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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20

全京城都知道,我是沈聿洲身边最温顺、也是最长久的一只金丝雀。

整整三年。

此刻,“墨色”顶楼包厢里,光线暖昧迷离,空气里混杂着昂贵雪茄、陈年干邑和某种奢侈品沙龙香的馥郁气味。沈聿洲陷在正中央那张最大的意大利真皮沙发里,长腿交叠,指尖夹着一支即将燃尽的烟,神情疏淡,听着他身边那几个发小高谈阔论着最新的资本并购案,数字动不动就是以亿为单位。

我坐在他身侧,微微倾身,用一双银质长柄火柴,熟练地划亮,拢着火苗,替他点燃唇间新衔上的那支烟。动作轻柔,姿态恭顺,像演练过千百遍。

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过分英俊却也过分冷硬的眉眼。

“还是我们冉冉会伺候人,”坐对面一个穿着花哨衬衫的男人,是沈聿洲的发小王琸,他搂着个新晋的小模特,斜睨着我,语气带着惯有的轻佻,“瞧这点烟的手法,多到位。聿哥,你这小雀儿训得是真不错,三年了,还这么鲜灵。”

旁边有人哄笑附和:“那可不,冉冉姐可是业界标杆,懂事,识趣,从不给咱聿哥添乱。”

“要我说,离了聿哥,冉冉这种女人,在京城这地界,怕是活不过三天。”王琸灌了口酒,笑声更大,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这种话,我听了三年。

从最初跟在沈聿洲身边时战战兢兢的惶恐,到后来逐渐麻木的习以为常,再到此刻,心底竟泛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冷笑。

我抬起头,脸上依旧是那副他们熟悉的、温婉得体的笑容,甚至比平时更柔顺几分,声音轻轻的:“王少说笑了,我能有今天,全靠聿哥抬举。”

我转头看向沈聿洲,他正漫不经心地弹着烟灰,目光落在包厢巨大的落地窗外,京城的璀璨夜景在他眼底铺陈开,却似乎没有一样东西能真正落入他眼中。

包括我。

这三年,我住着他给的豪宅,刷着他给的副卡,穿着他让人送来的当季高定,出席着各种光鲜亮丽的场合。所有人都说,顾冉是走了大运,一个毫无背景的孤女,竟能被京圈顶尖的太子爷沈聿洲看上,宠了这么久,简直是祖坟冒青烟。

他们看到的,是沈聿洲给予我的物质和风光。

他们看不到的,是他偶尔深夜带着酒气回来,将我按在墙上时眼底的冰寒;是他心情不虞时,对我刻意忽略的冷漠;是他那些女伴明里暗里递来的挑衅眼神,而他从不解释、也从不在意的态度。

他对我,与其说是对恋人,不如说是对一件所有物。一件用得顺手、暂时还未厌倦的玩物。

而我,尽职尽责地扮演着这个角色,温顺、安静、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从不逾矩,从不索求。

因为我在等。

等一个时机。

等一个能彻底离开,并且让他、让所有曾经轻贱我的人,都付出代价的时机。

放在手包里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我借着替沈聿洲倒酒的间隙,飞快地瞥了一眼。

只有简短的四个字:一切就绪。

发送人,是一个没有存储名字的号码。

心脏,在那一瞬间,猛地、沉重地跳动了一下。像是蛰伏已久的兽,终于听到了出击的号令。

我面上不动声色,甚至嘴角那抹柔顺的弧度都没有丝毫改变。我将斟了七分满的水晶杯轻轻放在沈聿洲面前的杯垫上,声音依旧轻柔:“聿哥,酒。”

他没回头,只从喉间懒懒地应了一声“嗯”。

看,连多一个字都吝啬。

王琸还在那儿高谈阔论,话题不知怎的转到了城南那块炙手可热的地皮上。

“聿哥,听说你家老爷子对那块地势在必得啊?啧啧,这要是拿下来,你们沈家的版图又得扩一大圈。”

沈聿洲终于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敲了敲,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天生的掌控感:“一块地而已。”

轻描淡写,却霸气尽显。

这就是沈聿洲。京圈里最耀眼的那个存在,沈氏帝国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他拥有的一切,足以让任何人仰望。

曾经,我也那样仰望过他。在我最狼狈、最无助的时候,是他向我伸出了手。虽然后来我知道,那或许只是他一时兴起的怜悯,或者是对我这副皮囊的短暂兴趣。

但那一刻的温暖,是真的。以至于让我昏了头,做了三年不切实际的梦。

现在,梦该醒了。

我站起身,动作很轻,没有引起太多注意。只对沈聿洲低声说:“聿哥,我去下洗手间。”

