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生效的瞬间，沈月白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撕成两半。一半留在自己体内，
另一半被强行塞进了仇人——暴君秦昭的身体里。此刻，秦昭正用她的手，
抚摸着她自己的脸颊。他透过她的眼睛看着惊恐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用她的声音说：“感觉到了吗？你的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每一次恐惧，我都感同身受。
你以为用同命咒就能杀我？太天真了。”1 灵魂互换祭坛的风，是冷的。吹不散血腥气。
我跪在中央，血从指尖滴落，汇入繁复的咒文。对面，龙椅上的男人，秦昭，在笑。
他欣赏着我的死亡。我耗尽了最后一丝心血。同命咒。以我之命，换他之命。我要他死。
我预想过烈焰焚身。预想过万剑穿心。却没预想过现在。咒文亮起的瞬间，金光刺眼。
我的灵魂像是被一柄烧红的铁刀，狠狠撕开。一半留下。一半，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
塞进了对面。塞进了秦昭的身体里。我惊恐地睁开眼。看到的，是我的身体。
那个我用了二十年的身体，正缓缓站起。不。是秦昭在动。他操控着我的身体。
我看到那双属于我的手，修长，白皙。此刻，它正抬起来。轻柔地，抚摸着我自己的脸颊。
冰冷的触感。我能感觉到。我瞪大了眼睛。透过我的瞳孔，我看到了我自己脸上的，
无法掩饰的恐惧。秦昭笑了。用我清冷的声音。用我的嘴唇，一字一句。“感觉到了吗？
”我的声带在震动。我能感觉到。“你的每一次心跳。”咚。咚。胸腔里，是他的心跳，
强而有力。“每一次呼吸。”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每一次恐惧。
”我感到他的心脏，因为愉悦而微微加速。“我都感同身受。”“你以为用同命咒就能杀我？
”他用我的声音，发出嘲讽的轻笑。“太天真了。”话音未落。他猛地拿起祭坛上的匕首。
那是我准备自尽的匕首。他毫不犹豫。划向我自己的手臂。“不！”我尖叫出声。
是从我的喉咙里发出的。锋利的刀刃，割开皮肉。剧痛！无法言喻的剧痛，从手臂传来。
我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而对面。在我的身体里。秦昭露出了近乎陶醉的表情。他闭上眼。
享受着。那份剧痛，通过诅咒的连接，在他那里，化为了极致的***。地狱。新的地狱，
开始了。2 双向折磨秦昭很快发现了不对劲。他想再试一次。想看看我痛苦的极限。
他命人取来长鞭。沾了盐水。他用我的手，握住鞭柄。然后，狠狠抽向我自己的身体。啪！
一声脆响。鞭子落在我背上。皮开肉绽。痛。痛得我几乎昏厥。但下一秒。王座上的秦昭，
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他发出了一声压抑不住的闷哼。脸色瞬间惨白。冷汗，
从他额角渗出。他捂着自己的后背，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十倍。我受到的痛苦，
十倍地反馈到了他身上。诅咒的束缚。物理伤害，是双向的。他喘着粗气。眼中的暴怒，
几乎要化为实质。他死死地盯着我。半晌，他笑了。那笑容，比刚才更加恶毒。
更加令人不寒而栗。“原来如此。”他坐回王座，动作很慢，显然还在剧痛中。“原来如此。
”他找到了新的游戏。既然肉体伤害是双向的。那么，精神上的凌迟，就是他单方面的盛宴。
他要的，不是我身体的死亡。是我意志的彻底崩溃。我被两个侍卫拖着。像拖一条死狗。
囚禁在他的寝宫。偏殿。一墙之隔。我成了一个无法远离的观众。他坐在王座上。
金色的龙椅，冰冷刺骨。我能感受到他因兴奋而加速的心跳。他冷笑着，对身边的内侍下令。
“把沈家的余孽。”“都给朕带上来。”他的声音，穿透墙壁，刺入我的耳膜。
也刺入我的灵魂。他侧过头，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我。我能感受到他目光中的戏谑。
“沈月白。”“游戏，才刚刚开始。”“朕会让你明白。”“有时候，活着，
比死亡要痛苦千百倍。”3 背叛之痛白玉广场。阳光刺眼。我被侍卫押着，
站在秦昭的身侧。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像一个被展示的战利品。下面，跪着一排人。
是我最后的亲信。是追随沈家，保护我逃亡至今的最后几名护卫。他们被拖拽上来。
衣衫褴褛，浑身是伤。他们看到我。看到了我完好无损地站在暴君身边。他们眼中，
闪过错愕。不解。与深深的失望。秦昭握住了我的手。很用力。强迫我抬起来。
指向下面那些忠心耿耿的部下。我的手指在颤抖。他附在我耳边。气息冰冷。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看。”“他们到死都以为，是你出卖了他们。”不。
不是的。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泪水模糊了视线。在我的视野里。
