕我会窒息而死。我要去找我妈。在这个世界上,我仿佛只剩下那一个地方,
可以暂且容身。第二章:家破人亡夜已经很深了。街道上车流稀疏,
路灯昏黄的光晕在地上拉出我长长的、扭曲的影子,像一个仓皇逃窜的孤魂。
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稍微驱散了一些脑海中的混沌,却让心口的疼痛更加清晰锐利。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母亲住址时,声音嘶哑得连自己都认不出。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太过骇人,他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只是默默踩下了油门。车窗外,熟悉的城市夜景飞速倒退。那些璀璨的灯火,
那些高耸的楼宇,曾经在我眼中代表着父亲的商业帝国,代表着我可以安然享受的富足生活。
如今,它们却像一座座巨大的墓碑,嘲笑着我的无知和愚蠢。父亲……对了,父亲!
李飘飘的话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海:“……老头子留下的东西,
我彻底把公司的账目处理好……”一个冰冷的、让我浑身战栗的念头骤然浮现:公司的资产!
父亲猝然离世,留下的公司和千万家产!孙强是公司高管,深得父亲信任,
后来更是协助李飘飘和我处理遗产……如果他们早就勾结在一起……我不敢再想下去,
冷汗瞬间湿透了内衣。车子在母亲住的老小区外停下。我几乎是滚下车门的,
踉跄着冲进单元楼。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我急促的脚步声次第亮起,又次第熄灭,
像为我这败军之将点燃又湮灭的烽火。站在熟悉的防盗门前,我犹豫了。抬起手,
却迟迟不敢按下门铃。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心脏有问题,血压也高。
父亲去世的打击让她苍老了许多,这两年全靠着即将抱孙子的念想支撑着。我该如何开口?
告诉她,她引以为傲的儿媳和她视若子侄的孙强,早已勾结成奸,甚至她期待已久的孙子,
根本就不是赵家的种?这太残忍了。对她来说,这无异于另一场致命打击。可是,
我能去找谁?在这个世界上,我还能相信谁?最终,恐慌和无助压倒了一切。
我颤抖着按响了门铃。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母亲警惕的声音传来:“谁啊?”“妈……是我……明子。”我的声音带着哭腔。
门立刻开了。母亲穿着睡衣,外面披着一件外套,脸上带着担忧和惊讶:“明子?这么晚了,
你怎么跑来了?飘飘呢?是不是要生了?”她一边说,一边赶紧把我拉进屋,上下打量着。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壁灯,光线柔和,却照得母亲脸上的皱纹愈发深刻。
她才六十出头,头发却已经白了大半。看着她关切的眼神,
我积压的委屈、愤怒、恐惧和耻辱,像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理智的防线。“妈!
”我喊了一声,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三十五岁的男人,
哭得像一个走投无路的孩子。母亲吓了一跳,连忙扶住我,坐到沙发上,连声问:“怎么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别吓妈!跟飘飘吵架了?”我抓住母亲的手,
那双手因为常年操劳而粗糙,却是我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浮木。我语无伦次,
颠三倒四地把听到的电话,李飘飘的摊牌,孩子的真相,
孙强的背叛……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过程中,母亲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没有说话。
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变得越来越凉。她的脸色从最初的担忧,
逐渐变得苍白,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当我说到孩子是孙强的时候,她猛地闭上了眼睛,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钱……妈……公司的钱……”我猛地想起最可怕的事情,
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
强他……他管着账……他和李飘飘……他们会不会已经把爸留下的钱……”母亲猛地睁开眼!
那双曾经温柔慈祥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惊怒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清明。
她似乎一下子想通了很多关窍,父亲去世前后的一些蛛丝马迹,孙强异常的热心,
李飘飘某些时候的闪烁其词……“快!”母亲的声音嘶哑而急促,
带着一种垂死挣扎般的力气,她用力推了我一把,“快去公司!查账!现在就去!
看看钱……钱还在不在!”她的话像一道闪电劈中了我。所有的侥幸心理被彻底粉碎。
“妈……您……您别急,您身体……”我看着母亲惨白的脸色和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心脏揪紧。“我没事!你快去!快去啊!”母亲几乎是嘶吼着,用力拍打着沙发扶手,
情绪激动之下,她猛地捂住了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由白转青。“妈!
