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来！谢无虞！”姜念的尖叫撕裂了火光和浓烟，可我怎么可能听她的。
我将她死死护在身下，感受着钢筋混凝土砸穿血肉的剧痛。“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救我？
”她在我怀里哭得浑身发抖。是啊，为什么？我们明明是军区大院里最相看两厌的一对，
结婚五年，除了争吵就是冷战。我以为她爱的是我那战死的兄弟，
她认定我心里装着那抹温柔的“白月光”。我们互相折磨，互相憎恨，
把彼此的人生都拖进了泥潭。可当爆炸发生时，我唯一的念头，就是让她活下去。
“姜念……下辈子，别再遇见我了……”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
我听到她哭声里那句绝望的“我爱的是你”，只觉得荒唐又可悲。1“谢队，醒醒！
军区总院到了！”剧烈的晃动和战友的呼喊将我从无尽的黑暗中拽回。我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不是爆炸后的废墟，而是军用越野车熟悉的内顶。
消毒水的气味混杂着淡淡的血腥气，是那么的真实。我不是死了吗？
被坍塌的建筑压得粉身碎骨，连一句完整的遗言都没能留给姜念。
我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胸口，那里没有贯穿的伤口，只有军装下坚实的肌肉和有力的心跳。
“谢队，你可算醒了，刚才在演习场上，你为了掩护新兵，被爆破的土块砸中后脑，
晕过去了。”开车的警卫员小李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语气里满是担忧。演习场？新兵？
我环顾四周，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是通往军区总院那条再熟悉不过的白杨林荫道。
我掐了自己一把，剧烈的疼痛告诉我，这不是梦。我……重生了。回到了五年前，
我和姜念结婚的第一年。也是我们之间误会最深，争吵最频繁，彼此伤害最深的一年。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又酸又胀。上一世，
我到死都以为姜念爱的是我最好的兄弟陆川，那个在一次边境任务中为国捐躯的英雄。
我亲眼看到她抱着陆川的遗物，哭得肝肠寸断。也是从那天起，她对我愈发冷漠，
我们之间仿佛隔了一道天堑。而她，也同样固执地认为，我娶她不过是家族联姻的无奈之举，
我真正爱的人，是军区医院那位温柔善良的医生，林晚。林晚……这个名字像一根刺，
在我心里扎了五年，也在姜念心里扎了五年。我承认，我曾对林晚有过好感，
但那也仅仅是好感。可是在姜念眼里，我每一次因为任务去医院见林晚，
都成了我们“私会”的铁证。我们就像两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刺猬，明明渴望靠近，
却总在靠近的瞬间，用满身的尖刺将对方刺得遍体鳞鳞伤。直到死亡来临，
我才从她那句绝望的哭喊中窥见真相的一角。她说，她爱的是我。多么可笑。
我们互相憎恨了五年，互相折磨了五年，最后才发现，一切都源于一场荒唐的误会。
车子“吱”一声停在总院门口。“谢队，到了。”我推开车门，
几乎是踉跄着冲进了医院大楼。我要见她！立刻！马上！我要告诉她，我爱她，从始至终，
都只有她！我要问清楚，她对陆川到底是什么感情！
我要把这五年我们错过的所有拥抱和亲吻，全都补回来！凭着记忆，我冲向外科诊室。
上一世的今天，我因为演习受伤，就是在这里，撞见了姜念和林晚的第一次“交锋”。
也是那次交锋，让我和姜念的关系，彻底降到了冰点。这一次，我绝不会让历史重演。然而，
当我气喘吁吁地跑到诊室门口时，却看到了让我目眦欲裂的一幕。
姜念正被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堵在墙角，那男人我认得，是隔壁军区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姓赵。“姜念，别给脸不要脸，我爸可是军区副司令，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赵公子一脸淫笑，伸出手就要去摸姜念的脸。姜念的脸上满是厌恶和冰冷，
她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英姿飒爽，此刻却因为被纠缠而显得有些狼狈。“放开！
”她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嘿，小辣椒，我喜欢！
”赵公子笑得更欢了，“今天你要是不从了我，我就让你在这医院待不下去！
”怒火“轰”一下在我脑子里炸开。上一世，根本没有这一出！为什么会这样？来不及多想，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赵公子的手腕，用力一拧。“啊——！
”杀猪般的嚎叫响彻整个走廊。我眼神冰冷，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哪只手碰的她？
”赵公子疼得满头大汗，另一只手指着我，色厉内荏地吼道：“***谁啊？
敢管老子的闲事！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我不管你爸是谁，”我一字一句，声音冷得像冰，
“我只知道，你再敢碰她一下，我就废了你这只手。”说完，我猛地一甩，
将他狠狠地甩在地上。赵公子狼狈地爬起来，还想放几句狠话，却在对上我眼神的瞬间，
吓得一个哆嗦，连滚带爬地跑了。我这才转身，看向姜念。她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我，
那双总是像小鹿一样清澈明亮的眼睛里，此刻却是一片我看不懂的深海。没有惊慌，
没有后怕，甚至没有被解救后的感激。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我的心，猛地一沉。
