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长传达命令的消息刚传开，帅帐的门就被猛地推开。
三道身影并肩而立，铠甲上的纹饰在烛火下泛着光——安迷修的银甲带着柔和的弧度，是皇室贵族特有的精致；乔奢费的黑甲布满划痕，是常年征战异星的勋章；库忿斯的金甲厚重，每一片甲叶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将军，为何取消集结？”
乔奢费率先开口，他的声音带着惯有的锐利，手按在腰间的刀上，“将士们憋了半年，就等今天起兵，您一句旧伤复发，怎么对得起兄弟们的期待？”
库忿斯也跟着上前一步，瓮声瓮气地附和：“乔奢费说得对！
皮尔王那老东西克扣军饷，屠杀异星人，早就该反了！
将军，您是不是怕了？”
安迷修没说话，只是站在一旁，眼神里满是疑惑。
他是路法最信任的副将，也是最了解路法的人——前世的路法，为了复仇可以不顾一切，绝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退缩。
路法坐在案后，看着眼前这三个前世为他战死的兄弟，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他记得安迷修是怎么被刑天铠甲刺穿胸膛的，记得乔奢费是怎么为了保护异星俘虏而死的，记得库忿斯是怎么在最后一刻还在喊“将军，我们没输”的。
这些记忆像针一样扎进他的脑海，路法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怕？
我路法征战一生，什么时候怕过？”
他抬眼，目光扫过三人：“乔奢费，你军中的副队长，昨夜是不是派人去首都递了密信？
信里说你私放异星俘虏，请求皮尔王治你的罪。”
乔奢费猛地一愣，脸色瞬间变了：“你怎么知道？
我明明己经把送信的人扣下了！”
“还有你，库忿斯。”
路法转向库忿斯，“你上个月偷偷把皇室给的‘安抚粮’分给了边境的流民，这事要是被皮尔王知道，按军法，是要斩立决的。”
库忿斯的脸涨得通红，刚想反驳，帐外突然传来通报：“将军，皇室特使林默大人到了，说是奉皮尔王之命，前来慰问将士。”
林默？
路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前世，这个特使是在他发布叛乱指令后才来的，目的是镇压；而这一世，因为他取消了集结，特使提前来了，还打着“慰问”的幌子，显然是皮尔王己经起了疑心，派来查岗的。
“看到了吗？”
路法站起身，走到三人面前，“皮尔王早就盯着我们了，现在起兵，就是自投罗网。
他巴不得我们反，好名正言顺地灭了幽冥军团，吞并我们的兵力。”
他拿起案头的一张地图，指着上面的边境防线：“我们现在只有三万兵力，而皇室的铠甲部队有十万，更别说还有帝皇铠甲坐镇。
硬拼，我们只会死无葬身之地，就像……”路法的话没说完，但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前世的惨败，是他们心中共同的痛。
乔奢费的手慢慢从刀柄上移开，脸色沉了下来：“那将军的意思是……我们就这么忍下去？”
“忍？”
路法摇摇头，眼神变得锐利，“不是忍，是等。
等我们抓住皮尔王的把柄，等我们联合所有被他压迫的势力，等他众叛亲离的时候，再给他致命一击。”
他看着三人：“这一世，我们不做叛乱者，我们做救世主。
你们，信我吗？”
安迷修率先单膝跪地：“末将信将军！”
乔奢费和库忿斯对视一眼，也跟着跪下：“我等愿听将军号令！”
路法伸手，将三人一一扶起。
烛火下，西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像是一座重新凝聚的堡垒。
路法知道，这一世的逆命之路，他不再是孤军奋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