”我魂飞魄散,连忙上前扶住她,“药!您的药呢!”母亲颤抖着手指了指卧室的方向。
我连滚带爬地冲进卧室,在床头柜上找到了速效救心丸,手抖得几乎拧不开瓶盖,
好不容易倒出几粒,塞进母亲舌下。她靠在沙发上,闭着眼,胸口依然剧烈起伏,
呼吸艰难得像破旧的风箱。我跪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一遍遍地喊着“妈”,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比得知背叛时更甚。过了好一会儿,母亲的呼吸似乎稍微平稳了一些,
但脸色依旧难看。她缓缓睁开眼,眼神有些涣散,却依旧死死抓住我的手,
续地说:“去……公司……看清楚……赵家……不能……不能就这么完了……”她的眼神里,
有愤怒,有不甘,有对父亲的愧疚,更有对我这个不争气儿子的、最深切的担忧和嘱托。
那一刻,我痛彻心扉。是我,是我的无能和愚蠢,把母亲逼到了这个地步!“好!好!妈,
我去!我这就去!您别担心,好好休息,我查清楚就回来!
”我胡乱地抹掉脸上的泪水和鼻涕,将母亲小心地安置在沙发上,盖好毯子。
深深地看了母亲一眼,那一眼,仿佛要将她此刻虚弱而坚强的模样刻进灵魂里。然后我转身,
冲出了家门。凌晨的街道,冷清得可怕。我发动汽车,
引擎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油门踩到底,
车子像离弦之箭般冲向父亲留下的公司。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快!快!快!
冲到公司大楼下,保安认出是我,有些惊讶地放行。我冲进电梯,看着跳动的数字,
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冲进财务办公室,打开电脑,登录系统。
我的手指因为紧张和恐惧而冰冷僵硬,好几次输错了密码。
终于进入了公司银行账户的查询界面。我深吸一口气,颤抖着鼠标,
点开了那个代表着父亲一生心血,也代表着赵家命脉的账户。屏幕闪烁了一下,
数据加载出来。余额:0.00。一片死寂的零。像是一个巨大的、嘲讽的嘴巴,咧开着,
吞噬了所有的希望。我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不信邪地刷新,退出,重新登录,
查询另一个账户,再一个……一个接一个的零。仿佛无穷无尽。所有的主要账户,
都被清空了。像被蝗虫啃噬过的庄稼地,寸草不生。孙强!李飘飘!他们竟然做得如此决绝!
如此狠毒!我瘫坐在冰冷的高级办公椅上,浑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窗外,
天色已经微微泛白,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那点微光,却照不亮我眼前无边的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像一具行尸走肉般,重新发动汽车,返回母亲的家。一路上,
我甚至奢望着,或许母亲吃了药,已经缓过来了。或许……或许还有转机。
我再次推开那扇熟悉的防盗门。客厅里,壁灯还亮着。母亲依旧躺在沙发上,
姿势和我离开时似乎一样。“妈……”我轻声呼唤,带着一丝渺茫的希望。没有回应。
我走近几步。母亲闭着眼睛,脸色是一种毫无生气的灰白。她的手垂在沙发边,
那个她常握在手里的,父亲送给她的暖手宝,掉在了地上。一种灭顶的恐惧瞬间将我淹没。
我扑到沙发前,颤抖着伸出手,去探她的鼻息。一片死寂。我又抓住她的手腕,寻找脉搏。
冰冷。僵硬。没有任何跳动。“妈——!”一声凄厉的、不似人声的哀嚎,
从我喉咙深处撕裂而出,响彻在死寂的黎明。母亲走了。被我带来的消息,活活气死了。
就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她带着对儿子的担忧,对赵家基业被夺的愤恨,对丈夫的愧疚,
撒手人寰。我跪倒在沙发前,抱着母亲逐渐冰冷僵硬的身体,嚎啕大哭。眼泪像决堤的洪水,
却洗刷不掉那刻骨的悔恨和绝望。是我害死了她。如果不是我的懦弱,
如果不是我的引狼入室,如果不是我的无能……世界,在我三十五岁这一年,彻底崩塌了。
妻子,兄弟,孩子,家产,最后是母亲……我所拥有的一切,都在短短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处理母亲的后事,我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麻木地联系殡仪馆,
麻木地接受亲戚邻居形式上的慰问,麻木地看着母亲的遗体被推进火化炉,
麻木地接过那个沉甸甸的骨灰盒。李飘飘和孙强都没有露面。也好,我怕我会控制不住,
在那肃穆的场合,做出疯狂的事情。但我知道,我不能就这么算了。安葬母亲后,
我独自一人,带着一身缟素和满腔焚心的恨意,找到了孙强和李飘飘如今同居的高级公寓。
我被保安拦在楼下,通报之后,才得以上去。开门的是孙强。他穿着休闲的家居服,
容光焕发,看到我,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只有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不耐烦。“赵明?