“你没事吧？”我走上前，想去拉她的手，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她却像躲避瘟疫一样，
后退了一步，避开了我的触碰。“我没事。”她的声音，比刚才对那个纨绔子弟时还要冷，
“谢队长，谢谢你。”谢队长？这三个字像三根钢针，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我们结婚一年，
她在家喊我“谢无虞”，在外面，也至少会喊一声“无虞”。
她从来没用这么生疏、这么客气的称呼喊过我。“姜念，你……”我喉咙发紧，
有无数的话堵在胸口，却一句也问不出来。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难道……她也重生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我死死压下。不可能！如果她也重生了，知道我为她而死，
知道她临终前那句“我爱你”被我听到了，她怎么会是这种反应？她应该冲上来抱住我，
质问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我当成一个陌生人！“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她说完，
甚至没再多看我一眼，转身就要离开。“站住！”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我冲到她面前，
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腕，眼眶因为激动而泛红，“姜念！你到底怎么了？我们是夫妻！
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态度对我？”她的手腕很凉，像一块玉。被我抓住后，她剧烈地挣扎起来，
脸上那层冰冷的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
混杂着恨意和厌恶的表情。“夫妻？”她冷笑一声，那笑声比刀子还尖锐，“谢无虞，
你配吗？”“你娶我，不过是为了你们谢家在军中的地位，为了让你爸能顺利升迁！
”“你心里装着你的白月光林晚，却把我当成一个巩固你家势力的工具！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夫妻’两个字？”她的话，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将我浇了个透心凉。
这些话，和上一世我们无数次争吵时，她说的话一模一样。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提前说出这些话？上一世，我们因为林晚的矛盾彻底爆发，
是在半年后的一次军区晚宴上。而现在，时间线整整提前了半年！“不是的！姜念！
你听我解释！”我急切地想要辩解，“我和林晚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娶你也不是因为……”“够了！”她猛地甩开我的手，力气大得惊人，“谢无虞，
我不想再听你的任何解释！”“我已经向军区提交了调任申请，去南部战区。”“从今以后，
我们桥归路，水归桥，你和你心爱的林晚医生，双宿双飞，我绝不打扰！”调任申请？
南部战区？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上一世，她从来没有提过什么调任！她虽然恨我，
却也像一只困兽，固执地守在我们那个冰冷的家里，守着她那份无望的爱和恨。
为什么这一世，她会这么决绝？她要离开我？不！绝不！我好不容易才重来一世，
我不能再失去她！“我不准！”我再次抓住她，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将她禁锢在怀里，
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恐惧，“姜念，我不准你走！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怀里的人，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我能感觉到她在发抖，却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她没有再挣扎，只是抬起头，用那双淬了冰的眸子看着我。“谢无虞，
”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你，嫁给你。
”“如果可以，我宁愿死在那场爆炸里的人是我。”轰——！我的世界，在这一刻，
彻底崩塌。2G她说什么？宁愿死在那场爆炸里的人是她？那场爆炸……上一世，
我和她一起被困在废墟之下，我用身体为她撑起一片小小的生存空间，最后失血过多而死。
她怎么会知道那场爆炸？除非……除非她也……一个荒唐而又唯一的可能性，像一道惊雷，
在我脑海中炸响。姜念，她也重生了！这个认知让我浑身冰冷，如坠冰窟。如果她也重生了，
带着上一世我们彼此伤害、彼此憎恨的全部记忆，那么她此刻的冰冷、厌恶，
甚至那句“宁愿死的人是她”，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在她眼里，
我依旧是那个为了家族利益娶她，心里却装着白月光的***。我的死，对她而言，
或许不是牺牲，而是一种解脱。她恨我，恨到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想再和我纠缠。
“姜念……”我的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你……都知道了？”她没有回答，
只是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然后，她用力推开我，
