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我们抵达了目标地点。
丛林深处，湿气重得能拧出水来。
蚊虫成群结队，盯着暴露在外的皮肤就是一口。
队员们早就习惯了，一个个趴在草丛里纹丝不动。
张峰甚至把脸埋进了泥土，只露出两只眼睛。
可苏小小不一样。
她先是在那儿扭了扭，然后偷偷从包里摸出一瓶香水。
“嗤——”
一股浓烈的茉莉花香在空气中炸开。
张峰差点没憋住，扭头瞪了她一眼。
我抬手制止了他。不急。
“辰哥……”苏小小小声抱怨，“这里好多蚊子，我痒。”
顾辰压低声音：“忍一忍，等会儿就好了。”
“可是我饿了。”她又翻出压缩饼干，咬了一口就皱起了眉，“这个好难吃，跟石头一样。”
我趴在十米外的位置，透过夜视仪看着这一幕。
顾辰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把自己的单兵自热口粮递了过去。
“吃这个。”
“谢谢辰哥。”苏小小接过去，声音里满是甜蜜。
她撕开包装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我看见张峰的手指在泥土里抠出了一道深痕。
行动组的其他人也都屏住了呼吸。
这是A级任务，不是郊游。
但顾辰只是拍了拍苏小小的肩膀，又继续盯着前方。
我打了个手势，示意左侧的队员后退五米。他们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移动了位置。
前方三十米处，老鬼的巢穴灯火通明。
那栋破旧的二层小楼外，一条黑色大狗正在院子里转悠。它的体型大得吓人，獠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前世就是这条狗，咬断了李明的喉咙。
我的手指摸上了扳机。
就在这时，苏小小的眼睛亮了。
“好可爱的狗狗。”她轻声说。
张峰瞪大了眼睛，用口型无声警告：别动。
但苏小小已经从兜里掏出了那根火腿肠。
粉红色的包装在夜色中格外显眼。她撕开塑料封皮，掰成小块，然后——
扔了出去。
火腿肠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在了恶犬面前。
那条狗停下脚步，低头嗅了嗅。
顾辰的身体僵住了。
“小小，你做什么？！”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愤怒。
“我……我看它好像很饿。”苏小小眨着眼睛，“我只是想……”
“闭嘴。”
顾辰的脸色青了。
但已经晚了。
那条恶犬吃掉了火腿肠，然后抬起头，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
它转过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小小的方向。
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咆哮。
我没有犹豫，立刻切断了通讯器。
“全员后撤，进入B点。”
话音刚落，我就带着左侧的四个人无声后退，三十秒内进入了预先准备好的侧翼阵地。
那是一片灌木丛，视野开阔，进可攻退可守。
张峰也反应过来了，拉着右侧的两个队员跟了上来。
只有顾辰和苏小小还趴在原地。
“林飒！你带人去哪儿？！”顾辰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但我已经关了接收频道。
恶犬的吼声越来越响。
紧接着，小楼里亮起了灯，有人推开了门。
“怎么了？”
一个粗哑的男声响起。
那是老鬼。
我趴在灌木丛后，端起了枪。
瞄准镜里，顾辰正拼命按住苏小小的肩膀，阻止她发出声音。
苏小小的脸色惨白，整个人抖得不成样子。
她大概没想到，喂狗也能喂出这么大的事。
我的手指搭在扳机上，嘴角勾起。
这才刚开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