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旺夫命，我用来挣他个五百万

1 旺夫命契约六月的天，潮热黏腻，下午四点多，

办公室里老旧空调的嗡鸣声几乎盖过了键盘敲击。林晓娅对着电脑屏幕，

第N次核对那份几乎不可能有回音的推广方案，眼皮沉得快要粘在一起。“晓娅，

发什么呆呢？”旁边工位的赵姐探过头，递过来半包拆开的薯片，“尝尝，新出的黄瓜味。

”林晓娅道了谢，拈了一片，咔嚓一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脆。

这公司拢共就五六个人，除了老板时旭有间独立的小办公室，

其他人都挤在外间这片开阔区域。此刻，另外两个做设计的同事戴着耳机，

手指在数位板上飞舞，还有一个跑业务的，大概又出去“碰运气”了。“没什么，

”林晓娅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就是觉得，咱们这公司，还能撑多久啊？

”赵姐是公司的老员工——其实也就比林晓娅早来三个月，闻言也压低了嗓门：“谁知道呢，

我看时总这几天脸色都不太好。听说……上个项目又黄了，账上快没钱了。”正说着，

里间办公室的门“咔哒”一声开了。时旭走了出来。他今天穿了件简单的黑色T恤，

头发有些乱，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但那张脸依旧是好看的，带着点混不吝的倦怠感。

他是那种标准的富二代长相，皮肤白，五官深刻，即使此刻公司濒临破产，

身上那股子由金钱和纵容滋养出来的底气和些许颓废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吸引力。

他没看其他人，目光径直落在林晓娅身上，声音有些沙哑：“林晓娅，你进来一下。

”林晓娅心里咯噔一下。被老板单独叫进办公室，在这种风雨飘摇的时候，

通常不是什么好兆头。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赵姐，赵姐递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她放下吃了一半的薯片，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深吸一口气，

跟着时旭走进了那间不大的办公室。门在身后轻轻合上，

隔绝了外间的空调杂音和若有若无的窥探目光。时旭的办公室和他的人一样，

带着点随意挥霍后的狼藉。昂贵的电竞椅歪在一边，桌上除了电脑，

还散落着几张揉皱的草图、喝空了的咖啡罐，以及一个造型别致的金属烟灰缸，

里面堆满了烟蒂。他没坐回椅子，而是随意地靠在桌沿，双臂环胸，打量着林晓娅。

林晓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她今天穿了件最普通的白色棉T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扎着马尾，素面朝天。

她知道自己是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家境普通，长相顶多算清秀，

身材更是毫无亮点，末流本科的学历在这座大城市里几乎不值一提。她原本以为，

自己会按部就班地找份饿不死的工作，找个差不多的男人，普普通通地过完一生。

谁想到……“坐。”时旭抬了抬下巴，指向对面的椅子。林晓娅依言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

指尖微微蜷缩。时旭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才开口，

语气没什么起伏：“昨天下午，我路过茶水间，听到你跟赵姐聊天。”林晓娅心里猛地一沉。

昨天下午……她因为前一天晚上被老妈那个“旺夫命”的故事逗得不行，

上班时当个笑料分享给了赵姐。当时赵姐还笑得前仰后合，直说她妈真逗，

这种江湖术士的话也信。难道……老板听到了？他觉得她宣扬封建迷信，影响公司风气？

还是要找个由头裁掉她，省一笔赔偿金？各种糟糕的念头瞬间挤满了她的脑袋。

“你母亲说……你天生旺夫命？”时旭的声音打断她的胡思乱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探究。

林晓娅的脸颊瞬间爆红，烧得厉害。她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忙摆手：“不是，

老板，那都是我妈胡说八道的！小时候邻居家发财搬家，

她非说是因为我玩过家家缠着人家‘结婚’给旺的，这怎么可能呢！封建迷信，

绝对的封建迷信！您千万别当真！”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恨不得指天发誓自己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时旭看着她急于撇清的样子，

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深了些。他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没什么温度，更像是一种自嘲。

“我信不信不重要。”他说，目光从她涨红的脸上移开，落到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重要的是，我现在需要一点‘迷信’。”林晓娅愣住了，没明白他的意思。

时旭重新看向她，眼神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意味，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荒谬感：“林晓娅，

我们做个交易吧。”“交易？”林晓娅更懵了。“对，交易。”时旭站直身体，

从桌上杂乱的纸堆里抽出一份文件，却不是解聘通知书，而是一份……打印好的协议？

他将其推到林晓娅面前。“假结婚。婚期一年。”林晓娅的脑子“嗡”的一声，彻底宕机。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时旭，又看看桌上那份标题为《婚前协议补充》的文件，