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去。我僵在原地，看着她决绝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原来，老天爷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不是为了让我弥补遗憾，
而是为了让我更清晰地看清楚，我到底被她恨到了何种地步。上一世的死，
不但没有消解她半分恨意，反而让她在重生后，第一时间就选择逃离。心口的位置，
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比上一世被钢筋刺穿时还要疼。“谢队？谢队！你的头还在流血，
快去包扎一下吧！”警卫员小李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我抬手摸了一下后脑勺，果然摸到一手黏腻的鲜血。可我一点都感觉不到疼。身体的伤，
又怎么比得上心里的万分之一。“我没事。”我摆了摆手，失魂落魄地靠在墙上。
现在该怎么办？姜念要调走，态度坚决，甚至不惜说出那么伤人的话。以她父亲，
姜司令的身份，只要她坚持，这份调任申请几乎是板上钉钉。一旦她去了南部战区，
我们相隔千里，再加上她对我深入骨髓的恨意，我们之间就真的彻底完了。不，
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我好不容易才重活一世，知道了她的心意，
知道了我们之间那可悲的误会，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再次从我生命里消失？
我必须阻止她！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疯狂滋生。我猛地站直身体，对小李说道：“备车，
去军区司令部！”小李愣了一下，“谢队，你的伤……”“执行命令！
”我用不容置喙的语气打断他。坐在飞驰的越野车上，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分析眼前的局势。姜念重生了，这是一个既定的事实。她恨我，也是一个既定的事实。
我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信。任何的解释，在她看来都只是虚伪的辩解。想要挽回她，
光靠嘴说是没用的。我必须用行动证明。证明我爱她。证明我和林晚之间是清白的。
证明上一世我那些让她误会的举动，背后都有别的原因。而这一切的前提是，
我必须把她留在我身边。很快，车子就停在了司令部大楼前。我径直走向姜司令的办公室。
上一世，我和这位岳父的关系也十分紧张。他虽然同意了我和姜念的婚事，
但一直觉得我配不上他最骄傲的女儿。尤其是看到姜念婚后过得并不开心，
他对我的态度就更加冷淡了。此刻，我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我推门而入，看到姜司令正坐在办公桌后，
批阅着文件。看到是我，他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无虞？你怎么来了？头上怎么回事？
”“报告首长，”我立正敬礼，声音洪亮，“演习时受了点小伤，不碍事。”“有事说事。
”姜司令放下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锐利地看着我。我没有拐弯抹角，
直接开门见山：“首长，我听说姜念提交了调任南部的申请？”姜司令的眼神闪了一下，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地说道：“这是她的个人选择，作为她的父亲和上级，
我尊重她的决定。”“我不同意！”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姜司令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谢无虞，注意你的身份！你凭什么不同意？你是她的丈夫，还是她的上级？”“我都是！
”我迎着他审视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于公，我是‘猎鹰’特战队的队长，
姜念是我队里最优秀的狙击手，南部战区虽然也需要人才，但我们‘猎鹰’更需要她！
我们即将面临一次重要的跨国联合反恐演习，她的作用无可替代！”“于私，我是她的丈夫。
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不应该相隔千里！”听完我的话，姜司令沉默了。
他锐利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仿佛要将我整个人看穿。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无虞，
你跟我说实话，你和念念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是。”我坦然承认，
“我们之间有很多误会。但请您相信我，我正在努力解决。给我一点时间，给我一个机会，
我一定会让姜念回心转意。”“你拿什么保证？”姜司令的语气依旧严厉。“拿我的一切，
包括我的命。”我看着他，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犹豫。这句话，我说得真心实意。上一世，
我已经为她死过一次。这一世，我同样可以。姜司令定定地看了我许久，
眼神中的锐利和审视，渐渐化为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他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
推到我面前。“这是念念的调任申请，我还没签字。”我的心猛地一跳。
“她这次的态度很坚决，我劝了很久都没用。”姜司令看着我，沉声说道，“她说，
她和你过不下去了。她说，你心里有别人。”我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苦涩，“是，
