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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破院孤灯,暗立宏图

发表时间: 2025-10-22
揽月轩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粗使婆子送来了半温的姜汤和一套半旧的、浆洗得发硬的干净中衣后,便再无人问津。

钱妈妈请来的刘大夫倒是来了,隔着帐子诊了脉,留下几副驱寒的、最普通的汤药,嘱咐了几句“静养”便离开了。

云舒红着眼睛,小心翼翼地喂我喝了姜汤,又帮我换上干净衣服。

那布料摩擦在皮肤上,粗糙得让人难受。

“小姐,您吓死奴婢了……”云舒的声音还带着哭腔,手脚麻利地将破旧的棉被给我掖好,“您真的……没事了吗?”

我靠在床头,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最后一点天光,打量着这个所谓的“闺房”。

房间不大,陈设简陋得可怜。

一张硬板床,一张掉漆的旧桌子,两把歪歪斜斜的凳子,一个单薄的衣柜。

墙角甚至能看到细微的蛛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药味混合的气息。

这就是吏部侍郎府庶出小姐的待遇。

记忆里,原身的生母是个地位低微的婢女,在生产时便己过世。

原身自小在嫡母王氏手下讨生活,性格怯懦,沉默寡言,如同影子般存在,被克扣用度、被嫡姐欺辱是家常便饭。

这次落水,不过是积年压迫下,一个顺理成章的“意外”。

“我没事了。”

我收回目光,看向云舒,声音平静,“今日,多谢你了。”

云舒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适应小姐这样郑重的道谢,连忙摆手:“奴婢没做什么,是小姐福大命大……”我微微摇头,打断她:“以后,只有我们两人时,不必如此自称。”

云舒又是一怔,看着小姐那双沉静如水的眸子,那里面的东西,是她从未见过的。

不再是往日的惶恐和麻木,而是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夜色渐浓,云舒点起了一盏昏暗的油灯,灯芯如豆,勉强驱散一隅黑暗。

我让她先去外间休息,说自己想静一静。

云舒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地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人。

身体的寒冷依旧,但那股自湖中带来的微弱暖流,似乎在我有意识的引导下,并未完全消散,仍在经脉中极其缓慢地游走,对抗着寒意。

我闭上眼,开始系统地梳理现状。

身份:吏部侍郎沈文渊庶女,生母早亡,无依无靠。

处境:嫡母王氏视她为眼中钉,嫡姐沈清婉对她有杀身之仇。

父亲沈文渊忙于公务,对后宅之事漠不关心,对原身这个不起眼的庶女更是缺乏感情。

资源:几乎为零。

钱财?

原身每月的份例被克扣得所剩无几,私己钱更是寥寥。

人脉?

除了一个胆小却忠心的云舒,再无他人。

健康?

这具身体长期营养不良,落水后更是元气大伤。

环境:身处深宅大院,规矩森严,信息闭塞。

外面是何种光景?

当今皇帝是谁?

年号为何?

朝堂局势如何?

一概不知。

前路看似一片漆黑,步步杀机。

巨大的落差感再次袭来。

前世,我站在财富与权力的顶端,挥斥方遒。

今生,却困于方寸之地,性命如同风中残烛。

挫败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但我很快将其压下。

我是沈清辞。

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这个名字,都代表着不屈与智慧。

绝望无用,抱怨更无用。

既然老天给了我重活一次的机会,还是在这种绝境之中,那我就偏要挣出一条活路来!

不仅要活,还要活得精彩,活得无人敢欺!

目标瞬间清晰起来:短期目标:活下去。

恢复健康,稳住眼下局面,避免王氏的再次加害。

中期目标:查清落水真相,拿回属于“沈清辞”的一切尊严和权利。

积累资本,无论是钱财还是人脉。

长期目标:挣脱这内宅的牢笼,拥有掌控自己命运的力量!

思路逐渐明晰。

首先,是健康。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刘大夫开的药只能治标,我需要更好的营养和系统的调理。

这需要钱。

其次,是信息。

我不能做聋子和瞎子。

必须尽快了解沈府的人员关系、利益纠葛,乃至京城的基本情况。

这需要可靠的眼线和信息渠道。

再次,是自保能力。

王氏这次失手,绝不会善罢甘休。

下次的阴谋可能会更加防不胜防。

我需要有一定的反击或自保的手段。

无论是利用规则,还是……别的。

最后,是资本。

金钱是胆,是打通关节的利器。

我需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获得属于自己的“启动资金”。

每一个目标,都困难重重。

但我最不缺的,就是迎难而上的勇气和跨越时代的见识。

我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冷冽如冰刃的弧度。

王氏,沈清婉……你们准备好,迎接一个全新的“沈清辞”了吗?

油灯爆了一个灯花,光线摇曳了一下。

我感到一阵疲惫袭来,精神的剧烈消耗不比身体少。

但我知道,现在还不能完全放松。

我尝试着,再次引导体内那丝微弱的气流。

这一次,我不再追求暖意,而是尝试让它按照某种更有序的路径运行——依旧是前世养生法的简化版。

我不知道在这个世界这算不算武功内力,但至少能强身健体,加速恢复。

意念集中,呼吸放缓。

渐渐地,我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身体的寒冷和疼痛似乎被隔绝在外,精神变得异常清明。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外间传来极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云舒在不安地翻身。

我缓缓睁开眼,眸中己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云舒。”

我轻声唤道。

外间的声音立刻停了,云舒几乎是立刻撩帘进来,脸上带着担忧:“小姐,您怎么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

我看着她,“只是有些话想问你。”

云舒连忙走到床前:“小姐您问。”

“今日……我落水后,除了母亲和钱妈妈她们,府里还有谁去过湖边?

父亲……可知晓?”

我问得看似随意,手指却无意识地捻着被角。

这是我需要确认的关键信息。

父亲沈文渊的态度,或许是一个可以谨慎利用的变量。

云舒努力回想了一下,低声道:“老爷……老爷当时还未下朝。

回来后似乎听夫人说了,只吩咐了一句‘好好医治’,便去了书房。

至于还有谁……奴婢当时吓坏了,没注意……”沈文渊的冷漠,在意料之中。

我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看着云舒那双带着惶恐却清澈的眼睛,心中有了计较。

这个丫鬟,或许是我在黑暗中,触手可及的第一缕微光。

我需要让她,成为真正的自己人。

而这一切,都需要从明日太阳升起时,开始布局。

夜,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