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相伴六年，我以为我们是最稳固的三角形，直到发现第三角早已换人。我的丈夫与我的上司、他的远房表妹联手，而我的亲生母亲竟成了他们的帮凶。净身出户协议摆在面前时，我终于明白，善良需要带点锋芒。
那道玻璃门，成了我和方宇之间最残忍的分界线。
我能清晰地看见他侧脸的轮廓，看见他笑起来时眼角的细纹——那曾经是我最爱的模样，如今却像一把钝刀，在我心口反复切割。苏薇就站在他身边，一身香奈儿套装，手指不经意地搭在他的手臂上。
他们正在讨论的是我负责了整整八个月的项目——“云端计划”。
而我，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却被拦在会议室外面。
“林经理，方总监说这个会议您不必参加了。”新来的助理怯生生地传达着指令，不敢看我的眼睛。
不必参加？我几乎要笑出声。
三个月前，苏薇空降到公司担任副总裁，方宇在公司的欢迎宴上“惊喜”地发现这位新上司竟是他的远房表妹。从那天起，我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
先是重要文件“莫名其妙”地从我办公室消失，接着是项目汇报时我的PPT被篡改数据，现在，他们干脆把我从自己的项目会议中踢出来。
玻璃门内，苏薇突然笑了起来，方宇随即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个动作太熟悉了，曾经他只对我这样。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妈妈”。我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
“晚晚，你考虑得怎么样了？”王雅琴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刻意营造的温柔，“方宇都把离婚协议给你了吧？听妈一句劝，签了对你都好。”
我的手指紧紧攥住手机，指节发白：“妈，你知道协议里写的是什么吗？他们要我把爸爸留下的那套公寓也交出去。”
“那套旧房子能值几个钱？”王雅琴不以为然，“方宇答应我了，只要你乖乖签字，他就安排我住进他们公司的豪华公寓，还会给我一笔养老金。苏薇那孩子也说了，以后会好好孝敬我。”
我闭上眼睛，感觉最后一丝温暖正从身体里流失。
六年前，我带方宇回家见父母。那时他还是个一穷二白的实习生，我爸看着他紧张得打翻水杯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说：“穷不怕，只要你对晚晚好。”
我爸去世前，拉着我的手把房产证塞进我手里：“晚晚，这是爸爸给你留的退路，任何时候都不要交给别人。”
如今，尸骨未寒，他最信任的女婿和妻子，却联手要夺走他留给女儿的最后保障。
会议结束了。方宇和苏薇并肩走出来，看见我时，两人同时愣了一下。
“你怎么还在这里？”方宇皱眉，语气里的不耐烦毫不掩饰。
苏薇轻笑一声，涂着精致口红的嘴唇弯成一个优美的弧度：“林经理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云端计划’现在已经由我全权负责了。”
我直视方宇的眼睛：“我要和你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方宇看了一眼苏薇，后者识趣地先行离开，临走前还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份离婚协议，”我一字一顿，“是你和我妈一起拟的？”
方宇冷笑一声：“事到如今，你还指望什么？林晚，看看你自己，整天就知道工作工作，哪有半点女人味？再看看苏薇，她才知道怎么做一个好妻子、好伴侣。”
“所以你就和她上床了？”我问得直白，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
方宇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慌乱，随即又恢复了理直气壮：“是又怎么样？我早就受够你了！识相的就赶紧签字，别逼我走法律程序。”
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甩在我面前。那是我昨晚加班时趴在桌上睡着的照片，角度刁钻，看起来像是与公司新来的实习生靠得很近。
“你说，如果我把这个交给法官，是你净身出户的可能性大，还是我？”方宇的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
我捡起照片，仔细端详，然后轻轻把它撕成两半。
“方宇，你会后悔的。”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大笑起来：“后悔？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娶了你！林晚，别给脸不要脸。”
他转身离开，背影决绝。
我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走廊尽头，才缓缓摊开手掌。掌心被指甲掐出了深深的血痕。
很好，疼痛让我清醒。
回到被搬得差不多的家中，那份离婚协议还摆在茶几上。我拿起它，逐字逐句地阅读那些苛刻至极的条款。
净身出户。所有婚后财产，包括我婚前的存款和父亲留下的公寓，全部归方宇所有。理由是——我为婚姻“几乎没有贡献”，而方宇“为家庭付出良多”。
多么讽刺。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录那个我已经准备了三个月的加密云盘。里面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文件夹：方宇与苏薇的邮件往来、他们的开房记录、公司账目上的异常资金流动、苏薇泄露给竞争对手的商业机密副本...
三个月前，当我在方宇的手机里第一次发现他与苏薇的暧昧短信时，我就开始准备了。直觉告诉我，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我只是没想到，我的亲生母亲会站在他们那边。
手机再次响起，还是王雅琴。
“晚晚，你想通没有？方宇刚打电话来说，如果你今天签字，他可以考虑多给你十万块补偿金...”
“妈，”我打断她，“你还记得爸爸去世前跟你说过什么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他让你照顾好我，记得吗？”
王雅琴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你爸那个没出息的！一辈子就守着那套破房子过活！我跟着他吃了多少苦？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过上好日子，你非要拦着是吗？你就是见不得我好！”
我静静地听着，心已经痛到麻木。
“我告诉你林晚，这个字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否则...否则我就去你公司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不孝女！”
我轻轻挂了电话。
窗外，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像一片坠落的星河。我曾和方宇在这个窗前许下誓言，说要一起看遍人生风景。
如今风景依旧，人心已变。
我打开一个新的文档，开始敲击键盘。标题是：“关于方宇、苏薇涉嫌职务侵占、商业泄密及财务造假的情况说明”。
第一个章节，我详细记录了方宇利用职务之便，将公司核心技术的部分代码泄露给竞争对手，并收取回扣的证据。附上了我秘密录下的他与对方联系人的通话录音。
第二个章节，我梳理了苏薇如何操纵项目招标，使她亲戚的公司屡次中标，并从中抽取高额佣金的资金流向。
第三个章节...
我敲下最后一个字时，天边已经泛白。
点击发送键的那一刻，我的手没有一丝颤抖。
游戏开始了，方宇。如你所愿，我陪你玩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