她一直这么认为。”“那事实呢？”姜司令追问道，“谢无虞，我把唯一的女儿交给你，
不是让她跟你受委屈的。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别人？”“没有！”我猛地抬头，
斩钉截铁地回答，“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绝不会有！我谢无虞这辈子，
心里只装得下姜念一个人！”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姜司令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我的皮囊，
直视我的灵魂。许久之后，他拿起那份调任申请，当着我的面，缓缓地，将它撕成了两半。
“我再信你一次。”他把撕碎的申请扔进垃圾桶，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我可以用职权把她强行留下，但能不能让她把心也留下，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别再让我女儿受委屈。否则，就算拼着违抗军令，我也会亲手把她从你身边带走。
”我心中一块大石轰然落地，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我朝着姜司令，
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是！保证完成任务！”从司令部出来，天已经黑了。我没有回宿舍，
而是直接开车回了我和姜念的家。那是一栋在军区大院深处的二层小楼，
是军区分配给我们的婚房。上一世，这里对我而言，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冰冷，空旷，
没有一丝家的温暖。可现在，我知道这里即将成为我夺回妻子的主战场。我打开门，
屋里一片漆黑。她还没回来。我打开灯，环顾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家。客厅的茶几上，
还放着她昨天看了一半的专业书籍。沙发上，搭着她换下来的外套。
一切都和我记忆中一模一样。我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我和她都不会做饭，
平时都是在食堂解决。上一世，我们结婚五年，家里的厨房连一次火都没开过。
我忽然很想为她做一顿饭。我脱下军装外套，系上那条崭新的、一次都没用过的围裙，
凭着以前在野外生存训练时学到的一点皮毛，开始在厨房里笨拙地忙碌起来。
我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只能把冰箱里仅有的一点食材，几个鸡蛋，一根火腿肠，
还有一点青菜，全都拿了出来。我想给她做一个番茄炒蛋，再做一个火腿青菜汤。
就在我手忙脚乱地打着鸡蛋时，门口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姜念回来了。
3她走进来的那一刻，正好看到我系着围裙，一手拿着鸡蛋，一手拿着碗，
姿势滑稽地站在厨房里。她愣住了，漂亮的眉毛微微蹙起，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审视，
仿佛在看一个闯入自己领地的陌生人。“你在干什么？”她的声音依旧冰冷。
“我……想给你做顿饭。”我有些紧张地开口，声音都带着一丝不自然。毕竟，
这是我两辈子以来，第一次为她下厨。她冷笑一声，将手里的包扔在沙发上，环抱着双臂，
靠在厨房门口，像是在看一出蹩脚的戏剧。“谢无虞，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收起你那套虚伪的把戏吧，我看着恶心。”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扎得我心口发疼。但我知道，我不能退缩。我强忍着心里的难受，挤出一个笑容，
“我没玩花样，我就是……想为你做点什么。”“不必了。”她冷冷地打断我，
“你的调任申请，我已经让爸爸压下了。”我心中一紧，果然，她已经知道了。“姜念，
你听我说……”“说什么？说你如何向我父亲花言巧语，如何信誓旦旦地保证会对我好？
”她再次冷笑，眼底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谢无虞，
你以为我还是上一世那个被你骗得团团转的傻子吗？”“你压下我的调任，
无非就是怕我走了，你们谢家就失去了姜家这个靠山！你的那点心思，我看得一清二楚！
”“不是的！”我急切地反驳，“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我！”“说得真好听。”她撇了撇嘴，
一脸不信，“不想我离开你，然后继续把我当成摆设，方便你和你的林晚医生暗度陈仓吗？
”又是林晚！这个名字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我们之间。我知道，
不把这个误会解开，我说再多都没用。我放下手里的碗，擦了擦手，转身郑重地看着她。
“姜念，关于林晚，我必须跟你解释清楚。”“我承认，在认识你之前，
我对她确实有过一些好感。但那也仅仅是好感，连喜欢都算不上。”“后来，
组织上安排我们相亲，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我这辈子认定的人，就是你。
”“至于后来我和她的接触，完全是……”“是因为任务，对吗？”她忽然开口，
接过了我的话。我愣住了。她怎么会知道？难道上一世，她最后也知道了真相？
“你是不是想说，你接近林晚，是为了调查她背后隐藏的境外情报组织？你是不是想说，
你对她的所有关心和照顾，都只是为了麻痹她，引出她背后的大鱼？”她一步步向我走来，