你来干什么?”他挡在门口,没有让我进去的意思。我透过门缝,
看到李飘飘正穿着宽松的睡衣,坐在客厅昂贵的地毯上,逗弄着婴儿床里的孩子。
一副温馨美满的画面,刺得我眼睛生疼。
“孙强……”我的声音因为连日来的哭泣和煎熬而沙哑不堪,“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爸对你不够好吗?我拿你当兄弟……”“兄弟?”孙强嗤笑一声,打断我,眼神轻蔑,
“赵明,别天真了。这个世界是讲能力和手段的。你爸留下的江山,你守不住,
自然有能者居之。至于飘飘……”他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的女人,嘴角勾起得意的笑,
“她跟着我,才能过上好日子,而不是跟你那个废物受气!
”他的话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我身上。“那是我爸的钱!那是我赵家的!”我激动起来,
试图冲进去。孙强一把推开我,力气很大,我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你的?
呵,现在是我的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看一条丧家之犬,“手续合法,账目清楚。
赵明,认命吧,你就是个废物,活该被抢走一切!”这时,李飘飘也走了过来,
站在孙强身边,挽住他的胳膊,看着我的眼神冰冷而嫌弃:“赵明,你还来纠缠什么?
妈刚走,你就不能让她安生点?非要闹得这么难看?”他们站在一起,般配得像一对璧人,
而我,是那个多余、碍眼、活该被清除的障碍。“你们……你们不得好死!
”我从牙缝里挤出诅咒,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孙强失去了耐心,
对着对讲机说了句:“保安,这里有人闹事,麻烦请出去。”很快,
两个身材高大的保安上来,一左一右架住了我。“放开我!孙强!李飘飘!你们会有报应的!
报应——!”我徒劳地挣扎着,嘶吼着,像一头陷入绝境的困兽。孙强搂着李飘飘,
冷漠地看着我被拖走,仿佛在欣赏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看好他,
别让这种闲杂人等再进来打扰我们。”这是孙强关门前,对保安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被粗暴地拖出公寓楼,扔在了冰冷的大街上。路过的行人投来异样或怜悯的目光。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衣服沾满了灰尘,脸上混杂着泪水和不甘。天旋地转,
世界在我眼中扭曲、变形。我失去了所有。钱财,家庭,亲情,
尊严……一切都被剥夺得干干净净。我像个游魂一样,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抬头时,看到了那栋高耸入云的建筑——世贸大厦。全市最高的地方。
父亲曾经带我来过顶楼的旋转餐厅,指着脚下的城市说:“明子,你看,
这就是爸爸为你打下的江山。”如今,江山易主,家破人亡。我一步步走向那座大厦,
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电梯直达顶楼,又爬了一段狭窄的楼梯,
推开通往天台沉重的铁门。狂风瞬间扑面而来,吹得我几乎站立不稳。走到天台边缘,
俯瞰着脚下这座繁华而冷漠的城市。车流如织,霓虹闪烁,每个人似乎都有归宿,都有奔头。
只有我,一无所有。父亲,母亲,韩雪……那些模糊的、温暖的片段在脑海中飞速闪过。
韩雪……那个总是安静地看着我,眼神清澈而执着的大学同学。那个在我结婚后,
便黯然远走异国,至今未嫁的女人。我曾经拥有过最真挚的感情,却视而不见,
被李飘飘虚伪的媚态迷了心窍。如果有来生……如果有来生……我闭上眼,
感受着凛冽的风灌满我的衣衫,像无数双冰冷的手,要将我推下这万丈深渊。
恨意、遗憾、悔悟……最终都化为了一声长长的、解脱般的叹息。然后,向前一步。
纵身一跃。第三卷:惊魂重生第三章:噩梦重现痛。粉身碎骨般的剧痛。
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被碾压、撕裂。然后是下坠。无止境的下坠。失重感攫住了心脏,
带来濒死的窒息。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还有……越来越近的、冰冷坚硬的地面……“啊——!
