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蹲在天台角落，扒完了最后一口麻辣香锅。
胃里暖和了，心里却拔凉——超时三分钟，扣三块，今天又白忙活了。
他把空餐盒塞回外卖袋，望着远处渐渐沉入城市天际线的夕阳，心里盘算着这个月的收支。
房租、母亲的医药费、吃饭交通……这份外卖工作的收入，根本填不平这些窟窿。
就在他对着夕阳发呆时，两个身影从天台入口处走来。
不是刚才那个骂骂咧咧的客户。
走在前面的中年男子步伐稳健，眼神锐利。
后面的年轻女子捧着平板电脑，看向林凡的眼神炽热得吓人。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
“完蛋，楼下打架的事不会算我头上吧？”
中年男子在三步外站定：“林凡先生？”
“是、是我。”
林凡下意识站首，“两位有事？
楼下打架跟我没关系，我就是个送外卖的。”
秦卫国和苏小雨交换了个眼神。
苏小雨飞快记录：“目标第一时间撇清与世俗纠纷的关联，符合隐士高人心态。”
秦卫国露出笑容：“林先生别误会，我们是‘国家异常现象管控与战略保障局’的。”
这一长串名头让林凡腿软。
“领导，我就是个普通市民，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绝不会错！”
苏小雨激动地说，“您刚才在天台上的表现——对时空的精准把控，对因果律的精妙引导，还有那句‘诗意地栖居’……”林凡完全懵了。
他就是等客户等得无聊，看了眼夕阳啊！
“那都是巧合！”
林凡急忙解释，“我就是个哲学系毕业的，刚才那句是海德格尔说的……海德格尔？”
苏小雨眼睛发亮，“是某位域外前辈大能吗？”
林凡差点吐血。
“他是哲学家！
德国的！
死了几十年了！”
“明白了！”
苏小雨对秦卫国道，“宗师承认其道统源自西方哲学，并己融会贯通！”
秦卫国目光深邃：“大道的尽头，果然是殊途同归。”
林凡彻底无语。
这俩人的脑回路跟正常人完全不一样。
“行吧行吧，”林凡破罐子破摔，“那你们到底要干嘛？
我还得去送下一单呢。”
秦卫国神色一正：“我们正式邀请您担任我局‘特殊战略顾问’。”
“顾问？
顾问什么？”
“在遇到无法理解的异常现象时，提供必要的‘指引’。”
秦卫国斟酌着用词。
“当然，我们不会让您白白付出。”
苏小雨立即报出数字，“月基础津贴五十万，出勤补助百万起步，全部合法免税。”
“多少？！”
林凡眼睛瞪得溜圆。
五十万！
月薪！
免税！
出差百万起步！
他快速心算了一下，这够他不吃不喝干五六年！
这一刻，什么宗师，什么异常现象，全都模糊了。
他的眼睛里只剩下漫天飞舞的红色钞票。
去他的平凡生活！
有钱不赚王八蛋！
“领导！”
林凡声音激动得变调，“为国家服务是我应尽的义务！
这个顾问，***了！”
他这副强忍狂喜的表情，在秦卫国二人眼中又有了新解读。
苏小雨小声道：“面对如此优厚待遇，宗师脸上毫无贪念，只有对介入俗务的无奈。”
秦卫国深以为然：“林先生高义！
请随我们回基地办理手续。”
“基地？”
林凡迟疑了一秒，但想到五十万，胆子立刻壮了，“行！
不过我得先去把电瓶车骑回去。”
秦卫国沉默了。
一位能引动因果的宗师，担心二手电瓶车被偷？
苏小雨认真记录：“宗师时刻不忘融入与体验，道心之坚，令人叹服！”
十分钟后，一辆黑色SUV驶离小区。
后座上，林凡紧抱着外卖头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发了！
老妈下个月的医药费有着落了！”
他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感觉人生终于亮堂起来。
至于“宗师”称号？
随便吧，钱给够叫上帝都行！
车辆驶向郊外，最终停在一个看似普通的工业园区前。
但当大门打开时，林凡惊呆了。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灯火通明，银白色的金属墙壁上布满了控制面板，空中还有悬浮平台悄无声息地滑过。
“我靠……”林凡脱口而出。
苏小雨记录：“进入基地时，宗师表现出适度的惊讶，显然是在配合基地的常规表象。”
手续办理得出奇顺利。
当林凡在合同上签字时，手还在微微发抖。
秦卫国带他参观了办公室。
房间宽敞明亮，实木办公桌，真皮沙发，墙上还挂着“道法自然”的书法作品。
“这太隆重了吧？”
林凡摸着光滑的桌面，感觉像是在做梦。
“这是您应得的待遇。”
秦卫国说。
这时，秦卫国提到一个任务：“朝阳小学出现异常能量波动，我们称之为‘灵力潮汐’。”
林凡看着全息投影屏上完全看不懂的能量分布图，手心开始冒汗。
他硬着头皮问：“图书馆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变动？”
“您说对了！”
苏小雨激动地说，“上周学校对图书馆进行了翻修！”
林凡心里松了口气，蒙对了一个。
他继续瞎编：“旧电路可能会与能量产生共振……可以尝试安装滤波器……要润物细无声地解决。”
每一个词都是从他有限的物理知识里挤出来的，但秦卫国二人却听得如获至宝。
“不愧是宗师！”
秦卫国肃然起敬。
最终，林凡答应明天亲自去学校看看。
离开基地时，他怀揣特制手机和特殊通行证，心里七上八下。
“滤波器？
我怎么会说出这么专业的词？”
林凡揉着太阳穴，“明天该怎么办？”
他看着手机银行里刚刚到账的五十万，咬咬牙：“先想办法糊弄过去再说。”
而在基地内，秦卫国和苏正在复盘。
“秦局，要实施滤波器方案吗？”
“不，宗师的意思很明确，要润物细无声。
他明天亲自前去，必然有更深层的考量。”
苏小雨若有所思：“所以安装滤波器的建议，其实是在考验我们？”
“正是如此。”
秦卫国目光深邃，“这位林先生，比我们想象的要深不可测。”
此时，林凡正在出租屋里疯狂搜索着“电路基础知识”。
明天的任务，他得做好万全准备——至少，要能继续把这个“宗师”的角色演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