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意听到整个丞相府被抄家的时候差点昏厥过去。
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顾西洲怎么会呢?
父亲,母亲,哥哥,嫂嫂,还有年幼的胞弟……她敲打着门框声嘶力竭地嘶喊,无人理会她回应她的只有门锁晃动的声音。
两行清泪落下她无力地滑倒在地上,那张精致娇艳的小脸只剩下绝望。
一个月后,这天金麟城百里红妆满城繁花都失了颜色。
艳粉浮金的花轿里,南知意凤冠霞披一身嫁衣如火,周围传来热闹冲天的喜欢乐声。
“真红啊“她掀开红盖头看着头顶彩球上的流苏低声讽刺。
谁还记得上个月的这个时候 丞相府被满门抄斩?
听说那日家里的血都流到了街上呢。
这顾西洲可真会挑日子啊呵呵,偏偏是今日。
她看着面前的那幅麒鱗送子图心中一阵接一阵的抽痛。
嫂嫂的腹中还有三个月大的孩子,哥哥当时看见嫂嫂死在他面前该是如何悲痛绝望?
无人能够共情她,也不会有人。
街道上铺满了一层鲜红艳丽的花瓣,披着红绸的马车井然有序地从街头排到街尾。
树上系满了无数条红色丝带,道路两旁是威严伫立的兵将。
百姓们肩比着肩,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探头去观望这难得一见的成亲礼。
谁还记得上个月的这个时候丞相府被满门抄斩?
听说那日家里的血都流到了街上呢。
这顾西洲可真会挑日子啊呵呵,偏偏是今日。
她看着面前的那幅麒麟送子图心中一阵接一阵的抽痛。
嫂嫂的腹中还有三个月大的孩子,哥哥当时看见嫂嫂死在他面前该是如何悲痛绝望?
无人能够共情她,也不会有人。
顾西洲坐在追风的背上一袭红袍韶光流转,出尘俊逸的容颜光彩焕发。
虽说嘴角轻轻勾着,一双深邃的琥珀色眸子却隐含担忧。
喜轿到了端王府门口,顾西洲下马微躬着腰伸出自己的一只手。
轿帘己被掀开,喜婆请了好几遍新娘出轿南知意依I日端坐着不动。
顾西洲心中不免恼怒,他矮身钻进喜轿压低了声音“今日不要闹脾气,能做到本王便告诉知知丞相他们的衣冠冢在何处"他说完退了出去保持之前的姿势,轿辇里的南知意呼吸粗重起来。
她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等到喜婆再次请新娘的时候,一只白皙的柔荑轻轻搭上顾西洲的手腕。
待新娘出了喜轿,周围的人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艳。
那袭宛如天边流霞的嫁衣上金丝线闪闪发光,极柔极薄的绯色鲛纱仿佛是轻轻落在了嫁衣上。
拦腰束以掺金珠线穗***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新娘玲珑有致的身姿。
她莲步微移,裙摆随着微风轻轻起伏美得让人舍不得挪开双眼。
不知那流朱喜帕遮挡之下是怎样的一张绝世容颜?
跨过火盆拜完堂,她被送进了顾西洲精心准备的新房,即使是正午时分里面的红烛依旧燃着。
她面无表情地坐在喜床上,耳边传来的是外面的炮仗声,恭贺声。
不知坐了多久,她感觉自己的脖子酸痛无比的时候外面的声音渐渐没有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顾西洲一进门眸子就定在她身上。
好一会儿他才看向桌上那一口没动的饭菜,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南知意率先开口“我父亲他们的衣冠冢在何处?”
她的声音清冷还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又带着某种压抑的冷冰冰的暴戾。
顾西洲倒了一杯茶拿起桌上的玉如意走过去。
他轻轻挑起盖头,一股淡淡的粉香扑面而来。
面前的美人面似芙蓉眉如柳,那双清亮的眸子比将开未开的桃花还要勾人几分。
顾西洲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将茶杯又往南知意面前递近几分“知知先喝茶,喝了本王便告诉你”他琥珀色的眸子含情,清清凌凌的声音飘进南知意的耳朵。
南知意轻轻抬起手,就在顾西洲以为面前的人儿要接过茶盏的时候南知意手腕却是一转,猛地将他手里的茶杯拂开。
“我父亲他们的衣冠冢在何处!”
南知意低喝一声,娇艳的小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滔天的恨意。
顾西洲将被茶水烫得微红的那只手往宽大的喜袍里面遮了遮,声音依旧清浅温柔:“知知累了一天了先好好休息,明日本王带你去”说完他深深看了床边的人儿一眼,转身出了新房。
南知意气极,起身三两步抄起桌上的茶壶往他离开的方向砸去“顾西洲!”
我一定!
我一定苟活着然后杀了你!
门外伺候的两个丫鬟对视一眼。
新婚之夜王爷不在新房,这能说明什么?
也是,不过一个罪臣之女而己。
若不是王爷心善看在从小的情谊上去圣上跟前求情,这女人怕早就死在乱刀之下了。
和丞相府的那些短命鬼一个下场。
书房里,顾子洲早己换下了喜袍。
他手里拿着兵书,想起南知意那张娇艳无比又满含恨意的脸怎么都看不进去。
“王爷!
不好了!
不好了!”
被拨去伺候南知意的立春在外面喊道。
听见她慌里慌张的声音顾西洲心里一紧,他扔下手里的书冲出屋子“可是王妃出了什么事?”
他面色紧张,声音还在微微颤抖。
立春连忙摆摆手“启禀王爷,王妃没事”“就是……就是”她抬眼悄悄看了一眼眼前神明一般的男人有些为难地开口:“王妃正在新房的院儿里烧纸”在新婚之夜还在新房门口烧纸,这是件多么晦气的事儿啊!
再者,传出去端王府怕是要再次成为笑话。
在她说南知意没事儿的时候顾西洲就恢复了往昔疏冷的样子。
“一切依着王妃便是,看好她”他交代完转身回了屋。
立春在原地气得跺脚,那女人还真是赖上王爷了!
太过分了!
她对南知意的厌恶又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