也在他的视野里。屠刀举起。落下。血光迸溅。温热的液体，溅到我的脸上。
我感受到秦昭的心跳，微微加速。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那是兴奋。是愉悦。这种感觉，
比刀砍在我自己身上，还要痛苦一万倍。他们倒下了。到死，
都用那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结束了吗？没有。秦昭又命人取来了东西。是两个灵位。
我父母的灵位。他从侍卫手中拿过灵位。当着我的面。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手，
将其投入了身旁的烈火盆。熊！火焰升腾。木牌在火焰中噼啪作响。扭曲，变形，化为灰烬。
我的心，也跟着一起，死了。我被迫共享着施暴者的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
他的每一次残忍。都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我的灵魂深处。
4 无形牢笼我成了一具行尸走肉。被秦昭禁锢在身边。一个华丽的囚徒。他走到哪，
我跟到哪。他用膳，我就坐在旁边看着。他批阅奏折，我就跪坐在他脚边。他睡觉，
我就被锁在偏殿的床上。我无法***。我死了，他也活不了。他绝不会给我这个机会。
我也无法伤害他。那等于伤害我自己。我被困在这个由诅咒编织的无形牢笼里。
被迫分享着仇人的一切。我听着他的呼吸入睡。感受着他的心跳醒来。
甚至能在他批阅奏折时，感受到他指尖划过竹简的冰凉触感。这种前所未有的亲密。
对于我们两个不共戴天的仇人而言。是世间最恶毒的讽刺。我以为我会疯掉。或者彻底麻木。
但在无尽的痛苦和绝望中，我没有沉沦。我开始冷静下来。分析这个诅咒。
分析它的每一个细节。既然感官是共享的。心跳，呼吸，触感，痛感……那么，这种共享，
或许并非单行道。深夜。他睡着了。寝宫里一片死寂。我能感受到他平稳悠长的呼吸。
我闭上眼。开始回忆。一遍一遍。回忆侯府被灭门的那个雨夜。火光冲天。惨叫声，哭喊声。
父亲被长枪贯穿身体的画面。母亲为了保护我，被乱刀砍死的样子。最深的悲伤。
最刻骨的仇恨。我将这些情绪，灌注进我的脑海。灌注进我的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
我不知道有没有用。我只知道，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我必须找到反击的突破口。
5 青梅之殇秦昭对摧毁我的过去，上了瘾。他找到了林文轩。当朝太傅之子。
我的青梅竹马。那个曾与我海誓山盟，说要娶我为妻的男人。他以莫须有的罪名，
将林家全家下狱。独独留下了林文轩一个人。他没有杀他。他将他带入了宫中。
变成了最低贱的宦官。然后，刻意安排在我的面前。伺候。我被迫看着。
看着那个昔日温润如玉，满腹经纶的公子。如今面如死灰。形容枯槁。跪在地上，为我奉茶。
他的手在抖。茶水洒了出来。溅到了我的裙摆上。他惊恐地抬头，看到了我。然后，
看到了我身边的秦昭。秦昭笑了。他伸出手，揽住我的肩膀。一个亲昵的举动。我浑身一僵。
他低下头，在我耳边轻语。“茶凉了。”我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愉悦。想欣赏一场精彩的戏剧。
我也感受到了。来自林文轩的，那份滔天的恨意，与彻底的绝望。精神上的三重凌迟。
几乎将我逼疯。我看着林文轩的眼神，一天天失去光彩。变得空洞，麻木。终于。
在又一次奉茶时。他失手了。茶杯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啪。摔得粉碎。秦昭的脸沉了下来。
“废物。”“拖出去，杖责五十。”林文轩没有求饶。他只是看着我。那眼神，我看不懂。
他被拖了出去。很快，外面传来了棍棒敲打皮肉的声音。和压抑不住的惨叫。后来我听说。
他没有死。他疯了。彻底疯了。6 意外救赎边疆小胜。宫中设宴。宫灯摇曳，歌舞升平。
秦昭心情很好。多喝了几杯。酒气透过诅咒传来，让我也有些昏沉。我能感受到身旁的他，
内心的满足与惬意。我也能感受到我自己，内心的死寂。他很满意。就在此时。一个***。
在旋转时，悄然靠近。水袖滑落。图穷匕见。一柄淬毒的短刃，刺向秦昭的后心。太快了。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连秦昭自己，都未曾反应过来。我看到了。通过他的眼睛，
我看到了那一点寒芒。我本该高兴的。我本该期待着他死亡的。可我，动了。
我几乎是本能地动了。我并非想救他。或许只是在那一瞬间，我意识到。他若死，我也会死。
而我，还不能死。我还没有报仇。我下意识地，侧过身。用肩膀，狠狠撞向了他。
“陛下小心！”尖叫声四起。秦昭被我撞得一个趔趄。短刃没能刺中他的心脏。
却深深地划过了我的后背。嘶——剧痛传来。我闷哼一声，身体软了下去。
而几乎在同一瞬间。王座上的秦昭，也发出了一声压抑的痛呼。十倍的痛感。
让他面色瞬间惨白如纸。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我。而我也正回望着他。两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