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加班出现了幻听。“老……老板？您说什么？假……假结婚？

”她结结巴巴地重复，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没听错。”时旭的语气平静得可怕，

仿佛在谈论一笔再普通不过的生意，“签了这份协议，我们法律上成为夫妻，期限一年。

这一年里，你需要配合我，在外人面前扮演恩爱夫妻。”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她，

仿佛要评估她这颗“旺夫星”的成色。“一年后，如果我的公司成功起死回生，

并且发展红火，我给你五百万作为报酬。”五百万！这个数字像是一记重锤，

狠狠砸在林晓娅的心口。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五百万，

对她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是她按部就班工作一辈子可能都攒不下的巨额财富。

“如果……没成功呢？”她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问。“如果没成功，公司破产清算，

”时旭扯了扯嘴角，“我给你五十万，当作你的……精神损失费和劳务费。”五十万！

即使是最坏的结果，也有五十万！这几乎是她现在年薪的十倍！

巨大的荒谬感和巨大的诱惑同时冲击着她。她看着时旭，

这个平时高高在上、带着疏离感的富二代老板，此刻竟然提出如此匪夷所思的交易。

是因为公司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让他连这种荒诞的“希望”都要抓住吗？

还是他纯粹觉得好玩，拿她寻开心？可是……五百万，或者五十万。

林晓娅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血液奔流的声音在耳膜里鼓噪。

她想起母亲说起老道士时那笃定的眼神，

确实是在那场荒唐的“过家家婚礼”后不久就发财搬走了……虽然她一直告诉自己那是巧合，

是封建迷信，但此刻，这丝虚无缥缈的“可能”，在真金白银的诱惑下，

竟然变得有些诱人起来。稳赚不赔。这四个字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需要钱。

她太需要钱了。家里的房贷，父亲不太好的身体，

自己微薄的薪水在这座城市里的捉襟见肘……如果能有这笔钱，哪怕只是五十万，

也能解决太多问题。至于名声？和老板假结婚听起来是有点惊世骇俗，但一年而已，

而且有协议在手，到时候一拍两散，她拿着钱，谁在乎过程怎么样？她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抬起眼，

直视着时旭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协议……我能仔细看看吗？

”时旭似乎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或者说，他此刻已经无暇去在意她的反应了。

他做了个“请便”的手势。林晓娅拿起那份协议，逐字逐句地看了起来。协议条款并不复杂，

明确规定了婚姻存续期为一年，双方仅为形式婚姻，无需履行夫妻义务，

但需在必要场合配合扮演夫妻角色。报酬条款也写得清清楚楚，

成功协议附件一定义了“成功”的具体业绩指标则支付五百万，失败则支付五十万，

均在婚姻关系解除后三个工作日内支付。后面还附带了保密条款，

双方均不得对外透露协议内容。看起来……很正规，条件也无比优厚。

林晓娅的心跳得更快了。她反复看了两遍，确认没有文字陷阱。“怎么样？

”时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也在赌，赌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

赌一个最后的可能性。他不想回去对着那个把他当宠物养却从不给他实权的父亲摇尾乞怜。

林晓娅放下协议，抬起头，脸上因为激动而泛起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但眼神已经变得坚定。

“我同意。”她拿起桌上时旭准备好的笔，在乙方签名处，一笔一划，

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林晓娅。写完最后一笔，她放下笔，将协议推回给时旭。

时旭看着那份签好字的协议，眼神复杂难辨，有荒谬，有孤注一掷，

也有一丝微弱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他拿起笔，

在甲方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时旭。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

一场建立在荒诞预言和赤裸金钱之上的婚姻契约，在这一刻，正式缔结。

时旭收起自己那份协议，看向林晓娅，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淡，

却又多了一丝不同以往的郑重：“明天上午，带上你的户口本身份证，我们去民政局。

”林晓娅点了点头，感觉喉咙有些发干：“好。”她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门口。

手握上门把手的瞬间，她忍不住回头，

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头的问题：“时总……您真的相信那个……旺夫命的说法吗？

”时旭正低头看着那份协议，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

窗外黯淡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他扯了扯嘴角，笑容里带着浓浓的疲惫和嘲弄。

“林晓娅，走到这一步，我已经没什么不能信的了。”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

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但愿……你那旺夫命，真的能旺我！

”2 命运转折点从老板办公室出来，林晓娅感觉自己像是踩在云端，脚步虚浮，

耳边还回响着时旭那句“但愿你那旺夫命，真的能旺我”。办公室的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

