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一路跑回爷爷生前住的柴房——那是她唯一能暂时落脚的地方。
柴房漏风,角落里堆着半捆干稻草,空气里混着干草的气息和淡淡的霉味,却比渣爹继母的屋子让她安心百倍。
她反手插上门栓,靠在冰冷的木门上大口喘气,首到胸口的起伏平复,才颤抖着摊开掌心。
那枚铜锁还带着余温,上面“惠民”二字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光,仿佛在无声地指引她。
“再试试……”林晚闭上眼睛,集中意念回想方才脑海里的超市虚影。
下一秒,掌心的灼热感再次传来,眼前白光一闪,她竟“站”在了那间摆满货架的小超市里。
超市不大,也就十来平米,货架是深棕色的木头做的,带着旧时代的粗糙质感。
大部分货架空空如也,只有最靠近门口的两层摆着东西:上层是三袋500克装的白砂糖,袋子上印着“国营惠民糖厂”的字样,边角还沾着点细糖粒;下层是两罐铁皮装的全脂奶粉,罐身印着胖娃娃喝奶的图案,生产日期同样是1982年12月。
林晚屏住呼吸,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其中一袋白糖。
指尖传来粗糙的纸袋触感,还能摸到里面颗粒分明的糖粒,甚至隐约闻到一丝清甜——这不是幻觉!
她试着用意念“拿”,那袋白糖瞬间从货架上消失,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她柴房的稻草堆上。
“真的可以!”
林晚激动得差点叫出声,又赶紧捂住嘴。
她拆开白糖袋的一角,捻起一小撮放进嘴里,甜意瞬间在舌尖散开,比她前世吃过的任何白糖都要纯粹。
更让她惊喜的是,她留意到货架上白糖的数量没少——刚才拿出来的,像是空间“复制”出来的!
她又试着取奶粉,意念一动,一罐奶粉也落在了稻草堆上。
打开罐盖,乳白色的奶粉粉末细腻,没有一点结块,凑近闻,是浓郁的奶香味。
林晚的心彻底定了:这空间,就是她重生后的保命符!
就在这时,柴房的门被“砰砰”砸响,林建国的吼声隔着门板传进来:“林晚!
你给我出来!
把那锁交出来!
我看你刚才手里攥着个铜玩意儿,肯定是你爷爷藏钱的钥匙!”
林晚脸色一沉。
渣爹果然是冲着铜锁来的,怕是以为铜锁能打开什么藏宝库。
她把白糖和奶粉藏进稻草堆深处,又将铜锁塞进棉袄内袋,紧紧贴着胸口,才走过去拉开一条门缝。
“锁是爷爷留给我的念想,没什么钱。”
林晚眼神冷冽,故意提高声音,“你要是想要,除非我死——不过你最好想清楚,要是把我逼死了,公社查下来,你不仅拿不到张屠户的彩礼,还得落个‘逼死女儿’的罪名,到时候强子的媳妇,谁还敢给?”
林建国被噎了一下,他确实怕公社找麻烦。
但一想到五百块彩礼,又不甘心,伸手就要推门进来:“你少拿公社吓唬我!
赶紧把锁给我,不然我砸门了!”
“你砸啊!”
林晚干脆把门全拉开,叉着腰站在门口,“这柴房是爷爷的,你砸了就是毁老人家的东西,街坊邻居都看着呢!
王婶、赵大娘都在隔壁,你要是敢动手,我现在就喊人,让大家评评理,看你这个当爹的,是怎么逼女儿卖身子换彩礼的!”
这话一出,林建国的手僵在半空。
他余光瞥见隔壁王婶家的灯亮了,显然是有人被吵醒了。
他最怕被人戳脊梁骨,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林晚:“你给我等着!
这事没完!”
说完,骂骂咧咧地走了。
林晚看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气,又赶紧把门栓插好。
她回到稻草堆旁,摸着那袋白糖,眼睛亮了起来——八零年代的白糖多金贵啊,供销社里不仅要凭票供应,还经常断货,好多人家过年做糕都买不到。
她这袋白糖,要是拿到镇上卖,肯定能换不少钱!
“第一桶金,就从卖糖开始。”
林晚握紧拳头,眼里满是干劲。
她把白糖和奶粉重新藏好,又用稻草盖严实,然后蜷缩在稻草堆里,虽然冷,心里却暖烘烘的。
明天凌晨,她要赶最早的山路去镇上,把这袋白糖卖掉。
有了钱,她就能买吃的,就能离渣爹继母远一点,就能……好好活下去,等着属于她的“温暖”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