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苏妲。
对,就是那个祸国殃民狐狸精的本家。
我奶奶说给我取这名儿,是盼着我长得水灵,结果我长得是水灵,就是性子长歪了,活脱脱长成了一株食人花。
此刻,我正捏着一张皱巴巴的婚书,站在号称“军区大院”的门口。
这地儿,岗哨森严,那持枪的小兵眼神跟刀子似的,把我从头到脚刮了一遍,我猜他是在评估我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够不够他一拳撂倒。
呵,天真。
我苏妲打架,什么时候用过拳头?
那多不优雅。
我本来是遵照我那死鬼老爹,临死前的嘱托,进京来例行的劳什子婚约的。
据说是他当年战场上替某个大首长挡了子弹,首长一感动,就把他那还没有出世的孙子给预售了。
结果你猜怎么着?
我千里迢迢从南方那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一路扒火车,蹭拖拉机,好不容易摸到地头儿,却被告知:“我那传说中的未婚夫,顾家那位三代单传的宝贝金孙顾惊蛰,他娘的跑西南边境执行秘密任务去了,归期不定,生死不明。”
接待我的是顾家那位满头银发,不怒自威的老首长,也就是我名义上的未来爷爷。
他拍着我的肩膀,声如洪钟:“丫头,既然来了,就是顾家的人!惊蛰那小子不在,你就安心住下,把这儿当自己的家!”我当时心里就乐了。
把我当软柿子捏呢?
让我一个黄花大闺女,没名没分的住进你们家,等着呢,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的孙子?
这算盘珠子都快崩我脸上了。
行啊,住下就住下。
不过,谁把谁家当自己家,那可说不准。
我眨巴着我那双据说能勾魂的眼,怯生生的拽着老首长的袖口,声音能甜出蜜来:“爷爷,我,我一个人害怕。
这院子这么大,规矩这么多……”老首长一看我这“小可怜儿”样,保护欲爆棚,当即大手一挥:“以后你就是我亲孙女!在这大院里,横着走!谁欺负你,爷爷给你撑腰!”就等您这句话呢!于是,我,苏妲。
进京例行婚约的结果,就是光荣的成为了这军区大院里,名义上的“孙媳妇”,实际上的“小祖宗”我的拆家日常,从今天起,正式拉开帷幕。
第一周,我不小心用高压锅煮汤,把顾家用了十几年的厨房天花板,炸出了个抽象派艺术图案。
老首长看着一片狼藉,嘴角抽搐,却还安慰我:“没事儿,没事儿,人没伤着就行!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第一个月,我“好心”帮隔壁家政委夫人,溜她那只号称“军中第一猛犬”的德牧。
结果带着狗子去追大院儿里散养的公鸡,鸡飞狗跳,首接把首长们,下午的战术研讨会变成了全武行。
最后那狗子给我成了铁哥们儿,见到我就摇尾巴,比见了他亲主人还亲。
第三个月,我己经成功混成了大院儿里的“孩子王”。
带着一帮军官子弟爬树掏鸟窝,下河摸王八,顺便用我从老家带来的“祖传秘方”——就是辣椒粉加巴豆水,教训了几个仗着爹妈官儿大,欺负人的小霸王。
现在那群皮猴子见了我,都得恭恭敬敬喊一声“妲姐”。
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鸡飞狗跳。
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有点虎,运气好,被老首长宠的无法无天的憨丫头。
只有我自己知道,每当夜深人静,我摸着枕头底下那把磨的锃亮的匕首时,眼里才会闪过一丝属于猎人的光。
顾惊蛰?
未婚夫?
呵,最好你能全须全尾的回来。
不然,你这整个顾家,连带着这无聊的大院,就等着被我这个“孙媳妇”,带着你还没影儿的孙子,一块儿拆了吧!那才叫……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