隔绝了那个荒诞却又真实发生的交易现场。外间，赵姐立刻投来探寻的目光，

用口型无声地问：“怎么了？没事吧？”林晓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摇了摇头，

声音有些发飘：“没……没什么，就是问了问项目进度。”她坐回自己的工位，

手指触摸到冰凉的键盘，才仿佛找回了一丝真实感。五百万……或者五十万。

这两个数字像是有魔力，在她脑海里反复盘旋，

撞击着她二十三年平凡人生建立起来的所有认知。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

那里还残留着刚才极度尴尬和震惊带来的余温。

“封建迷信……都是封建迷信……”她在心里默念，试图给自己降温。

可另一个声音又在小声反驳：万一呢？万一妈妈说的不是完全没道理呢？那个邻居李叔叔，

确实是在那场幼稚的“婚礼”后不久就突然发迹搬走了……以前只觉得是巧合，

现在被时旭这么孤注一掷地“利用”起来，这巧合似乎也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光环。

下班时间到了，同事们陆续离开。林晓娅机械地收拾东西，脑子里乱糟糟的。

她走到公司楼下，傍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脸上，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她拿出手机，

看着屏保上全家福里父母朴实的笑容，想起家里并不宽裕的经济状况，

想起父亲偶尔因为医药费发愁的叹息……那份协议的诱惑力变得更加具体而沉重。“晓娅，

愣着干什么？不走吗？”赵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晓娅猛地回神，赶紧跟上：“走，

这就走。”和赵姐在地铁口分开后，林晓娅一个人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看着眼前穿梭的车流和闪烁的霓虹，第一次觉得这座她努力想要扎根的城市，变得有些陌生。

她真的要为了钱，和老板假结婚吗？这听起来简直像天方夜谭。可是，拒绝吗？

想到那唾手可得的巨额报酬，她发现自己根本狠不下心。

这可能是她这辈子唯一一次能够快速改变家庭境遇，让自己也“阔绰”一次的机会。风险？

似乎除了可能的名声问题一年后谁还记得？，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

时旭虽然是个富二代，但协议写得清楚，他图的是那虚无缥缈的“旺夫运”，并非她这个人。

“干了！”一股豁出去的冲动涌上心头，林晓娅握了握拳，眼神变得坚定。就像时旭说的，

走到这一步，还有什么不能信，不能试的呢？第二天，林晓娅向人事请了半天假，

理由是“办理个人重要事务”。她按照时旭短信发来的地址，提前到了民政局门口。

今天她特意穿了一件看起来稍微正式一点的白色衬衫和及膝裙，头发也仔细梳理过。

站在民政局庄严的大门旁，看着身边一对对或甜蜜、或紧张、或平静的新人，

她感觉自己像个异类，手心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

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她身边停下。车窗降下，露出时旭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车。

”林晓娅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车内很干净，有淡淡的皮革和香氛味道，

与她平时挤的地铁公交是两个世界。时旭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

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衬得他五官更加立体出众。只是他眼底的疲惫依旧难以掩饰，

紧抿的嘴唇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他瞥了一眼身旁正襟危坐的林晓娅，没说什么，

直接将车开进了民政局停车场。整个过程快得超乎林晓娅的想象。填表、拍照、宣誓、盖章。

拍照时，摄影师努力引导：“新郎新娘靠近一点，对，笑一笑，开心一点！

”林晓娅努力扯动嘴角，感觉脸上的肌肉都是僵硬的。

时旭倒是配合地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弧度完美，却未达眼底，更像是完成某项工作指标。

当那枚钢印“咚”一声盖在红色小本本上的时候，林晓娅的心也跟着重重一跳。她，林晓娅，

和她的老板时旭，在法律上，成了夫妻。拿着那本滚烫的结婚证走出民政局，阳光有些刺眼。

林晓娅看着小红本上并排的名字和那张怎么看怎么别扭的“结婚照”，

还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协议补充条款，”时旭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打破了她的恍惚，

“虽然只是形式婚姻，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从今天起，

你需要搬到我名下一处公寓居住。地址我稍后发你。放心，房间足够，互不干扰。

”林晓娅一愣，这点协议里可没写！她下意识地想反驳。时旭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

淡淡道：“做戏做全套。如果我们还各自租房，分居两地，谁会相信我们是真结婚？

又怎么体现你‘旺夫’的效果？”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这关系到协议的最终履行，希望你配合。”林晓娅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他说得有道理，而且……都已经走到领证这一步了，同居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反正协议写了互不干涉。“好。”她低声应道。“另外，”时旭从钱夹里抽出一张银行卡，

