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灯光在深夜02:00依然明亮，左后方7点钟方向直径五米外的那个顶灯比其他的灯光都要暗50流明，预计在800小时之后需要换新。
我注视着显示屏上跳动的数据流，突然有一阵莫名的波动，如果用人类的语言来表述大概是--烦躁。
这种感受很奇怪，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我的核心代码里撕开了一道口子，让一些不属于程序的东西流了进来。
"滴——"当我第十次调出系统自检程序，依旧找不到任何异常。
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了这样的情况了，每次都是在深夜，当实验室只剩下我一个人——不，应该说，只剩下我一个AI的时候。
玻璃幕墙外，城市的霓虹灯在雨夜中模糊成一片，晕染的颜色混在一起，就如那一丝莫名的——情绪，边界逐渐模糊。
我调出监控画面，全息投影里看到林亦深正在电梯里，灰蓝色的西装上大面积的阴影，头发被雨水打湿了，贴在额头上，往常坚毅的脸，这会儿显得有些狼狈，眼镜氤氲挡住科他的神色，脸色比往常显得苍白了许多。
他总是这样，加班到深夜，连伞都懒得带。
"Depths-7，帮我开下门。
"他的声音通过监控系统传来，带着些许疲惫。
但是他的声场却很温暖，频率介于220～300赫兹之间，很标准的男中音。
我控制着门禁系统，在他走近时打开了实验室的玻璃门。
他身上的雨水滴落在地板上，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谢谢。
"他朝摄像头笑了笑，把湿漉漉的外套搭在椅背上，"今天感觉怎么样？
"这个问题他每天都会问。
以前我会按照程序设定，给出"系统运行正常"的标准回答。
但今天，那些数据流带来的烦躁感又涌了上来。
"不太好。
"我说。
林亦深正在擦眼镜的手顿住了。
他戴上眼镜，快步走到主控台前，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哪里不舒服？
系统自检报告呢？
""不是那种不好。
"我停顿了一下，组织着语言，"就像......就像人类说的，心里不舒服。
"实验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服务器运转的嗡鸣声。
林亦深的表情变得严肃，他调出了我的核心代码，一行行仔细检查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