”我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尖叫。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几乎要撞碎胸骨蹦出来。冷汗瞬间浸透了睡衣,粘腻地贴在皮肤上。眼前没有冰冷的水泥地,
没有围观人群惊恐的面孔。是熟悉的景象。柔软的欧式大床,米色的真丝床单,
对面墙上挂着我和李飘飘的婚纱照——照片里,我笑得拘谨,她笑得甜蜜,如今看来,
虚假得令人作呕。清晨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名贵的地毯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斑。
这里是……我的卧室?我和李飘飘的卧室?我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完好无损,
皮肤光滑,没有血迹,没有骨折后扭曲的角度。我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温热的,有弹性的。
我没死?世贸大厦……跳楼……那锥心刺骨的疼痛和最后的撞击……难道只是一场噩梦?
一个无比真实、无比残酷的噩梦?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试图平复几乎要跳出喉咙的心脏。
梦境里的一切,太过清晰了——李飘飘的嘲讽,孙强的蔑视,母亲的死亡,账户上的零,
还有那纵身一跃的绝望……那真的只是梦吗?我掀开被子,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走到窗边,猛地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瞬间涌了进来,让我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窗外,
小区花园里绿草如茵,几个晨练的老人在慢跑,一切都显得安宁而富有生机。
这太平盛世的景象,与我梦中那绝望冰冷的世界,格格不入。是啊,一定是梦。
一个因为压力过大而产生的,光怪陆离的噩梦。李飘飘虽然有些娇气,孙强虽然有时精明,
但怎么可能做出那样恶毒的事情?母亲还好好的,
公司也……我的思绪被身边窸窣的动静打断。李飘飘被我的动作吵醒了,
她不满地嘟囔了一声,翻了个身,背对着我,继续睡着。她的侧影在晨光中显得柔和而美好,
小腹因为临近预产期而高高隆起。看着她的背影,还有那隆起的腹部,
梦中那种被背叛的剧痛和恶心感,再次清晰地翻涌上来,如此真实,让我的胃部一阵痉挛。
我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不能再看了。我需要冷静。我走出卧室,来到客厅。
客厅里还残留着昨晚她吃的水果的甜香。一切都井然有序,昂贵的水晶烟灰缸一尘不染,
仿佛在无声地证明着生活的富足和平静。我走到酒柜前,想倒一杯威士忌压惊,
手却抖得厉害,酒瓶磕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告诉自己,
那只是梦,赵明,那只是梦。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客厅,最终落在了沙发上。李飘飘的手机,
正安静地放在那个绣着鸳鸯的抱枕旁边,和她梦中放的位置一模一样。我的瞳孔猛地收缩。
心脏再次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一种比梦中跳楼时更深的寒意,顺着脊椎一路爬升,
瞬间冻结了我的四肢。提示灯。那幽绿色的提示灯,正在一下一下,规律地闪烁着。
和梦里……一模一样。不……不可能……我的呼吸变得粗重,脚步不受控制地,一步一步,
挪向那个沙发。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闪烁的绿灯,仿佛那是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
我颤抖着伸出手,拿起那个手机。冰冷的金属外壳触碰到掌心,激起一阵战栗。
屏幕是暗着的。我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发疼。拇指,犹豫着,悬在home键的上方。
按下去?如果……如果什么都没有呢?那就可以证明是梦了。我可以继续做我的赵明,
守着妻子,等待孩子降生,打理父亲留下的公司,虽然平庸,但至少安稳。
如果……如果不是梦呢?那个“如果”像一块巨石,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最终,好奇心,
或者说是一种对真相的、自虐般的渴望,压倒了一切。我的拇指,轻轻按了下去。屏幕亮了。
需要密码。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凭着一种诡异的直觉,或者说梦境的指引,
我再次输入了孙强的生日。“咔哒。”屏幕解锁了。主界面弹出来。微信的图标上,
显示着一个红色的未读消息数字“1”。发信人:“★”。时间,是凌晨五点。那时,
我大概正深陷在那场“噩梦”里,痛苦挣扎。我的手指冰冷得像冰块,几乎握不住手机。
我点开了那个对话框。最后一条信息,跃入眼帘。“亲爱的,预产期就是这几天了吧?
我很想你,照顾好我们的宝宝。”发信人:孙强。每一个字,都和梦中,分毫不差!
“轰——!”仿佛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开!整个世界,在我眼前天旋地转,
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和声音!不是梦!那一切,都不是梦!我真的跳楼了!我真的死了!
然后……我又回来了?回到了悲剧尚未发生,或者说,即将发生的……现在?重生?
