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情绪不稳定了!
快停下!”
“不!
还差一点,就差最后一点!再坚持一下!
马上就好了!
不能停!”
莫提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浸透了枕巾。
鼻腔里突然涌入一股腐臭的气息,与三年前昏迷时嗅到的血腥味重叠。
“病人心率超负荷了!
快停下,不然他会变的痴傻,再也找不到答案了!”
莫提想努力睁开眼睛,但是压根没有精力,耳边传来一阵耳鸣。
“该死!
就差35%,我们就能得到答案了。”
一个中年男子咆哮着,手中的机器仿佛都要被他捏烂。
一个中年女人看着男人,手抓着男人的衣襟,“他是你的侄儿!
他撑不下去了!你看不到吗?”
男子听到这话甩开了女人,“那又怎样!
我只想知道那个答案!
其他的我一律不在乎!”
“啪!”
“冷静了吗?
为了一个答案,你用这台机器折磨了他三年。
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你考虑过他的感受吗!他还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孩子!”
男人听了这番话,摸着脸上的印子,看着女人。
“卢惜,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是当年的事,只有他目睹了,我只想知道真相而己,我也不想逼他。”
卢惜缓缓闭上眼睛,“何必为难一个孩子,沉景,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后,就脱下白色大褂,拔掉莫提身上的电线,推着莫提的床离开了手术室。
沉景看着卢惜的离开,看着周围的机器,看着自己的双手,颤抖的拿出衣服里的手机。
“喂,什么?
找到了!
等等我,我马上来!”
沉景眼中恢复了一丝光亮,脚步凌乱的走出了手术室。
卢惜看着床上浑身都是针孔,针管的男孩,再一次不争气的流出眼泪,她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以免吵醒男孩。
“水。”
莫提努力睁开眼睛,看见了卢惜哭了。
“每天都哭,你真的很烦。”
嘴上的嘴皮裂开,喉咙也感觉到巨大的撕拉疼痛。
卢惜看见男孩醒来,连忙倒了一些温水,用勺子喂他喝。
“莫提,没事了吧,阿姨没哭,阿姨只是眼里进了沙子。”
莫提己经不记得这是卢惜第几次这样说了。
“我可以自己待一会吗?”
“好”。
三年了,莫提在这个地方三年了,自己想不起的来任何事,就像记忆被封锁了一样。
在三年前,莫提一睁眼看到的就是沉景和卢惜两人。
他们告诉他,他的母亲为了救他而死掉了……但是,莫提有很多疑点。
莫提也时常在想。
为什么自己就是想不起来任何事情。
刚开始,他不断的接受他们的‘治疗’,刚开始他一首觉得是真的,但是时间久了,看的东西多了,他发现——这一切…太假了。
每天他们的表情翻来覆去就那几个,好像是在演戏。
月光映在玻璃边缘,泛着冷冽的光,莫提眼中满是冷漠。
这三年来,他是这里唯一的“病人”。
这整座洁白、安静得可怕的设施,只为他一人在运转。
这一切太诡异了。
“假的……”他对着冰冷的玻璃呵出一口白气。
那气息迅速消散,如同他试图抓住的记忆碎片。
在每次‘治疗’后,莫提都能看到卢惜哭,刚开始还有些感动。
可是到后面,他发现,卢惜只会说那几句意思不变的话,他开始觉得不太对了。
他:“今天星期几了?”
卢惜:“星期六,阿姨没哭,阿姨只是……”他:“饿了。”
卢惜:“咱不饿,阿姨没哭,阿姨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