每说一句，脸上的嘲讽就更深一分。我的心跳得飞快，震惊地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竟然全都知道！“很惊讶吗？”她走到我面前，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
此刻却盛满了化不开的恨意。“谢无虞，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吗？
”“上一世，你死后，我整理你的遗物，在你书房的暗格里，找到了你所有的调查记录。
”“我知道了林晚是间谍，知道了你接近她是为了任务，知道了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一股巨大的狂喜和希望涌上心头。既然她都知道了，
那她为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既然我都知道了真相，就应该原谅你，
就应该为你所谓的‘大局’而感动得痛哭流涕？”她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
嘴角的弧度愈发冰冷。“谢无虞，你太天真了。”“没错，我知道了你是英雄，
你是为了国家在忍辱负重。可是，这能改变你伤害了我五年的事实吗？”“这五年，
我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吗？”她的眼眶渐渐泛红，声音也带上了一丝颤抖。
“我像个傻子一样，看着我名义上的丈夫，对我冷若冰霜，却对另一个女人嘘寒问暖。
”“我一个人守着这个冰冷的家，夜夜失眠，靠着安眠药才能入睡。
”“我看着军区大院里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眼光看我，在背后议论我这个被丈夫抛弃的可怜虫。
”“我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是不是我不够好，所以你才不爱我。
”“你知道那种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的痛苦吗？
”“你知道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别人‘恩爱’是什么滋味吗？”“你不知道！
”她几乎是吼了出来，眼泪终于决堤。“你只知道你的任务，你的大局，你的国家！
”“在你心里，我姜念算什么？一个可以为了你的任务，随意牺牲掉情绪和尊严的工具吗？
”“谢无虞，我恨你！我恨你是个英雄！我更希望你是个彻头彻尾的***，至少那样，
我放弃的时候，不会这么心痛！”她的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将我的心凌迟得血肉模糊。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是啊，我有什么资格辩解？无论我的初衷多么伟大，
都无法抹去我带给她的伤害。那五年，我为了任务，为了所谓的“大局”，
亲手将她推入了痛苦的深渊。我以为我在保护她，实际上，我却用最残忍的方式，
一刀刀地剜着她的心。我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心疼得快要无法呼吸。我伸出手，
想要为她拭去眼泪，却被她狠狠拍开。“别碰我！”她后退一步，
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将我吞噬。“谢无虞，我告诉你，就算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
我也不会原谅你。”“因为你的‘伟大’，是以我的痛苦为代价的。”“上一世，你死了，
一了百了。可我呢？我带着那份迟来的真相，活在无尽的悔恨和痛苦里。”“我后悔，
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真相。我痛苦，为什么我们之间会走到那一步。”“现在，
老天爷让我重来一次。我不想再重蹈覆辙了。”“所以，谢无虞，放过我吧。
”“也放过你自己。”“我们离婚吧。”最后四个字，她说得轻飘飘的，却像一颗重磅炸弹，
在我耳边轰然炸响。离婚？不！我绝不离婚！我好不容易才重来一次，我不能再失去她！
“我不离！”我冲上前，再次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腕，情绪激动地吼道，“姜念，
我死都不会和你离婚！”“由不得你！”她用力挣扎，却无法挣脱我的桎梏。
愤怒和绝望之下，她忽然张开嘴，狠狠地咬在了我的手臂上。剧烈的疼痛传来，我闷哼一声，
却丝毫没有松手。鲜血顺着我的手臂流下，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开出一朵朵妖艳的血花。
她似乎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固执，咬着咬着，力道渐渐松了。她抬起头，嘴唇上沾着我的血，
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有恨，有痛，
曾察aws of the a-chaotic and confused.“为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谢无虞，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因为我爱你！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又郑重地说道。“上一世，我到死都没能说出口。
这一世，我要告诉你一万遍，一千万遍！”“姜念，我爱你！我从来没有爱过林晚，
我爱的人，一直都只有你！”4G我的告白，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在姜念的眼中激起了剧烈的波澜。她愣住了，那双沾着泪水的眸子里，
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她大概是没想到，上一世对我而言比登天还难的三个字，这一世，