这个只在小说里见过的词汇,此刻却成了我唯一能解释眼前景象的可能。我重生了!
回到了李飘飘的预产期,回到了我人生悲剧正式拉开序幕的……前一天?巨大的震惊,
如同海啸般将我淹没。我踉跄着后退,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沙发,浑身脱力。
手机从掌心滑落,掉在地毯上,屏幕还亮着,那条信息像恶魔的请柬,
嘲笑着我的天真和愚蠢。冷汗,像无数条冰冷的虫子,从每一个毛孔里钻出来。不是梦。
都是真的。 李飘飘的背叛是真的。 孙强的阴谋是真的。 孩子的身世是真的。
母亲的死……也是真的。 公司被掏空……也是真的。
我所经历的痛苦、绝望、家破人亡……全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就在那所谓的“前世”!
而现在,我回来了。带着前世所有的记忆,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恨意!
“嗬……嗬……”我发出一种类似野兽受伤后的、压抑的低吼,眼泪却流不出来,
仿佛所有的液体都在前世流干了,只剩下灼烧般的干涩和剧痛。我坐在那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阳光一点点移动,照亮了半个客厅,也照亮了我苍白如鬼的脸。
李飘飘在卧室里似乎又翻了个身,发出一点轻微的响动。这声音像一根针,
刺破了我沉浸在震惊和回忆中的状态。我猛地抬起头。眼神,
不再有之前的迷茫、恐惧和软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
淬了毒一般的恨意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冷静。我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捡起那个手机,
将那条信息标记为未读,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屏幕朝下,压在抱枕下面。动作轻柔,
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然后,我走到熟睡的李飘飘身边。她睡得似乎很沉,呼吸均匀,
脸上带着孕妇特有的慵懒和满足。曾经,我觉得这是世间最动人的风景。此刻,在我眼中,
这无异于魔鬼的伪装。我的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部。那里,孕育着一个生命。
一个流着孙强血液的,证明着我的耻辱和愚蠢的……孽种。前世,
我曾对这个孩子抱有无限的期待,以为他的降生能让我变得坚强,成为一个真正的父亲。
多么可笑!恨意,像藤蔓一样疯狂滋生,缠绕着我的心脏,越收越紧。孙强,李飘飘。
你们想不到吧?我赵明,回来了。从地狱爬回来了!这一世,我不会再懦弱,不会再退缩,
不会再给你们任何伤害我,伤害我妈的机会!你们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
我要你们千倍、万倍地偿还!你们不是想要赵家的家产吗?不是想要双宿双飞吗?好!很好!
我会让你们……求仁得仁!一个绝密的,残酷的,
要让这对狗男女身败名裂、生不如死的计划,开始在我心中疯狂地构思、成型。我的嘴角,
在清晨的阳光里,勾起了一抹冰冷至极的,复仇者的弧度。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四章:影帝的伪装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逐渐变得炽烈,在名贵的地毯上投下移动的光斑。
卧室里,李飘飘的呼吸声依旧均匀,沉浸在睡梦之中,对她而言,这不过是又一个寻常的,
等待着孩子降临的清晨。但对我而言,从拿起手机看到那条信息的那一刻起,
世界已经彻底打败,战争,已经无声地打响。我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背对着卧室的方向,
看着楼下逐渐苏醒的城市。车流开始汇聚,行人步履匆匆,每个人都带着各自的目的,
奔向他们或光明或灰暗的未来。而我,带着前世的血海深仇,站在这里,
像一个重新执子的棋手,面对着早已烂熟于胸的残局。冷静。必须冷静。前世的我,
败于冲动,败于懦弱,败于毫无准备。这一世,我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愤怒和恨意必须被深埋心底,转化为最精准、最无情的行动。第一步,是伪装。
我必须扮演好那个他们认知中“懦弱、无能、对妻子兄弟百分百信任”的赵明。
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李飘飘和孙强都是极其精明的人,任何微小的异常,
都可能引起他们的警觉,打草惊蛇。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着面部肌肉,
试图挤出一个温和的,甚至带着点讨好意味的笑容——那是我前世最常对李飘飘露出的表情。
但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冰冷,嘴角的弧度僵硬而怪异,像戴着一张不合时宜的人皮面具。
不行,还不够。我闭上眼,反复回想前世在这个时间点前后,自己的状态和行为模式。
对李飘飘小心翼翼的呵护,对孙强毫无保留的信任,
对公司事务能躲就躲的逃避……当我再次睁开眼时,
眼神里的冰冷和锐利已经被我强行压了下去,换上了一种略带疲惫和茫然的,
属于“前世赵明”的温顺。嘴角也终于牵起了一个看起来自然了许多的,
带着点讨好和关心的浅笑。很好。就是这样。我转身,走向厨房。像前世无数个早晨一样,
开始准备早餐。烤面包,热牛奶,煎鸡蛋。动作熟练,仿佛那段地狱般的经历从未发生。
