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小晚,快来,妈给你熬了你最爱喝的红枣银耳羹,美容的!”
婆婆张翠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甜品,笑得满脸褶子都挤在了一起,那慈爱的模样,仿佛我是她亲生女儿。
我看着她递过来的青瓷碗,碗里黏稠的羹汤上,几颗饱满的红枣之间,点缀着一些碾碎了的、淡黄色的颗粒。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那是花生碎。
我对着全世界的食物过敏,唯独花生,是我的催命符。
“妈,我……”我刚想开口。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
张翠兰一拍脑门,脸上的笑容瞬间变成了懊恼和自责,“我忘了你不吃花生!
人老了,脑子真是不中用了,我这就去给你倒掉。”
她说着就要转身,动作快得像是在演练过无数遍。
我丈夫周越一把拉住她,“妈,没事,您别自责,您也是一片好心。
晚晚她不会怪你的。”
他转过头,用一种恳求的眼神看着我,“晚晚,妈她有健忘症,你是知道的,她真不是故意的。
你就……别放在心上。”
我看着这对母慈子孝的母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健忘症?
真是个好借口。
上个月,她“健忘”地在我最喜欢的那件白色羊绒大衣的口袋里,放了一把带壳的花生。
等我发现时,整件衣服都沾满了那股让我窒息的油耗味,还起了过敏性的红疹。
上上个月,她“健忘”地用刚炒完花生米没洗的锅,给我做了一盘菜,害我半夜被送进急诊室。
每一次,周越都用“她有健忘症”来为她开脱,然后恳求我的原谅。
我看着婆婆那双闪烁着精明和得意的眼睛,再看看我丈夫那张充满“孝顺”和“无奈”的脸,一股冷笑从心底浮起。
“没事,妈,”我微笑着接过了那碗粥,“可能是我最近体质变好了呢?
说不定就不怎么过敏了。
妈您亲手熬的,我怎么能不喝。”
张翠兰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和惊喜,快得几乎捕捉不到。
周越也松了口气,赞许地拍了拍我的手,“这就对了嘛,一家人,别那么计较。”
我拿起勺子,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中,舀了小小的一口,放进嘴里。
那股熟悉的、带着不祥预感的香气瞬间包裹了我的味蕾。
我的喉咙立刻开始发痒,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但我没有表现出来。
我强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