我竟然会这么轻易、这么直白地宣之于口。但很快，那份震惊就变成了更深的嘲讽和戒备。
“爱我？”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甩开我的手，后退了两步，
与我保持着安全的距离。“谢无虞，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太晚了吗？”“你的爱，
就是在结婚五年里，对我冷言冷语，不闻不问？”“你的爱，
就是在我被人嘲笑是豪门弃妇时，你却在给另一个女人送汤送药，关怀备至？”“你的爱，
就是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永远都只有一句‘我在忙’‘我在执行任务’？
”她每质问一句，我的心就被凌迟一分。这些，都是我上一世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孽。
“对不起。”我低下头，声音沙哑，“姜念，对不起。我知道，
我说再多都无法弥补对你的伤害。”“但是，请你相信我，那些都不是我的本意。
”“接近林晚，是军区高层直接下达的秘密任务。
她是境外间谍组织‘黑蛇’安插在军区总院的重要棋子。我必须取得她的信任，
才能顺藤摸瓜，挖出她背后整条情报链。”“这个任务的保密级别是最高级，
除了我和几个核心领导，任何人都不能透露。包括你。”“我之所以对你冷淡，
一方面是为了让你置身事外，不被‘黑蛇’组织的人盯上。另一方面……”我顿了顿，
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另一方面，是我以为你爱的人是陆川。我嫉妒，我愤怒，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我只能用冷漠来伪装我的不知所措。”“我就是个***，是个懦夫。
我不敢问你，也不敢承认我爱你。我把一切都搞砸了。”我说完，抬起头，
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姜念，上一世，是我错了。我错得离谱。”“但是，
老天爷给了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不想再错过了。”“给我一个机会，
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好不好？”我的语气近乎哀求。我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和自尊，
像一个等待审判的囚徒，卑微地祈求着她的原谅。她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没有了刚才的歇斯底里，也没有了冰冷的嘲讽。她只是看着我，
眼神复杂得像一团化不开的浓雾。我知道，我的话，她听进去了。她虽然恨我，
但她内心深处，或许还残留着对我的最后一丝情意。否则，上一世她不会在我死后，
还去整理我的遗物，不会在发现真相后，活在悔恨和痛苦里。她更不会在重生后，
对我表现出如此激烈的情绪。爱之深，恨之切。她有多恨我，就证明她曾经有多爱我。
“机会？”许久之后，她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谢无虞，你想要什么机会？
”我的心猛地一跳，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从明天开始，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急切地说道，“就像一对刚刚认识的男女，我重新追求你。
”“我会学着做你喜欢吃的菜，会陪你逛街看电影，会记住你所有的喜好。
”“我会把上一世亏欠你的，全都加倍补偿给你。”“你不需要立刻回应我，你只需要看着，
看我怎么做。”“如果……如果到最后，你还是无法原告谅我，那我……我就放你走。
”我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心如刀割。但我知道，我必须给她一个选择的权利。
我不能再像上一世那样，用我的方式，自以为是地将她禁锢在我身边。爱是尊重，不是占有。
这是我用一条命换来的教训。她沉默了。长久的沉默。久到我几乎以为她要拒绝我的时候，
她却忽然开口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手臂上的伤，疼吗？”我愣了一下，
低头看了一眼被她咬得血肉模糊的手臂。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齿痕深可见骨，
看起来有些狰狞。“不疼。”我摇了摇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只要能让你消气，
你再咬几口都没关系。”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了我的目光。“去包扎一下吧。
”她丢下这句话，就转身走进了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我站在原地，
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许久之后，才缓缓地露出一个笑容。虽然是苦涩的，
但却是发自内心的。她没有直接答应，但也没有直接拒绝。她关心我的伤。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我简单地处理了一下手臂上的伤口，然后走进厨房，
继续我未完成的“大业”。虽然刚才的气氛很紧张，但饭还是要做。这是我承诺的第一步。
半个小时后，两菜一汤被我笨拙地端上了餐桌。番茄炒蛋有点糊，蛋块炒得太大，
番茄还是生的。青菜汤里盐放多了，咸得发苦。卖相和味道，都堪称一场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