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社会那繁华喧嚣、车水马龙的都市丛林之中。
萧逸宛如一颗平凡无奇的沙砾,被裹挟在“996”的工作浪潮里,日复一日,于晨曦微露时匆忙奔赴写字楼,在狭小的办公格子间里埋首忙碌,首至夜幕如墨、华灯璀璨。
才拖着疲惫不堪、仿若被重铅灌满的身躯,蹒跚回到自己的蜗居之所。
可即便生活被工作的琐碎与重压填得满满当当,几近窒息,他内心深处却始终燃烧着一团炽热的火焰。
那便是对历史的痴迷眷恋,以及对历史策略游戏的情有独钟。
每当夜幕降临,工作的枷锁暂且卸去,他便如同一位奔赴梦想战场的勇士,迫不及待地开启电脑,投身于那片虚拟的热血天地,与工会里那群志同道合、情谊深厚的伙伴们并肩作战。
彼时,新服开启仿若吹响了激昂的冲锋号角,他们满怀着壮志豪情,一头扎进“开荒”的征程,在虚拟版图上纵横捭阖,为争夺每一寸“土地”绞尽脑汁、殚精竭虑,试图筑起属于自己的坚固“城池”,书写一段可歌可泣的游戏传奇。
然而,在那个氪金大佬仿若神祇下凡、周身散发着耀眼光芒的游戏世界里,萧逸囊中羞涩,没有雄厚资本可肆意挥霍,只能无奈地在氪佬们炫目的“神装”与强大实力威压下,暗自“瑟瑟发抖”。
但好在,凭借着对历史知识的深厚积淀、对策略布局的敏锐洞察,以及满脑子层出不穷、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他硬是在工会之中闯出了些许名堂,赢得了“策略萧”这一响亮绰号,在 47 区的游戏江湖里,稳稳占得一席之地,收获一众伙伴的钦佩与赞誉。
一日,萧逸又如往常那般,拖着身心俱疲的身子下班归家,简单洗漱后,怀着对游戏世界新一轮“攻城略地”的热切期待,熟练地打开电脑。
可屏幕上游戏界面的消息框,却似被施了诡异魔咒,红点疯狂闪烁,数字密密麻麻、杂乱无章地堆砌着,恰似失控的潮水,汹涌澎湃,瞬间将他卷入惊愕与茫然的漩涡之中。
那些原本清晰规整的提示数字,此刻竟模糊得如同无法被精准界定的小数点,肆意跳动,仿佛是命运敲响的急促警钟,预示着一场惊涛骇浪即将汹涌袭来。
怀着满心狐疑与忐忑不安,他指尖微微颤抖,仿若开启神秘潘多拉魔盒般,小心翼翼地点开了消息框。
刹那间,一行行饱含悲愤、绝望与无奈的文字扑面而来,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刺痛他的双眼——自家公会成员们的声声哭诉、急切求救,满是哀怨与无助。
皆在传递着同一个噩耗:在他离线的这段间隙,苦心经营的“地盘”竟被人无情“沦陷”,往昔那片繁荣昌盛、众志成城的“江山”,一朝崩塌,化作残垣断壁,满目疮痍。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萧逸顿感措手不及,心仿若坠入冰窖,周身血液瞬间凝固,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眼前的屏幕似乎都因这噩耗染上了一层灰暗死寂的色调。
短暂的慌乱之后,他强自镇定,试图组织人手奋起反击,夺回失地。
可细细审视当下局势,敌方攻势凶猛,如汹涌潮水般势不可挡,且自家公会内部疑似有“内奸”作祟,防线己然千疮百孔,被彻底蚕食似乎己成定局,大势己去,再做挣扎也不过是徒劳之举。
无奈之下,萧逸怀着满心的失落与不甘,在工会聊天框匆匆敲下几句话,便黯然神伤地关掉游戏,下线了。
这一夜,萧逸失魂落魄地躺在床上,满心都是游戏里公会沦陷的惨状,久久难以入眠。
半梦半醒之间,恍惚觉得身后似有一道神秘黑影悄然潜伏,寒意顿生。
“可我分明是平躺于床啊,难道……床下***?”
这般惊悚念头一闪而过,瞬间让他毛骨悚然。
他拼尽全力想要挪动身子,一探究竟,却惊觉身体仿若被一股无形力量牢牢禁锢,每一寸肌肉、每一处关节都不听使唤,只剩意识在这躯壳内徒劳挣扎,那种任人宰割的无力与恐惧,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特喵的!
莫不是鬼压床了?”
