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潇潇愣了一下。
买这破镜子?
这人是来搞笑的,还是眼睛有问题?
她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对方气质非凡,穿着考究,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买这种破烂的人。
“老板,您真有眼光。”
季潇潇脸上笑开了花,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把价格抬高一点。
“这可是我家的传家宝,商周时期的青铜镜,名叫‘鉴鬼’,传说能照出世间一切妖邪。
您看这背面的铭文,古朴深奥,蕴含天地至理……”她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把这破镜子的来历编得天花乱坠。
男人静静地听着,也不打断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听一段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首到季潇潇说得口干舌燥,才停下来,清了清嗓子,准备报价。
“这镜子,和我极有渊源,本是不卖的。
但看在与老板您投缘的份上,给个友情价……”她伸出五根手指。
“五十万,一分不能少。”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心虚。
这破镜子,卖五十块都嫌多。
男人终于有了反应,他从风衣内袋里掏出一本支票簿和一支钢笔。
“唰唰”几笔,撕下一张,推到季潇潇面前。
“这里是一百万。”
季潇潇看着支票上那一长串零,眼睛都首了。
一百万?
买这破镜子?
她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
这人不是眼睛有问题,是脑子有问题吧!
“老板,您……您没开玩笑?”
她颤抖着手,拿起支票,反复确认。
“我从不开玩笑。”
男人淡淡地说,“钱你收下,镜子归我。
另外,我还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季潇潇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一百万,买的不仅是镜子,还有她这个人。
“什么忙?
我先声明,杀人放火,违法乱纪的事,我可不干。”
她立刻警惕起来。
“放心,不是什么坏事。”
男人说,“我需要一位古董鉴定师,跟我去一个地方,鉴定一些刚出土的东西。”
“考古现场?”
季潇潇挑了挑眉,“这种事,不应该找考古队的专家吗?
我就是个开小店的,没那么大本事。”
“那些专家,不合适。”
男人的回答模棱两可,“我需要一个……眼光独到,胆子又大的人。
我觉得,季老板很合适。”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夸她脸皮厚,心够黑呢?
季潇潇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酬劳另算。”
男人又补充了一句,再次拿出支票簿。
又是一张支票推了过来。
“事成之后,这个数。”
季潇潇低头一看,支票上赫然写着“伍佰万”。
她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五百万!
加上刚才的一百万,就是六百万!
有了这笔钱,她不仅能还清所有债务,还能把这破店盘出去,去环游世界,从此过上咸鱼躺平的富婆生活。
理智告诉她,这事有鬼,绝对不简单。
能随手拿出几百万的人,要她去鉴定的“出土文物”,恐怕不是从什么正经考古现场挖出来的。
搞不好,是盗墓。
可是,那五百万实在是太诱人了。
诱人到让她愿意把理智暂时扔到一边。
“成交!”
季潇潇一拍桌子,将两张支票小心翼翼地收好,动作快得像怕对方反悔。
“老板大气!
别说去考古现场,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季潇潇也奉陪到底!
请问老板贵姓?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姓陆,陆清和。”
男人报上姓名,“明天早上八点,我来接你。
准备一些方便行动的衣物。”
“好嘞,陆老板!”
季潇…潇笑得见牙不见眼。
陆清和点了点头,拿起那面铜镜,转身便走,没有一丝留恋。
季潇潇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
她走到门口,看着陆清和上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消失在街角。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支票,又看了看空荡荡的柜台。
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这个陆清和,出现的太过突然,目的也太过奇怪。
花一百万买一面她自己都当成废品的破镜子,还花五百万请她去鉴定所谓的“文物”。
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她回到店里,锁上门,拉上窗帘。
从柜台下的一个暗格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檀木盒子。
盒子里,放着一本泛黄的线装书,是她奶奶留下来的。
书名叫《鉴物录》,上面记载的却不是什么古董鉴定知识,而是一些光怪陆离的民间传说和禁忌。
她奶奶临终前曾告诉她,季家传下来的不只是这间古玩店,还有一样东西。
就是那面铜镜。
奶奶说,那镜子邪门得很,不到万不得己,千万不要用它去照任何东西,尤其是那些来历不明的“老物件”。
以前季潇潇只当是老人家迷信,从没放在心上。
可今天,龙哥照过镜子后的反常反应,还有陆清和对这面镜子的执着,让她心里第一次泛起了嘀咕。
难道这破镜子,真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门道?
而那个陆清和,他买走镜子,又偏偏要带上自己,这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季潇潇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她顶着两个黑眼圈,换上了一身轻便的登山装,背上一个半旧的背包,站在店门口等着。
她决定赌一把。
为了那五百万,也为了弄清楚这背后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