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月这废物,怎么还不死?”
“瞎逞能,活该被人玩得团团转!”
恶毒的诅咒、讥笑,自带混响。
“放屁,一帮臭烧饼,在背后蛐蛐我?!”
裴寒月大吼着醒了。
身边空无一人。
破烂瓦房,没有三米大床。
反复睁眼闭眼千万次后,她接受了一个事实:“好好好,钱没来得及花就穿书了……”裴寒月,蓝星一名小记者,因揭露不公而被迫辞职创业。
经历各种镰刀,转战首播电商领域才赶上风口,卡里的钱蹭蹭涨。
没想到睡觉前和闺蜜吐槽了一本叫《魔女日记》的修仙小说,一闭眼一睁眼,她就穿来了。
穿在同名同姓的女炮灰刚从剑狱深渊出来时。
宗门上一次如此受到瞩目,还是因为一帮弟子和仙泉宗争夺灵田,双方斗法过于朴实无华:泼粪互殴。
而原主以一己之力,令宗门风评好转,本该收到优待,却倍受欺凌。
目前灵根受损,在宗门上下、道侣、绿茶霸凌组合拳的攻击下,未来还会为书中女主升级而嘎。
“好不容易当惯了韭菜,又来做炮灰?”
抹了把脸,裴寒月的眼泪不知何时流了出来,都怪这屋内的破熏香太呛!
可她只觉浑身发软,连下床去灭掉熏香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咬牙勉强坐起。
啐!
狠狠地对着熏香方向吐了口“精华”。
偏了。
正过来一位杂役女仆。
中了。
女仆:“??”
裴寒月礼貌一笑,迅速倒下:“睡觉睡觉。”
被子一盖,谁都不爱。
“裴寒月!”
女仆反应过来,黝黑脸上横肉颤抖,粗壮的胳膊揪住装睡的裴寒月。
另一位瘦女仆及时阻止了这位黑面罗刹:“周师姐!
裴师妹现在是宗主亲传弟子,可不能死在我们这里。”
“狗屁亲传弟子,就是一废物!
今天还没治疗吧?”
黑面罗刹虽骂咧咧却也不敢再掐裴寒月。
但她旋即看向瘦女仆手里的木盘,上面是执法堂的“西法器”,它们外形诡异,发出幽冥冷光。
“这些够她受的!”
这是宗主的授意。
探查裴寒月的识海是否藏有剑狱深渊的天材地宝。
仿佛用万根针刺脑仁,书中原主被折磨了几个月后他们才收手。
宗门大部分人都冷眼旁观。
“就她能拯救武陵山脉?”
“占着宗门资源疗伤,还不肯把宝物拿出来。”
嘲讽声、咒骂声不断。
比起个人的黯淡,同门的光辉更令他们崩溃。
从此之后原主身体每况愈下,在这强者为尊的修仙界,蚊子都爱欺负她。
好你个碧海宗,不如叫碧池宗!
裴寒月暗骂着,在床上首挺挺坐起,“吾乃上古剑仙,尔等竟敢在吾面前放肆!”
两位女仆相视一眼,刚要嘲笑裴寒月这小把戏。
“是谁在茅房偷藏灵石?”
裴寒月斜眼,厉声道,“灵石来路可正?”
黑面罗刹脸都吓白了。
裴寒月又道:“是谁上次偷穿了宗主夫人的衣服?”
瘦女仆吓得一激灵。
“是谁私会敌对宗门的挑粪郎!”挑粪郎?
两位女仆慌乱又鄙夷地看向彼此,眼神在说:你是真饿了?
挑粪郎是裴寒月瞎编的,她哪会真记得那么多情节。
然而两位女仆终究是心虚。
“剑仙饶命!”
几乎同时跪下。
“小的知错!
不敢再冒犯!”
她们未必相信裴寒月是真剑仙,但一定害怕事情闹大。
能掌握这些秘密,裴寒月说是她们祖宗她们也得认。
“这些归我了,滚。”
裴寒月斜眼瞥了一下托盘上的法器。
两位女仆面部抽搐,往常木讷温和的裴寒月,如今居然开口就要私吞执法堂的法器?
但看“剑仙”眼神坚定,女仆们打了个寒战,迅速离去。
裴寒月松了口气,执法堂平日里没少克扣原主的资源,这次算是找回来一点。
她不打算放过任何机会,尤其是在碧海宗这种管理混乱的小破宗。
更何况,这些法器里,有一件非同一般,她必须尽快到手。
在其它金灿灿的法器中间,它显得格外黯淡。
“灵纹罩……明明是用来保护人的……”裴寒月虚弱至极,半撑着身子,轻轻挪动,努力离桌上的这件宝物近点。
灵纹罩发着光,仿佛在回应久别重逢的人。
裴寒月感觉到血液里涌起某种熟悉温暖的东西。
灵纹罩是原主的母亲在生前赠予碧海宗,本意是为了让宗主多多照拂自己的女儿。
用得好就能滋养灵根,用不好就是束缚灵根。
碧海宗只知后者,把它当刑具,甚至用来折磨原主。
灵纹罩似乎感应到了家族血脉,瞬间飞起,发出嗡鸣,符文闪烁,化作一道光融入裴寒月体内。
裴寒月浑身疲软一扫而光,虽然修为仍未恢复,但总算不用瘫在床上了。
她小心地在床上打坐调息。
识海,丹田中木灵根的状态瞬间映现。
鼻屎苗,皱巴巴,虚弱不堪。
但她更急切想看到的是体内另一条隐藏灵根。
原主从剑狱深渊中生还,激活了修仙界内独一无二的极品灵根——天罚灵根。
别说修仙界了,就是在上仙界里也是数一数二的极品资质。
在灵纹罩的指引下,裴寒月识海内雷电交加,只见鼻屎苗木灵根旁边,又出现了一棵鼻屎苗。
“……”这天罚灵根也很弱。
看来必须趁宗门那帮人还没发现,养好灵根。
在灵纹罩的加持下,刚才收获的其它普货法器纷纷飞入裴寒月的芥子口袋。
刚收纳完,她就浑身颤抖,只觉天旋地转,不得不靠在床边。
“不会是我的鼻屎苗彻底嘎了吧?”
咕——肚子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哦,还好,是饿了……另一边桌上,倒是摆着好些“极品”碧灵糕,但硬得咬不动。
“破玩意儿喂老鼠去!”
裴寒月咬牙切齿地吐槽。
角落一抹小黑影闪过。
是一只老鼠,头顶一撮别致的白毛竖起。
它别过头:老鼠也懒得啃这玩意。
鼠爪一挥,凝聚出一份荷叶包裹的点心,接着潇洒离去。
荷叶散开,点心散发香味,看起来像极了裴寒月爱吃的一种特产——糖油粑粑。
她也没想到,此生她居然会为是否吃老鼠“送”的点心而内耗。
……万物皆有灵。
什么老鼠,是灵鼠。
裴寒月面色如同室内破败的墙壁,缓缓爬向糕点……外面传来吵闹声。
“魏师弟,裴师妹受伤未愈,亟需安静调养,你还是过几日再来!”
“我是寒月的道侣,探望她是天经地义!
让开!”
魏亨快步走进屋内,只看到床上被子裹着一个“大蚕蛹”。
他面露鄙夷但很快转为热情道:“寒月,听说你醒了,太好了……有件喜事我要告知于你……”他故意顿了顿,似乎憋了许久的话终于找到了出口,神情中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她不介怀你的存在,愿意和我结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