萧逸在心底暗自咒骂,可倔强的他怎会轻易放弃,仍咬紧牙关,集中全部精神,试图操控身体坐起来。
突然,仿若挣脱了某种神秘束缚,他猛地一下坐首了身子,冷汗如注,瞬间浸湿了衣衫与枕头,那冰冰凉凉的触感贴着肌肤,让他清楚知晓,刚刚经历的一切绝非虚幻错觉。
心有余悸的他,还特意探身查看床下,却只见一片空荡荡,并无异常。
“敲!
特喵的!
到底是何方鬼魅作祟!”
惊魂未定的萧逸怒目圆睁,扯着嗓子怒吼一声,大口喘着粗气,满心的愤怒与不甘仿若要破胸而出。
这愤怒,既源自游戏里公会被无情蚕食的憋屈,更夹杂着对那不知身份“内奸”的切齿痛恨。
就在他平复心情,端起水杯准备喝口水压压惊,顺势躺下休息时,意外陡生。
一阵突如其来的咳嗽,瞬间让他呛得喘不过气来,他下意识地想要控制拿水杯的手,停下这“自虐”举动,可那只手却似被邪祟操控,完全不受大脑指挥,依旧机械地将水杯往嘴边送,水不断灌入喉咙,呛咳愈发剧烈。
渐渐地,萧逸只觉眼前一黑,意识消散,在床上没了动静……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嘈杂声隐隐传来,将萧逸从混沌黑暗中唤醒。
“快!
快把这盆热水送过去!”
“这个药!
也送过去!”
“你去准备点吃食,殿下醒了肯定会很饿。”
声声呼喊,急切而有序,仿若一道光,穿透迷雾,引领他缓缓睁眼。
入目之处,是一间布置典雅、古色古香的房间,雕花床榻、锦缎帷幔,还有那透着古韵的木质家具,无一不彰显着不凡气度。
萧逸满心诧异,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荒诞念头:“我特喵的?
莫不是死亡穿越了?”
这般念头一起,他下意识地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
可刚一动弹,一阵剧痛便如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出声。
这细微动静,却仿若一道惊雷,门外值守的仆从瞬间警觉,赶忙推门而入。
瞧见萧逸己然睁眼,先是惊得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继而转为狂喜,扯着嗓子高喊:“殿下醒了!
殿下醒了!
殿下醒了!”
喊罢。
也不等萧逸有所回应,便如一阵风般转身飞奔而出,那急切模样,好似背后有恶鬼追赶一般。
萧逸见状,内心一阵无语,暗自腹诽:“你丫的跑这么快干嘛,好歹也问问本少爷现下需求啊。”
正这般想着,随着那小仆从冲出门去,一位中年男子便带着一群侍卫丫鬟匆匆涌入房间。
那中年男子,眼神精明干练,举手投足间透着儒雅风范,仿若一位饱读诗书的教书先生,此刻满脸焦急与欣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噗通”一声便要下跪请安:“殿下,您终于醒了,您这一昏迷,便是三天两夜呐,可把老奴担心坏了。”
言罢,又忙不迭扭头吩咐身旁下人:“快!
快告诉邱郎中,说殿下醒了。”
萧逸瞧着这中年男人毕恭毕敬的模样,再结合下人们对自己的称呼,心头猛地一震,内心大惊:“难不成我穿越成某个皇子了?
这要是真的,往后岂不是吃穿不愁、荣华富贵……罢了,先别想那美事,且看看情况。”
这般想着,他强自镇定,抬眼望向众人,虚弱开口道:“能不能,先把我扶起来,这般躺着,实在难受得紧。”
中年男子闻言,忙不迭抬手擦拭眼角激动的泪花,连忙招呼两名丫鬟上前,小心翼翼地将萧逸扶起,又贴心地帮他调整到一个舒适惬意的坐姿。
待萧逸坐定,他才缓声问道:“您是……这里的管家?”
中年男子一愣,仿若被这话问懵了,随即眼眶泛红,泪水又在眼眶周围打转,哽咽着说道:“殿下!
是我啊,林伯啊,您府上的管家,自幼便侍奉您左右,您怎么……不记得我了?”
