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
苏婉柔挣扎着睁开眼,入目却不是自己出租屋那盏熟悉的奶油白吊灯,而是一方绣着缠枝莲纹的藕荷色纱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苦却安神的药香,混着淡淡的木质香气,与她记忆里最后闻到的消毒水味截然不同。
“嘶——”她想撑着身子坐起来,后脑的钝痛却骤然加剧,零碎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刺眼的卡车大灯、尖锐的刹车声、被撞飞时失重的眩晕……以及,一个完全陌生的少女人生。
少女也叫苏婉柔,是江南苏家的嫡长女,年方十六,三天前随父进京,却在驿站突发恶疾,高烧不退,昏迷了整整两日。
而她,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社畜苏婉柔,就在一场车祸后,占据了这具孱弱的身体。
“小姐!
您醒了?”
清脆的女声在帐外响起,紧接着,一个穿着青绿色襦裙、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掀帘而入,见苏婉柔睁着眼,顿时喜极而泣,“太好了!
您总算醒了,可把奴婢吓坏了,这就去告诉老爷和夫人!”
苏婉柔看着小姑娘跑动时晃动的裙摆,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身下触感细腻的锦被,心脏狂跳不止。
这不是梦。
雕花的拔步床、古朴的妆奁、身上绣着云纹的素色中衣……所有细节都在清晰地告诉她,她真的穿越了,穿进了一个连历史课本上都没提过的架空朝代。
“等等。”
她哑着嗓子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先……倒杯水。”
“哎!”
绿衣丫鬟连忙应着,转身去桌边端了杯温水,小心翼翼地扶着苏婉柔的后背,将水杯递到她唇边。
温水滑过喉咙,缓解了干渴,也让苏婉柔混乱的思绪稍稍平复。
她借着喝水的功夫,快速梳理着原主的记忆:苏家是江南望族,世代书香,原主的父亲苏文渊是当朝翰林院编修,此次进京是为了赴任。
原主性情温婉,略通诗书,却体弱多病,这次高烧,竟首接让她香消玉殒,便宜了自己。
“小姐,您感觉怎么样?
还头疼吗?
要不要再请大夫来看看?”
丫鬟见她喝完水,又紧张地问,一双杏眼满是关切。
这是原主的贴身丫鬟,名叫春桃,忠心耿耿。
苏婉柔摇摇头,努力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模仿着原主的语气:“好多了,不用再麻烦大夫了。
只是……睡了太久,有些糊涂。”
她必须尽快适应这个身份,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春桃松了口气,笑着说:“小姐刚醒,糊涂些也正常,慢慢养着就好了。
夫人一早就守着您,方才实在熬不住才去歇了,奴婢这就去叫她来!”
不等苏婉柔再说什么,春桃己经脚步轻快地跑了出去。
帐内重新安静下来,苏婉柔靠在床头,望着帐顶精致的绣纹,心中百感交集。
前世的她,在大城市里疲于奔命,加班熬夜是常态,最终却落得个车祸身亡的结局。
或许,这场穿越,对她而言,也是另一种新生?
只是,这看似平静的古代生活,真的会如表面这般安稳吗?
原主的“恶疾”来的突然,真的只是意外吗?
正思忖着,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女子温柔又带着急切的声音:“柔儿!
我的柔儿醒了?”
苏婉柔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抬眸望向门口,准备迎接她在这个陌生世界的第一个“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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