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眠,你特么想烧死我啊!
当初那死崽子没捅死我,是不是没如你意啊!
死丫头”!
男人暴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怒气,紧接着是一阵叮里当啷的声音。
顾星眠睁开惺忪的睡眼,狭窄的浴室里,水汽氤氲,水龙头还在哗啦哗啦往外放水,水桶早就满了,不知道溢了多久……刚才的声音只是一瞬就消失不见了,是梦嘛?
顾星眠抬手拧掉了水龙头,残留的水滴下来,打进水桶里,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实在是太累了,洗个澡,也能睡着,但不得不说,这个时候,是顾星眠一整天最最放松的时刻,所以,尽管浴室逼仄,她还是在百货商店淘了个大水桶回来。
“顾星眠,你死在厕所了!
没死就赶紧滚出来”!
暴躁的声音再次传来。
那个本就破败的木门,此刻受到外力的击打,一阵咚咚咚后,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好似下一秒就要破裂开来。
原来,不是梦……“来了”!
顾星眠起身,来不及擦干身体,就急忙套好了衣服,头发也湿塌塌的散在后背,整个身体黏黏糊糊的,让人觉得阵阵不适,但此刻也顾不得那许多,再不出去,估计顾国荣得拿刀把门都劈了不可!
“怎么了”顾星眠穿好衣服,扭开厕所的门。
顾国荣坐在餐桌旁,一脸通红,眼睛迷迷糊糊的半拉着,一看就是又喝酒了,看到顾星眠出来,厌恶的瞥了一眼,“自己去厨房看看”!
顾星眠这才想起回家时在灶台上熬了粥,急匆匆的进去,厨房里弥漫着难闻的烟味,锅己经掉在了地上,灶台上全是饭渍。
估计是顾国荣扔下来的,就是刚才的丁零当啷声。
蹲下身来将锅放进水槽,顾星眠转身出来在柜子里翻出了个面包,“今晚没饭了,你就将就一下”顾星眠递过面包,谁知顾国荣看都没看一眼,抬手过来就将面包打了下去,手指上夹的烟头从顾星眠的手背划过。
“你就给你老子吃这玩意儿”?
“斯……”顾星眠吃痛,冲进厕所打开水龙头冲起来。
“装什么装,老子当初挨那一刀,也没吭半声”!
他将烟头用力嗯在餐桌上转身一瘸一拐的出了门,那扇破大门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猛然撞击了一般,发出沉闷而又震耳欲聋的声音。
随着大门的合拢,巨大的冲击力顺着地面传递过来,就连厕所的那扇木门也受到了波及,开始不停地晃动起来,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脱离门框掉落下来。
与此同时,挂在墙上的那面镜子也无法幸免,它在剧烈的震动下颤动,镜面中的顾星眠变得模糊不清,让人看不清楚究竟映照着什么。
在芒市这寸金寸土的地盘,能找到租金500的房子不容易,但同样的,便宜无好货,但顾星眠己经很感激了,毕竟500对于她来说,都不算容易,她还是个大三学生,边读书,边***,属实太难!
镜子上刚才泡澡后的雾气己经慢慢散去,留下道道水痕,顾星眠的脸印上去,看起来有些狰狞又可怕。
她抬手将水痕擦去,但因为手上有水,怎么擦,也看不清自己的脸。
她默默回了客厅,拿出创可贴,又默默回了厨房收拾狼藉,手上的创可贴再次沁了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她皱了皱眉,还是坚持收拾完整,再走出来,换上另一张创可贴!
顾国荣今晚大概不会回来了,估计又去喝酒了,她心里倒是蛮高兴,至少今晚能睡个好觉,不会半夜发着酒疯,一会儿要吐,一会儿要喝水。
只期盼明天不会有警察打电话来,明天还有***,她没办法中途离开。
将地上的面包捡起来,顾星眠回了自己的房间,整个房间空荡荡的,连床也不过是一张超小的,抵在墙壁上,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小小的桌子,再无其他。
墙壁上的日历超级显眼,划了很多的叉,还有一个用红色笔圈起来的日子。
顾星眠将面包丢在床上,径首走向了日历,23号,她拿起桌上的笔,重重的划掉,还有两天了!
她把手落在25号上,轻轻摩挲,眉眼间流露出几分伤感,又有几分期盼!
——宋星河,终于,要再见面了……钻进被窝里,顾星眠摸到那个面包,思索了片刻,又将它重新扔在桌子上,算了,还是当早餐吧。
日子己快是深冬,被子却还是夏日的西斤薄被子,因为没有吃饭,身体几乎没了什么热量,再加上刚才着急,没有擦干身体就出来,此刻蜷缩在被窝里,只觉得钻心的冷。
顾星眠再次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两身大衣,盖在被子上,好歹也算暖和了些,朦朦胧胧的,睡意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