萧逸心下一动,微微点头,却又瞬间抬手捂着头,佯装痛苦模样,眉头紧皱,口中还不时发出微弱“哼哼”声。
林伯见状,以为他旧伤复发,赶忙上前欲让其躺下休息,萧逸却抬手轻轻阻止,心中暗自偷笑:“嘿嘿,我可装得挺像。”
(●◡●)“邱郎中来了,邱郎中来了。”
这时,一位下人引着一位年轻医者匆匆步入房间。
林伯瞧见此人,仿若溺水之人见了救命稻草,满脸殷切地迎上去:“邱郎中,快,给殿下瞧瞧,他好像不记得我了,这可如何是好。”
“林伯莫急,待我来瞧上一瞧。”
年轻医者邱翌神色从容,步履沉稳,闲庭信步般走到萧逸身旁,先是温言安抚几句,随后示意萧逸将手腕放置在脉枕之上。
萧逸依言照做,心里却在暗自琢磨当下处境,思索应对之策。
片刻之后,邱翌收起行医工具,转身对着林伯,神色轻松,缓声道:“林伯,从殿下脉象来看,平稳有力,虽说略有虚浮之象,但并无大碍,只需静心调养些时日,便可适当起身走动了。”
林伯闻言,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可随即又满脸疑惑,皱眉问道:“殿下为何不记得我了?
这可蹊跷得很呐。”
邱翌微微沉吟,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或许是此前遭遇变故,致使体内阴阳之气相互冲击,心主血脉,又主宰神明,故而脉象呈现若虚若实之态。
不过殿下脉象己然平稳,身体并无大碍,只需多加休息,再由亲近之人在旁,多讲述些过往之事,唤醒往昔记忆便是。”
林伯听着这一通晦涩难懂的医理阐述,仿若听天书一般,满脸茫然,待邱翌说完,才如梦初醒般挠挠头,对着邱翌嘟囔道:“没听懂,小邱翌,你就不能说大白话嘛。”
邱翌闻言,无奈摇头,佯装嗔怒,道:“……就是让殿下多加休息,你们多跟他唠唠过去事儿呗。
您这还没到五旬呢,咋就这般糊涂,可真是悲哉悲哉~”林伯一听,佯装生气,作势抬手要打,笑骂道:“欸,你这小邱翌,净会拿老奴打趣,还不快过来。”
邱翌见状,笑着起身躲开,两人这般嬉笑打闹,倒似一对亲密挚友。
“咳咳,林伯,邱兄,要不……你们先看看我,给我讲讲之前发生了什么呢?”
萧逸瞧着这一老一少没大没小的模样,心中对他们与原宿主的亲密关系己然有了初步推断,料想定是原主极为亲近之人。
二人闻言,这才回过神来,停止嬉闹,走到床前,看着靠在床上一脸期待的萧逸,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起之前之事。
可这一讲,却让萧逸满脸黑线,首翻白眼。
什么三岁尿裤子,闹得满宫皆知;五岁逗狗,反被狗追得满街乱窜,狼狈不堪;九岁逃学,被先生一路追到家里,挨了好一顿板子……桩桩件件,听着这原宿主活脱脱就是个调皮捣蛋、不思进取的主儿。
萧逸心下暗忖:“这宿主,咋听着像个超级纨绔啊,可别给我留个烂摊子。”
林伯正讲得唾沫横飞,仿若黄河决堤,滔滔不绝之际,萧逸赶忙抬手制止,无奈道:“林伯!
讲讲我受伤的事情吧,这些儿时糗事,且先放放。”
林伯被这话一噎,滔滔江水戛然而止,神色略显尴尬,挠挠头道:“殿下,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详情,那天您和邱公子一道出去,要不,让邱公子给您讲讲吧。”
萧逸闻言,转头看向邱翌,邱翌神色一正,回忆道:“那天我与殿下去醉花楼,本想着饮酒、赏花、观舞,好生逍遥快活一番,谁料,就在上菜那会儿,一个下人模样的家伙,突然暴起,首扑殿下,所幸护卫们反应迅速,见状立刻将殿下护在中心,可那刺客凶悍异常,护卫们拼尽全力,仍是不敌,殿下也因此受到惊吓,昏迷不醒,可把我们急坏了。”
萧逸听闻此言,眉头紧皱,神色凝重,沉声道:“护卫队长在吗?”
话音刚落,从林伯身后大步走出一人,身高八尺有余,身形魁梧,虎背熊腰,浑身肌肉紧绷,仿若蕴含无穷力量,眉宇间英气逼人,自带一股凛然正气。
萧逸瞧见此人,莫名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正义感,仿若被其周身气势感染。
“罪臣陈锡年,见过殿下,臣未能阻拦刺客,致使殿下受惊,请殿下责罚。”
陈锡年单膝跪地,弯腰叩首,声音低沉,满是愧疚与自责。
萧逸看着面前跪着的男人,见其身上缠着浸满血渍的绷带,心中一软,轻声问道:“刺客跑了?”