他依旧没看我,只随意摆了摆手。

我拿起我的手包,那是一只***版的鳄鱼皮包,也是他某次出差回来,随手扔给我的。我踩着七公分的高跟鞋,步履平稳地走向包厢门口。

身后,是他们的喧嚣,是沈聿洲掌控下的世界。

在拉开那扇沉重的、镶嵌着金属浮雕的包厢门时,我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沈聿洲正侧头听王琸说着什么,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侧脸线条利落冷峻。包厢迷离的光线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影,让他看起来像一尊精致却无情的雕塑。

这一刻,我心中异常平静。

再见了,沈聿洲。

再见了,金丝雀的生活。

我轻轻带上门,将门内的一切隔绝。走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吸收。我快步走向电梯间,不再是来时那亦步亦趋的温顺姿态,背脊挺得笔直。

电梯直达地下车库。我走向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驾驶座上,是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面容清俊的男人,我的学长兼合伙人,林叙。

“顺利?”他侧头看我,眼神温和而沉稳。

“嗯。”我应了一声,迅速脱下脚上的高跟鞋,换上一双平底鞋,又将身上那件昂贵的连衣裙脱掉,露出里面简单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最后,我取下耳朵上、脖子上那些沈聿洲送的璀璨珠宝,随手扔进那个昂贵的鳄鱼皮包里,然后将整个包丢进了车后座的一个纸袋。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留恋。

“这个,”我把一张折叠好的纸递给林叙,“麻烦你,明天早上,找人送到他公司。”

林叙接过,打开看了一眼,那是一份经过公证的财产清单,详细罗列了这三年来沈聿洲赠予我的所有资产——房产、车辆、珠宝、存款。末尾,是我的亲笔签名和声明:自愿放弃以上一切,净身出户。

林叙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妥善收好。

车子平稳地驶出车库,汇入京城流光溢彩的车河。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我摇下车窗,让夜风猛烈地灌进来,吹散了我精心打理的长发。

三年了,我第一次呼吸到属于“顾冉”自己的,自由的空气。

“接下来,会很辛苦。”林叙目视前方,声音平静。

我看着窗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势在必得的弧度。

“辛苦才好。不然,怎么对得起我这三年,在他身边‘偷’来的东西?”

沈聿洲,你以为你养了一只乖巧的金丝雀。

你却不知道,你亲手将一头蛰伏的狼,喂饱了野心,磨利了爪牙。

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2 太子爷的“蚊子血”

第二天,我是被手机疯狂的震动吵醒的。

不是在沈聿洲给我买的那套可以俯瞰整个***的顶层公寓,而是在城南一个普通高档小区,我和林叙为了行事方便,秘密购置的据点。装修简洁,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更像一个临时作战指挥部。

电话是我的“好闺蜜”苏晴打来的。这三年,她靠着我和沈聿洲这层关系,混进了不少京圈名流的聚会,捞了不少好处。

我接起电话,语气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恰到好处的沙哑:“喂,晴晴……”

“冉冉!我的天!你还在睡?你看到新闻了吗?不对,你和沈少怎么回事?!”苏晴的声音尖利得几乎要刺破耳膜,“王琸他们都在群里传疯了!说你……说你昨晚从‘墨色’离开后,就再也没消息!你还留了封信给沈少?说要分手?!是真的吗?!你疯了吗顾冉!”

我揉了揉太阳穴,声音带着点委屈的哽咽:“晴晴……我,我也是没办法了。聿哥他……他心里从来就没有我。昨晚,我又看到他手机里……是那个姓乔的女明星发来的消息……”

我恰到好处地停顿,留下无限的想象空间。沈聿洲身边从不缺女人投怀送抱,那个姓乔的小花旦最近确实在试图接近他,这是苏晴也知道的事情。

果然,苏晴的声音立刻带上了“我懂你”的同情和愤慨:“我就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沈聿洲那种身份的,怎么可能真心!可是冉冉,你也不能这么冲动啊!你以后怎么办?离了沈少,你怎么活?那些以前巴结你的人,指不定怎么踩你呢!”

“我知道……可是我累了,晴晴,我真的累了。”我声音带着哭腔,“我想静一静,你别告诉别人我在哪儿……”

挂了电话,我脸上的脆弱和悲伤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平静。

苏晴这个“闺蜜”,最大的“优点”就是嘴巴不严实,而且极其擅长添油加醋。不用到中午,整个京圈的千金名媛、公子哥儿们的聊天群里,都会流传开“顾冉因不堪沈聿洲花心,伤心欲绝,主动离开”的版本。

这个版本,很好。既保全了我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又给沈聿洲扣上了一顶“负心”的帽子,最重要的是,它足够符合逻辑,不会让人起疑。