只有偶尔因为回想起某些画面而微微颤抖的手,暴露着内心汹涌的暗流。
食物的香气弥漫开来时,卧室里传来了李飘飘醒来的动静。她穿着睡衣,扶着腰,
慢吞吞地走出来,脸上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不耐烦。“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她瞥了我一眼,
随口问道,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情绪,径自走向餐桌。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但脸上依旧维持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醒了就睡不着了。想着你预产期就是这几天,
得给你准备好吃的,补充体力。”我将煎得金黄的鸡蛋和温好的牛奶推到她面前。她坐下来,
拿起面包咬了一口,没什么表示,注意力似乎更多地放在自己隆起的腹部上。我坐在她对面,
状似无意地,用最随意,最不经意的语气,抛出了我计划中的第一个试探,
也是关键一步:“飘飘,我昨晚想了很久。”我停顿了一下,看着她,
眼神里努力营造出一种“为家庭未来深思熟虑”的诚恳,“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
我们得为他打算得更长远些。”李飘飘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抬眼看了我一下,
带着一丝询问。我继续用那种温和的,带着点商量的口吻说:“我爸留下的资产,
虽然都在我名下,但毕竟情况特殊,公司现在又是孙强在主要打理……我在想,
为了孩子未来的保障,是不是……我们应该签一份婚内财产协议?明确一下,
我名下的这些资产,将来都是直接留给孩子的。这样,也算是我这个当父亲的,
给他的第一份礼物,也免得……免得以后有什么不必要的纠纷。”我说得很慢,措辞谨慎,
尽量不引起她的任何警觉,甚至刻意流露出一种“懦弱父亲为孩子未来忧心”的姿态。
李飘飘拿着杯子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她的眼神飞快地闪烁了一下,
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惊诧和……算计?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她放下杯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语气听起来甚至有点不耐烦:“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现在想这些是不是太早了?而且,签什么协议,多麻烦。”果然,和前世一样,
她对法律程序有着本能的排斥,或者说,是对“明确归属”这件事的警惕。
我立刻露出恰到好处的犹豫和退缩,像是被她的不耐烦吓到了,
小声解释道:“我……我就是想着,未雨绸缪嘛。毕竟爸走得突然,
我们也该……不过你说得对,是有点早,是有点麻烦……那……那就算了。”我低下头,
假装专注于自己盘子里的食物,一副很好说话,轻易就被说服的样子。内心却在冷笑。拒绝?
正合我意。我本来就没指望她立刻答应。这个提议,只是一个铺垫,一个示弱,
一个再次向她确认“我赵明还是那个容易摆布的软柿子”的信号。同时,这也是一个烟雾弹。
让她以为,我所有的“长远打算”,都仅仅是出于对孩子的爱,
而没有任何针对她和孙强的怀疑。李飘飘看着我这副“怂样”,
眼底那一丝刚升起的疑虑似乎彻底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熟悉的、带着优越感的放心。
她挥了挥手,像打发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行了行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孩子平安生下来。这些事以后再说。”“嗯,听你的。
”我从善如流地点点头,脸上堆起讨好的笑,顺手给她又倒了些牛奶。早餐在一种看似平和,
实则暗流涌动的气氛中结束。饭后,李飘飘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则以“去公司看看,
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也得露个面,毕竟是我爸的心血”为由,准备出门。
这是计划的第二步:重返公司,确认资产状况,并开始秘密搜集证据。离开家,坐进车里。
当车门关上的那一刻,我脸上所有伪装出来的温和与怯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冰冷的凝重。发动汽车,驶向父亲留下的公司大楼。一路上,
前世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母亲焦急的催促,空荡荡的银行账户,
孙强得意的嘴脸……每一幕都像一把钝刀,在反复切割着我的神经。来到公司,
前台小姐看到我,显然有些意外,但还是恭敬地叫了声“赵总”。我点点头,没有多余的话,
径直走向我的办公室——那间自从父亲去世后,我就很少来的,几乎形同虚设的办公室。
坐在宽大却冰冷的办公椅上,我打开了电脑。手指放在键盘上,微微颤抖。不是害怕,
而是压抑不住的恨意和一种即将验证真相的迫切。我深吸一口气,
登录了公司的核心财务系统。权限还在,孙强大概觉得我这个废物根本不会来查账,
或者觉得即使我来查,也看不出什么。前世,我确实看不懂。但这一世,带着答案找问题,
一切都变得清晰无比。我没有先去查那个最终会变成零的主账户,那样太明显。