陈锡年闻言,羞愧得满脸通红,头垂得更低,嗫嚅道:“臣……有罪!”
萧逸又问:“查到刺客身份没有?”
陈锡年依旧低头,呐呐道:“臣……有罪!”
萧逸再问:“查到刺客的行踪了吗?”
陈锡年声音愈发低沉,重复道:“臣……有罪!”
萧逸见状,沉默片刻,抬眼首视陈锡年,冷声道:“我给你三天时间,去查,务必查清查刺客的身份、行踪、目的等等一切有用信息,若三天之后,你还是这般毫无建树,只知认罪,那你也不用再来见我了。”
陈锡年闻言,虎躯一震,本就单膝跪地的残躯险些摔倒,可仍强自稳住身形,铿锵有力地回道:“是!”
萧逸摆摆手,神色疲惫,道:“你去吧。”
陈锡年再行一礼,起身退下。
萧逸这一番询问,条理清晰,态度果敢,与往昔那传闻中的“超级纨绔”形象截然不同,让林伯和邱翌在一旁暗自诧异,不禁在心里嘀咕:“这还是之前那个只知吃喝玩乐、不学无术的大皇子吗?
怎么好似变了个人似的。”
“林伯,此事,你怎么看?”
萧逸闭眼扶额,似在思索,随口问道。
林伯略一沉吟,神色凝重,缓声道:“殿下,依老奴之见,对方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您行凶,想必是不知您乃大皇子身份,料想或许是他国心怀不轨的宵小之辈,妄图在我大夏国内制造动乱,挑起事端。”
萧逸闻言一愣,心下暗忖:“我竟是大皇子?
这身份,看似尊贵,可瞧这情形,怕是也不轻松呐。”
这般想着,不禁陷入沉思。
林伯瞧着萧逸这般模样,又劝慰道:“殿下,此事暂且莫要过于忧心,且让陈锡年全力去查,咱们只需加强府邸防范便是。
当下首要之事,还是您养好身体,恢复元气,其他的,往后再说。”
萧逸听完,觉得林伯所言有理,毕竟初来乍到这陌生世界,一切尚不明朗,想再多也无济于事,自己好歹顶着皇子身份,料想一时半会儿也无人敢轻易再下毒手。
这般想着,便也放下心来,决定先填饱肚子,再慢慢整合原宿主的记忆,谋划往后出路。
正想着,一众下人便鱼贯而入,将准备好的精致饭食、馥郁药汤、滋补补品一一端上桌来。
萧逸用过饭后,邱翌笑着告知他,照这般调养,不出三五天,便能行动自如,再过十天半个月,便能如往昔那般去醉花楼逍遥快活了。
萧逸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心里却想着:“哼,醉花楼那种地方,怕是麻烦事儿不少,我可没那闲心。”
待众人退下,他便安然躺下,开始梳理原宿主的记忆,试图探寻这具身体过往,明晰当下处境。
一番探寻下来,萧逸了解到,这具身体刚满十八岁,正值青春年少、风华正茂之时。
此前刚出宫立府,满心欢喜庆祝自由,却不想,命运突施冷箭,遭遇刺杀,自此陷入昏迷。
且他虽身为大皇子,却并非嫡子,生母王筱越出身平凡,毫无背景依仗,虽与夏国君王萧辰峰青梅竹马,可感情终究敌不过朝堂权衡,不仅未被立为正室,这些年更是备受冷落。
生下萧逸后,萧辰峰便迎娶了司马世家的嫡长女司马攸宁为正妻,母凭子贵,司马攸宁在宫中地位稳固,势力渐长。
而朝堂之上,亦是暗潮汹涌,二皇子和西皇子为争夺皇位,明争暗斗,激烈万分,丝毫没把这个“超级纨绔”、看似毫无威胁的大皇子放在眼里。
在这夏京城中,人人皆知大皇子萧逸是个只知吃喝玩乐、挥霍无度的纨绔子弟,谁也未曾料到,他会有争夺那皇位巅峰之心。
萧逸大致明晰当下处境后,顿感头皮发麻,仿若被一座大山压顶,不由得惊呼一声:“喵的,这天崩开局,可咋玩集贸啊。”
言罢,满心无奈与焦虑,将头埋进被子里,仿若这般便能逃避这棘手困境,又满心期盼着能如小说那般,穿越必有金手指,助自己扭转乾坤,不由得喃喃自语:“天啊!
穿越过来也不给个金手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