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亲王府大门石狮上挂着大红喜绸,在喜轿到了后,下人点燃鞭炮,劈里啪啦声,显得格外热闹喜庆。
然而本该在前院迎来接待的新郎雍亲王却不在,该在后院女眷处待客的四福晋同样也不在。
此时,正院寝间,惠然红着眼框抱着胤禛的腰,头埋在他宽阔温热的胸膛,声音细弱哽咽:
“胤禛,我好难过,我不想你娶侧福晋,我也不想你宠爱其他女人,更不想我们一家再次变回以前那样,我们好不容易才幸福美满,为什么有人要来破坏?”
胤禛随着惠然的话,想起以前他们一家三口,虽然是最亲近的亲人,可却处处疏离客气,像是隔着一层薄膜,当初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在皇家夫妻子女皆是如此。
可在康熙四十三年,唯一的嫡子弘晖突然出痘疹生命垂危时,福晋惠然日以继夜的亲自陪伴照顾,最后却半途病倒了,醒来后,照顾依旧,还从旧古籍中找到办法,救回了弘晖。
自那后,福晋惠然在弘晖经历过生死后,似是脱胎换骨,想明白了,从之前的规矩古板,严苛无趣,变得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他们一家三口关系也渐渐从疏离规矩,变得和睦亲密,在体会过温情和睦的家人氛围后,胤禛爱上了这种感觉,他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
听到惠然的话后,他锐利的丹凤眼掠过一抹厉色。
“惠然,你放心,爷绝不允许有人破坏我们一家和睦,即便是皇阿玛赐婚,爷拒绝不了,但爷绝对不会碰她的。
稍后爷便去寿安院,亲自跟沈氏说清楚,只要她安分守己,守好规矩,爷保她一世衣食无忧,但若敢有半分不安分,或扰了你和弘晖,休怪爷不念皇阿玛的面子。”
他声音沉得像凝了冰,丹凤眼扫过窗外 —— 那里隐约传来喜轿入府的鞭炮余响,刺得他眉峰更紧。
惠然在他怀里蹭了蹭,泪意渐收,只攥着他衣襟的手仍未松开。
“胤禛,我相信你,那我去招待客人吧……”
“不过是娶侧福晋而已,不用你这位嫡福晋出面,你身子不好,好好在屋里歇息。”
胤禛替她拭去眼角泪痕,动作是难得的轻柔。
“乖,弘晖那孩子肯定担心你,让他知道又该着急了。”
惠然听到这话,柔顺的点头,随后清秀的小脸微微抬起,红唇吻在胤禛的薄唇上,胤禛见此立刻扣住惠然的腰肢。
两人唇齿缠绵,过了会都动了情,惠然伸手要解胤禛的腰带,可下一刻,却被胤禛的大手按住了。
他离开红唇,凤眸里隐忍着欲望,神色有些无奈,哑声道:
“惠然,你身子虚弱,府医说不宜多行房事,你先调理好身子,别让爷担心。”
他大手摩挲着惠然白皙的脸颊,动作温柔缱绻,身体却因为隐忍而紧绷了起来。
惠然神色微变,柔弱的将头靠在胤禛肩膀上,语气娇怯道:
“胤禛,都是我身子不争气,你会不会怪我?”
“爷只会心疼你,怎会怪你。”
过了好一会,胤禛身体平复了下来,起身离开,到底是御赐侧福晋,他还是要去宴席上转一圈,再走一趟寿安院。
等胤禛离开后,惠然用帕子擦干眼泪,神色再无之前的半分柔弱可怜,眼底变得幽暗。
“福晋,王爷对您情深意笃,您无需担心,不过是一个强塞进来的侧福晋,就像以往那些女人一样,掀不起什么风浪。”
说话的是惠然身边的精奇嬷嬷蔡氏,她从角落里走出来,眉眼带着精光,语气笃定。
惠然缓缓坐直身子,眯了眯眼,指腹习惯的摩挲着腕上的暖玉手镯。
“沈氏不一样,她是皇阿玛亲自指婚的。”
更何况她相信胤禛,却不相信男人的劣根性。
是的,她是穿越的,在现代她是一个大学会计毕业三年的财务助理,家境普通,长得却清秀漂亮。
与清朝不同,现代信息发达,女性意识逐渐觉醒,很多女人不愿再陪男人吃苦,最后成功再被男人嫌弃,小三坐享其成,只想自己过得好,做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她也一样。
并不想嫁给同龄人,或是家境一般的男子,只想嫁个富二代有钱人。
可没想到却在相亲的路上,被车撞死,附身在了清朝雍亲王胤禛的嫡福晋惠然身上,还因为对方虚弱占据了身体控制权。
那个女人见识短浅、天真的可怜,她不过以不被当作妖怪连累胤禛和弘晖为借口,便轻易让她教导了清朝的语言规矩礼仪,还让她将从小到大的经历也告诉了她 ,最后彻底夺走了她的身体和人生。
只是有些可惜的是这具身体不知是否是当初两魂一体,导致有些虚弱,不过她还是成功与雍亲王相爱了。
儿子弘晖也更喜欢她,她们一家三口相亲相爱,成就一段佳话,这不说明她就是清穿女主。
那她便要做历史上最尊贵完美的女人,所以绝不允许有人破坏她的人生。
惠然眼底闪过一丝锐利,在现代都知道一句话,男人的爱和性可以分开,她相信胤禛,但也必须时刻防备。
“防患于未然,本福晋的交待都安排好了?”惠然的表情变得风轻云淡。
蔡嬷嬷压低声音:
“福晋英明,您放心,老奴都安排好了,只要那位沈侧福晋跳出来,我们就可以收拾了她。”
另一边,喜轿从雍亲王府侧门进,由于侧福晋不需要走拜礼,直接七拐八拐将沈雪宁送到了寿安院。
沈雪宁在侍女月眠的搀扶下,走下喜轿,只见她眉如远黛,双目宁静安然,鹅蛋脸如剥了壳的荔枝,随着动作腕间的菩提佛珠轻轻滑落下来,在黄昏的橘红色光晕下像是佛前的白莲沾了人间烟火。
寿安院下人看到这幕,不由有些恍惚,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沈雪宁环视一圈,最后看向用鎏金描绘的寿安院三个大字。
另一个侍女青芷也跟着看去,忍不住小声嘀咕:
“这院子又偏又远,怎么名字还跟佛堂庵院似的!”
沈雪宁嘴角却微微勾了勾。
挺配她的。
她这样一位九天之上的清冷女菩萨住在这里,岂不是更让男人想将她拉下凡尘体会爱恨嗔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