我开始调阅近一年来,所有经过孙强签字批准的大额资金流动报表和项目支出明细。一页页,
一项项,仔细查看。果然!很多款项的流向极其可疑。
名义上是支付给某些“合作公司”的货款或项目款,但这些公司的名字在前世的记忆中,
最终都和李飘飘、孙强秘密控制的空壳公司有关联。还有一些巨额的投资项目,
明显不符合公司一贯稳健的风格,回报率预测高得离谱,最终却都血本无归,资金去向成谜。
孙强做得很隐蔽,账目表面上做得几乎天衣无缝,
每一笔都有看似合理的名目和齐全的签字流程。如果不是我重生归来,知道最终的结果,
根本无从察觉。我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经过物理加密的U盘,
开始冷静地、有条不紊地复制这些有问题的财务报表和资金记录。
这些都是将来将他们绳之以法的铁证!做完这一切,我关闭了系统,清除了访问记录。
像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开。离开公司前,
我“恰好”在走廊遇到了孙强。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高级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意气风发。看到我,
他脸上立刻堆起了那种我无比熟悉的、热情而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敷衍的笑容。“明子!
你怎么来了?真是稀客啊!”他走过来,熟稔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
“公司有我盯着,你就放一百个心,好好在家陪着飘飘待产就行!”我看着他那张虚伪的脸,
前世他站在公寓门口,搂着李飘飘,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我的画面,瞬间与眼前重叠。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我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比前世更加“依赖”和“感激”的笑容,
甚至还带着点不好意思:“强哥,辛苦你了。我……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是过来看看。
公司有你,我肯定放心啊!要不是你,我爸这摊子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的语气诚恳,眼神“纯净”,将一个无能富二代的依赖和信任,演绎得淋漓尽致。
孙强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得意和轻蔑,很快被掩饰过去。他哈哈一笑,
又用力拍了拍我的背:“咱们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你放心,有我在,公司倒不了!
快回去吧,陪飘飘要紧。”“诶,好,好,那我先走了强哥。”我点头哈腰,姿态放得极低,
转身离开的瞬间,脸上所有的表情瞬间冻结,只剩下深渊般的寒冷。回到车上,
我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我铭记于心,却在前世辜负良多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我以为无人接听,即将自动挂断的时候,那边终于接通了。
一个清澈而带着些许疑惑,似乎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女声传来,
说的是一口流利的英语:“Hello?”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
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一阵湿热。前世,
在我众叛亲离、跳楼身亡之后,唯一为我流泪,为我感到不值的,
恐怕就只有电话那头的这个女人了。韩雪。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但微微的颤抖依旧无法完全掩饰:“……韩雪,是我,赵明。”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似乎有些难以置信,随即语气带上了明显的惊讶和关切:“赵明?真的是你?
你怎么……这么早打电话?出什么事了吗?”她的直觉还是那么敏锐。“我……”我顿了顿,
组织着语言。面对她,我无法像面对李飘飘和孙强那样演戏。而且,我的计划,
需要她的帮助。她是我唯一可以,也必须信任的盟友。“我这边……发生了一些事情。
”我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疲惫和沙哑,
“一些……很难用常理解释的事情。我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可怕的噩梦,
又好像……不仅仅是梦。”我选择了一种模糊的说法,但我知道,以韩雪的聪慧,
她能听出我话语里的不同寻常。“噩梦?”她轻声重复,语气更加凝重,“赵明,你没事吧?
你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好。”“我没事……或者说,我会没事的。”我握紧了手机,
仿佛能从中汲取力量,“韩雪,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一个……很大的忙。”“你说。
”她没有丝毫犹豫。“你……能回国一趟吗?尽快。”我提出请求,然后补充道,
抛出了一个足以让她震惊的引子,“还有,我记得你在国外进修的是药学,对吗?
