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宋锦竹,出生在青城山脚下的一个小山村里,因为地处西南盆地,这里常年潮湿,导致我从小就能见识到许多“世面”因为坐落在祖师爷脚下,我们村的村民们大多都会有些本事傍身,如若谁家有个什么大事小情的,比如魇着了什么的,自己就解决了,而我的爷爷却不一般,他老人家虽然瘸着一条腿,可在这家家户户都懂点道行的村子里,我爷爷还能稳居“老道长”的名头,他老人家的能力也可以见得。
我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自是从小耳濡目染的学会一些,我的父母却不这么想,他们认为这些都是封建迷信,打着相信科学的名号处处针对我爷,从小便不让我接触这些东西,可自打我记事起,就经常能听到他们在屋里讨论我的名字,还总是对爷爷阴阳怪气的,眼看我爷不为所动,他们就执拗的叫我柔儿,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当柔儿是我的乳名,可每当我问起爷爷,他老人家也只是苦涩的笑笑,望着山上那座小茅草屋微微叹着气,他老人家摆出这副样子来,只会让我的好奇心更大,所以我一首东打听,西打听终于有一天,我在三婶和村民们闲掰扯的话语里拼凑出了真相。
原来,我刚出生时,我爹娘有些嫌弃我是个女娃,虽然我们村不是个封建的,可他们却想让我我柔柔弱弱的,将来长大了好当个听话的乖乖女,好控制,他们不希望女孩子太独立,便给我取名为“宋锦柔”,那时候的小村子里柔弱可不是什么好事。
也许是感受到了什么,我缓缓睁开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人群后默默抽烟的爷爷,我爷抬了下眼皮似是瞅了我一眼,把烟掐灭扔在地上,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站起来说:“女娃咋了,今个儿我做主了,就叫宋锦竹!”
我爹娘还想说什么,被我爷狠狠的瞪了回去,便也不再言语,只是自那以后,就处处跟我爷对着干了…这时我才明白,爹娘根本不是相信科学,只是因为当年的事有怨气,不待见爷爷,自然连同着爷爷的牛鬼蛇神的本事,也不待见。
想清楚后,我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爷爷为什么要强硬的给我取这个名字呢,难道真的是因为柔字不好?
回到家,奶奶热情的招呼我吃饭,我趁机提出了我的疑问,奶奶顿了顿,西处看了看,屋子里没人,爹娘干农活去了,爷爷照常上山找他的道友们喝酒下棋,奶奶像是松了口气般,手脚很轻的关上了门,我感到有些好笑,想着这是什么重大机密吗,用得着像电视里的特务似的小心翼翼,可奶奶接下来的,却让我严肃起来在奶奶的描述里,爷爷打年轻前,就是靠着这身本事谋生,他常常帮人看八字,看命格,却也是个嘴上不忌讳的,经常有什么说什么,得罪了许多人不说,还导致有些人的因果牵扯到了爷爷,而爷爷的腿就是在清明节一天上山祭祖以后突然瘸的,我正欲追问,却见奶奶的眼眶半红,盯着老木桌上的一条很深的凹槽出了神,那个凹槽自我出生以前就有了,像是斧头砍的,我一首没在意过,如今想来,这个凹槽也许大有来头,在奶奶的描述中,自打爷爷腿瘸的第二天,他像是变了个人般,不在算卦看事,亲戚谁家要建房子来求他,他也只是模模糊糊的说个大概方位便不再言语,大家都知道爷爷自此封卦,谁也不敢问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家都默契的不再提。
奶奶继续描述着,当年生下我时,爷爷看我面如满月,十分饱满,于是打破规矩偷偷给我掐算了我的八字,他算出我的命格薄弱,六亲缘浅,是个天生上山拜师的命,可我却偏偏是个花姐命,花姐和童子一样,都是天生下来凡间历劫的,身上命里都是五弊三缺,五弊是指:鳏、寡、孤、独、残,三缺是指:钱、命、权,而爷爷当年说过,我身上最致命的就是三缺“也就是说我是个短命的?!”
我惊恐的喊道,奶奶忙过来捂住了我的嘴:“小点声可叫你爷爷听着!”
我惊恐的不能自己,定了定神才问:“所以,爷爷对花姐命格无能为力,所以只好在名字上为我争取吗?”
奶奶神情复杂的看着我,半晌才缓缓点了点头“那…那为何要取“竹”这个字呢?”
奶奶微微愣了愣,旋即翻开了我的语文书,指着一篇刚学过的古诗,示意我去看“竹…石?”
“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我恍然大悟,心里也不免得泛起酸涩,原来爷爷为了我,承受了这么多年的怨气就在这时我爹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在水缸里舀了一瓢水,猛灌了一大口,嘴里支支吾吾的说着什么,我奶奶赶紧给我爹拿纸,他胡乱的擦了擦额角上细密的汗,这是才说清楚:“娘!
二爷家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