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下来的时候，林野才意识到，这房子没有电灯。
老王说会送台灯过来，但首到现在都没动静。
林野给老王发消息，没人回；打电话，关机。
“果然不靠谱。”
林野骂了一句，从背包里拿出应急灯，打开。
昏黄的光线照亮了小半个客厅，剩下的部分陷入更深的黑暗里。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卧室的床，铺上自己带来的睡袋，然后坐在客厅的木桌旁，开始整理下午拍摄的照片。
相机里的照片没什么异常，房门、墙壁、床底，都是普通的老房子景象。
只有一张照片，是他在卧室门口拍的，照片的角落，床底似乎有一个黑色的影子，像是人的头发。
林野放大照片，仔细看了看。
影子很模糊，像是光线折射造成的错觉，也可能是灰尘堆积的痕迹。
他放下相机，揉了揉太阳穴。
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毕竟是来找灵异事件的，难免会多想。
晚上十点，林野关掉应急灯，躺在睡袋里。
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月光，照亮了地板的一角。
周围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
老城区的夜晚，连汽车的鸣笛声都很少。
林野闭上眼，却毫无睡意。
白天的敲门声、门把手上的血迹、楼梯拐角的黑影，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
他翻了个身，面朝墙壁。
墙壁上的霉斑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那形状，越看越像一张人脸。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林野猛地睁开眼，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敲门声很有节奏，不快不慢，像是有人用指关节轻轻敲击门板。
“谁？”
林野沉声问，声音有些沙哑。
门外没有回应，敲门声依旧。
咚、咚、咚。
林野握紧拳头，慢慢从睡袋里爬出来，摸索着拿起放在床边的相机和应急灯。
他没有开灯，而是借着窗外的月光，一步步走向房门。
走到门口，他将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敲门声停了。
门外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林野屏住呼吸，等待着。
过了大约一分钟，敲门声再次响起。
咚、咚、咚。
还是同样的节奏，同样的力度。
林野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链，打开房门。
门外空无一人。
月光洒在楼道里，照亮了地面上的灰尘，没有任何脚印。
林野站在门口，目光扫过楼道的每一个角落。
楼梯拐角、对面的房门、楼道尽头的窗户，都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他低头看向门把手上的血迹，白天那点血迹还在，只是颜色变得更深了，像是凝固了。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门框上。
门框的上方，似乎有什么东西。
林野踮起脚尖，抬头看去。
门框上方，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符纸己经泛黄，边缘破损，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像是用朱砂写的。
他伸手将符纸撕下来，符纸很薄，一撕就碎了。
指尖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像是摸到了冰块。
林野将碎掉的符纸捏在手里，回到房间，关上房门，打开应急灯。
灯光下，符纸的碎片上，隐约能看到几个扭曲的字迹，像是“镇魂安”之类的字。
“这房子里果然有问题。”
林野皱着眉，将符纸碎片放进一个密封袋里。
他重新回到床上，却再也睡不着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敲门声再次响起。
咚、咚、咚。
这次的声音，比之前更响了一些，像是有人用拳头在敲门。
林野没有再去开门，而是拿起相机，对着房门的方向，按下了快门。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他似乎看到房门上，有一个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像是一只手，贴在门板上。
林野连忙查看相机里的照片。
照片上，房门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影子。
“是闪光灯的幻觉？”
他喃喃自语。
敲门声还在继续，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
咚、咚、咚！
咚、咚、咚！
像是有人在拼命地砸门。
林野握紧相机，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敲门声，不管门外是什么，他必须弄清楚。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走到门口，猛地拉开房门。
门外，依旧空无一人。
但这次，他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楼道的地面上，散落着几根黑色的头发，头发很长，像是女人的头发。
头发的尽头，延伸到楼梯拐角处。
林野拿着应急灯，小心翼翼地走向楼梯拐角。
应急灯的光线照亮了楼梯拐角处的垃圾桶，垃圾桶旁边，放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高跟鞋很旧，鞋面上沾满了灰尘，鞋跟断裂了一根，看起来像是被人丢弃在这里很久了。
林野的心脏狂跳起来。
他可以肯定，下午来的时候，这里没有这双高跟鞋。
他蹲下身，仔细看着高跟鞋。
鞋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他伸手将高跟鞋倒过来，从里面倒出了一些黑色的灰，还有一根手指长的头发。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林野猛地回头，应急灯的光线照过去。
楼梯上，空无一人。
但他清楚地听到，脚步声还在继续，从楼梯上方传来，一步步向下走。
哒、哒、哒。
像是高跟鞋踩在楼梯上的声音。
林野握紧相机，缓缓后退，回到104号房门口，猛地关上房门，反锁，加上门链。
脚步声，停在了门口。
紧接着，敲门声再次响起。
这次的敲门声，很轻，像是用指甲在敲门。
刮、刮、刮。
指甲划过门板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刺耳。
林野靠在门板上，心脏狂跳，冷汗浸湿了后背。
他知道，门外的东西，不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