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悄然笼罩着青石小院,檐角垂落的露珠在晨光里折射出微光。
林清歌睁开眼,望见了窗外那一缕淡淡的金色。
她安静地躺在木床上,身旁的被褥还残留着夜的凉意,空气中混杂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屋内陈设简朴,一张矮桌,一把旧凳,墙角堆着几本泛黄的书。
林清歌缓缓坐起,手指触到额头,昨夜的梦境在脑海里如潮水般翻涌。
那是些模糊的画面——鲜红的火焰,破碎的盔甲,陌生而又熟悉的呼喊。
林清歌努力回想,却只能捕捉到片段的痛楚与悲伤,仿佛有谁在耳边低语,又似远古的回音,渐渐消散在晨曦中。
她走到窗前,推开虚掩的木窗。
院子里栽着几株梅花,枝头还挂着细小的花蕾。
清歌深吸一口气,清新的空气驱散了些许迷惘,却不能完全抚平心头的波澜。
她低头望着自己的手,纤细而白皙,每一根指骨都透着生机。
可是,她却隐约觉得自己并不属于这个身体——或者说,这具身体里藏着另一个自己。
“我到底是谁?”
她低声自语。
屋外传来脚步声,清歌收敛心绪,面容恢复平静。
院门吱呀一响,阿婆端着热粥走来。
阿婆是村里的老人,照顾清歌己有半年。
她慈祥地看着清歌,眼中满是关切。
“清歌,昨夜可睡得安稳?”
阿婆将粥碗递到她手中。
“嗯,还好。”
清歌微微点头,接过粥碗。
她不敢多问,只是在阿婆的注视下默默喝着粥,暖流滑入腹中,驱散了些许寒意。
阿婆叹了口气,坐到她身旁。
“你这孩子,自从那次晕倒后,时常发呆。
可有哪里不舒服?
要不要去请大夫看看?”
清歌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没事的,阿婆。
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想什么呢?”
阿婆关切地问。
清歌迟疑片刻,终于鼓起勇气:“阿婆,你说人真的有前世吗?”
阿婆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
“这世上的事,谁说得准呢?
老一辈常说,人生如梦,梦里梦外皆是轮回。
清歌,你若是做了奇怪的梦,也别太放在心上。
活在当下,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清歌点点头,却无法释怀。
她记得前几日傍晚,自己曾在河边发呆,恍惚间见到落日余晖下,一个身影披着铁甲,手持长剑,眼神决绝。
那一刻,她的心头涌上莫名的熟悉和悲伤。
那不是她的记忆,却像烙印一般深嵌在灵魂深处。
吃过早饭,清歌独自去了村后的山坡。
阳光透过林间缝隙洒在小径上,鸟儿在树枝间跳跃。
她静静地走着,耳边隐约回响着梦中的呼喊。
忽然,她脚下一软,晕眩感袭来,险些跌倒。
她扶着树干,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更为清晰的画面——刀光剑影,硝烟弥漫。
她站在高台之上,身披银色战甲,众人簇拥。
城墙下,无数黑甲士兵冲杀而来。
她的剑挥舞着,鲜血溅在盔甲上。
耳边是战鼓声,是号令,是无数人的呐喊。
那种责任与孤独深深压在心头,她几乎喘不过气。
画面一转,黑暗中,一个男子的脸浮现出来。
眉眼深邃,嘴角挂着冷笑。
他向她伸出手,低声呢喃:“清歌,你终究会回到我的身边。
轮回千载,你逃不掉。”
清歌猛地睁开眼,惊出一身冷汗。
她靠在树下,胸口剧烈起伏。
那些画面如此真实,仿佛她真的经历过一场浩劫,爱过一个人,恨过一个人。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仅仅是林清歌,村中平凡的少女。
她的身份,似乎有着更深的秘密。
晌午时分,她回到家中,阿婆己准备好午饭。
清歌沉默地吃着饭,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那个男子的声音。
他说“轮回千载”,她“逃不掉”。
这意味着什么?
她不敢与阿婆诉说,只能独自承受。
午后,清歌坐在院中,任日光洒落在身上。
她翻开一本旧书,却怎么也读不进去。
她的目光时不时瞟向远方,好像那里藏着答案。
忽然,院外传来几声嬉闹,村里的孩子在追逐玩耍。
清歌望着他们,心中却涌上一股异样的孤独。
“也许,我真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心想。
她记得梦中的自己,既是英雄,又似反派。
她曾在光明与黑暗之间徘徊,挣扎,选择。
可如今,她只是个普通的少女,生活平静如水。
夜幕渐渐降临,清歌独自坐在窗前,望着苍茫夜色。
她知道,自己必须寻找答案。
那被封印的记忆,前世的片段,正在一点点撕开现世的平静。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也开始害怕那个男子的低语。
也许,她的轮回才刚刚开始。
窗外的梅花在夜风中摇曳,星光洒落,清歌的影子拉长在地上。
她轻声喃喃:“如果真有前世,我是谁?
我是英雄,还是反派?”
夜色如水,轮回的清晨己悄然改变了她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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