我打开社交媒体小号,果然,已经有几个八卦号在隐晦地提及“京圈顶级太子爷疑似情变,金丝雀女主播神秘消失”的消息。评论区猜测纷纷,但大多都认为是我惹恼了沈聿洲,被甩了。

“笑死,真以为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三年已经是极限了。”

“早就说过,那种出身的女人,玩玩就算了,沈少怎么可能当真。”

“估计是耍小性子想逼宫吧?结果玩脱了,啧啧。”

“坐等顾冉灰溜溜回来的那天,怕是连门都进不去了。”

看,这就是现实。没人相信是我主动甩了沈聿洲。所有人都觉得,是我这只金丝雀不识抬举,或者玩火自焚。

正看着,林叙端着笔记本电脑走进来,神色有些凝重:“冉冉,沈聿洲那边有动静了。”

我抬眸。

林叙把电脑屏幕转向我:“他名下的私人飞机,今天凌晨突然申请了航线,飞去了我们在瑞士的那个基金注册地。同时,他助理动用关系,在查几个离岸账户的近半年流水。”

我的心猛地一沉。

沈聿洲就是沈聿洲。他或许不在意我这个人,但他绝对不允许超出他掌控的事情发生。我的消失,尤其是这种“净身出户”式的消失,显然引起了他的警觉。他在查我。

幸好,我们所有的布局,早在一年前就已经通过极其复杂的架构开始悄悄转移和洗白,最终的受益人都指向海外几个看似毫不相关的信托基金。就算以沈聿洲的手段,短时间内也查不到我和林叙头上。

“让他查。”我冷静地说,“按原计划,启动‘迷雾’方案。”

“迷雾”方案,就是故意放出一些虚假的线索,引导他的调查方向。比如,伪造我在南美某个小国投资的记录,或者暗示我将资金投入了某个近期爆雷的P2P项目血本无归。目的是迷惑他,拖延时间。

“明白。”林叙点头,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另外,我们对沈氏集团二级市场的吸纳,今天可以开始第一步了。”

我看着屏幕上沈氏集团错综复杂的股权结构图,目光锁定在几个关键的、近期可能抛售大宗股权的小股东名字上。

“开始吧。”我说,“动作要慢,要分散,像水滴汇入大海一样,别引起任何波澜。”

“尤其是,别让沈聿洲察觉到。”

与此同时,沈聿洲位于***核心区的顶层办公室。

气压低得吓人。

助理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将那份公证过的财产清单和一张简单的便签纸放在昂贵的黄花梨木办公桌上。

便签纸上只有一行娟秀的字迹,是我留下的:

沈聿洲,三年合约到期,两清。祝安好,勿寻。

沈聿洲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背对着办公桌,望着窗外他一手掌控的商业帝国。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却驱不散他周身的寒意。

他没有看那份清单,只是指尖夹着的烟,已经快要燃到尽头,积了长长一截灰。

“查到了吗?”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冰冷刺骨。

助理头皮发麻:“沈总……顾小姐昨晚离开‘墨色’后,监控显示她上了一辆黑色大众,车牌是套牌。之后……就失去了所有踪迹。通讯记录、银行卡、身份证……都没有任何使用记录。像是……像是人间蒸发了。”

“人间蒸发?”沈聿洲缓缓转过椅子,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却翻涌着骇人的风暴,“我养了三年的金丝雀,你告诉我,她在我眼皮子底下,人间蒸发了?”

助理腿肚子都在发抖:“是……是我们无能。但是沈总,顾小姐她……她放弃了一切,净身出户,会不会真的只是……伤心了,想离开?”

“伤心?”沈聿洲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嘲讽的弧度,“她那种女人,最识时务,最懂得权衡利弊。没有十足的把握和退路,她会舍得放下这一切?”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蝼蚁般的车流人群。

“找。”他只说了一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

“我倒要看看,是谁给了她这么大的胆子,敢耍我沈聿洲。”

助理如蒙大赦,连忙应声退下。

办公室里只剩下沈聿洲一人。他拿起桌上那张便签,看着那行字,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两清?”他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眼神阴鸷得可怕。

顾冉,你想两清?

我还没说结束,这场游戏,就永远轮不到你来喊停。

你以为你逃得掉?

无论你背后是谁,无论你想玩什么把戏,我都会把你揪出来。

让你知道,离开我沈聿洲的代价。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和威严,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通知下去,暂时冻结与顾冉名下……不,是与她所有可能关联的社会关系的一切商业合作。包括那个姓苏的女人家的公司。”

“我要让她知道,离开我,她身边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挂断电话,他将那张便签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个不识抬举的女人,彻底从自己的世界里清除。

但他心底某个角落,却莫名升起一股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控的烦躁。

顾冉,你最好藏得够深。

否则,等我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