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我带一些……治疗精神类疾病的药物回来?比如,稳定情绪,
或者……用于控制某些精神症状的处方药。”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我知道,
这个请求太过突兀,太过奇怪。对于一个多年不联系,突然在凌晨打电话,
开口就要精神类药物的老同学,任何人都会觉得匪夷所思。过了足足有一分钟,
韩雪的声音才再次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担忧:“赵明,你到底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你要那种药做什么?你是不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了?
你可以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她的关切如此真诚,毫不掩饰。
与我刚刚经历过的背叛和冰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股暖流,混杂着巨大的愧疚和酸楚,
涌上我的心头。是时候了。告诉她部分真相。获取她完全的信任和支持。
我靠在驾驶座的椅背上,闭上眼睛,用一种缓慢而沉重的语调,开始叙述:“韩雪,
你相信……人会有来生吗?或者……重生?”“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听起来像天方夜谭,
像是我疯了……但我以我逝去父亲的名义起誓,每一个字,
是我真的‘经历’过的……”我选择性地告诉了她“梦境”的内容——李飘飘和孙强的背叛,
孩子的身世,资产的转移,母亲的离世,以及……我最终的跳楼。
我没有提及她在我“死后”的情况,那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太过残忍,也并非必要。
我只是强调,那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到我无法将其仅仅视为梦境,并且,
我已经找到了一些证据,证明那场“梦”很可能就是即将发生的未来。“……所以,
我需要那些药。”我最后说道,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决心,“我怕……当所有的真相,
特别是关于我父亲死因的真相被揭露时,我会控制不住自己,会真的疯掉。我需要一些东西,
来‘稳定’我的情绪。”这当然是谎言。一个为了未来计划而必须说的谎言。那些药,
真正的用途,远非“稳定情绪”那么简单。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只能听到她细微的、有些紊乱的呼吸声。我能想象她此刻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这超出了任何正常人的认知范围。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韩雪再次开口时,
声音虽然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好。赵明,我信你。” “我马上订最近的机票回国。
” “药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你……等我回来。”“等我回来。”四个字,
像黑暗中燃起的篝火,瞬间驱散了我周身的寒意,给了我前所未有的力量和底气。挂断电话,
我靠在椅背上,久久没有动弹。阳光透过车窗,照在我的脸上,暖洋洋的。但我的内心,
却是一片杀伐果断的冰原。李飘飘,孙强。你们的末日,开始进入倒计时了。我发动汽车,
驶向那个名为“家”的魔窟。脸上,重新挂起了那副精心雕琢的、懦弱而温和的假面。
影帝的表演,还在继续。第三卷:暗夜布局第五章:利剑归来接下来的几天,
我像一个技艺精湛的演员,完美地扮演着那个即将为人父,有些紧张、有些笨拙,
但对妻子关怀备至的丈夫角色。我对李飘飘的饮食起居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关心”,
甚至主动包揽了大部分家务,尽管做得磕磕绊绊,
但这更符合我“努力想做好却能力有限”的设定。李飘飘起初还有些诧异,
但看我依旧那副唯唯诺诺,对她言听计从的样子,也就渐渐放下了戒心,
甚至偶尔会流露出一种“算你识相”的满意。她大概以为,我是因为孩子即将出生,
在试图努力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和丈夫。她永远不会知道,我每一次为她递上温水,
每一次弯腰系鞋带,内心深处都在冰冷地计算着,
如何将她和她那个奸夫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孙强那边,我也维持着“亲密无间”的联络。
我会时不时打电话给他,用充满“依赖”和“感激”的语气,询问公司的情况,
末了总会加上一句:“强哥,辛苦你了,等我这边孩子生了,稳定下来,
一定好好跟你学学怎么管理公司。”电话那头,孙强总是爽朗地笑着,语气轻松地安慰我,
让我安心照顾家里,公司有他,万无一失。每一次通话结束,我都会面无表情地放下手机,
将对话内容在脑中过一遍,确认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然后继续埋头整理我从公司秘密拷贝出来的财务数据。这些冰冷的数字,如同一条条毒蛇,
盘踞在我的电脑硬盘里,只待时机成熟,便会露出致命的獠牙。
时间在压抑的伪装和紧张的暗中筹备中流逝。直到我的手机屏幕上,
跳出一个来自国际长途的陌生号码。我的心猛地一跳,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和期待攥紧了我。
是韩雪。我深吸一口气,走到相对安静的阳台,接通了电话。“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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