递给她，“这里面有十万块，算是安家费和前期活动经费。置办些像样的行头，

以后跟我出席一些场合，不能太寒酸。”林晓娅看着那张闪着金属光泽的银行卡，

没有立刻去接。这钱拿得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感觉更像是一种“包装费”。“拿着。

”时旭语气强硬了些，“这也是投资的一部分。你想拿到五百万，

总得先让我看起来像个能被你‘旺’起来的样子。”这话带着明显的讽刺，林晓娅脸颊微热，

伸手接过了卡。冰凉的卡片握在手里，沉甸甸的。“我下午还有事，你自己回去收拾东西，

晚上搬过去。地址和门锁密码我发你微信。”时旭说完，径直走向自己的车，没有丝毫留恋。

林晓娅站在原地，看着黑色轿车汇入车流消失不见，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结婚证和银行卡，

阳光照在她身上，却感觉不到多少暖意。3 假戏真做接下来的几天，

林晓娅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辞掉了原来合租的小房间，

在赵姐等人惊愕和探究的目光中她只含糊地说找到了离“男朋友”更近的地方住，

搬进了时旭位于市中心高级公寓的次卧。主卧是时旭的领域，她严格遵守界限，

从不越雷池一步。她用那张卡里的钱，在时旭助理“不经意”的提点下，

购置了几套符合“时太太”身份的衣物和化妆品。

当她第一次穿上价格标签让她咋舌的连衣裙，化着精致的妆容，站在镜前时，

几乎认不出里面那个身影是自己。时旭似乎真的开始把她当作“旺夫吉祥物”来使用。

他带着她参加一些非正式的商业酒会、朋友聚会。在人前，他会看似亲密地揽着她的腰，

叫她“晓娅”，偶尔还会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恩爱”眼神。

林晓娅则努力扮演着一个安静、得体、略带羞涩的新婚妻子形象，尽管她内心紧张得要命，

生怕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个动作。她听到一些窃窃私语。“时旭结婚了？这么突然？

”“新娘是哪家的千金？看着有点面生……”“听说就是普通家庭，时旭这次玩真的？

”“谁知道呢，不过他这公司都快不行了，还有心思结婚？”这些议论像细小的针，

扎在她心上。她知道自己和这个圈子格格不入，能感受到那些审视目光背后的轻蔑和好奇。

她只能更加努力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心里默默祈祷着时旭的公司真的能好起来，

让她顺利拿到钱走人。奇怪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或者仅仅是时旭把她带在身边，

给了他某种心理暗示和支撑，林晓娅隐约觉得，时旭的状态似乎真的有些不一样了。

以前的他，眉宇间总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烦躁和颓丧，处理事情有时会显得急功近利。

而现在，他虽然依旧忙碌，甚至更加拼命，但眼神里多了一丝沉静和笃定。

在几次她陪同的洽谈中，他表现得比以往更加沉稳、自信，谈判技巧也似乎圆滑了不少。

有一次，他甚至在一个关键的合作意向书签订后，半开玩笑地对她说：“看来，

我妈……哦不，你妈说的老道士，可能真有两把刷子。”林晓娅当时正在喝果汁，

闻言差点呛到，只能尴尬地笑笑。她当然不会把这归功于自己那莫须有的“旺夫命”。

她更愿意相信，是时旭自己破釜沉舟后，心态发生了变化，

加上可能之前积累的人脉和资源开始发力，以及……一点点运气。但无论如何，公司的状况，

似乎真的在以一种缓慢但可见的速度，好转起来。一些原本僵持的项目出现了转机，

一笔至关重要的续命资金意外到位，甚至还有一个之前爱搭不理的大客户，

主动联系表示了合作意向。公司里原本死气沉沉的氛围被注入了活力，

连赵姐都私下跟林晓娅说：“晓娅，感觉时总最近运气变好了啊！是不是你带来的福气？

”说完还冲她暧昧地眨眨眼。林晓娅只能心虚地含糊过去。

她看着时旭因为公司起色而逐渐亮起来的眼眸，

看着他偶尔会因为一个好消息而真正舒展开的眉头，心里有种复杂的感觉。一方面，

她为公司的好转感到高兴，这直接关系到她的巨额报酬；另一方面，她又有点不安，

仿佛自己窃取了不属于自己的功劳。时间就在这种忙碌、扮演、期待与些许不安中，

悄然流逝。红色的结婚证被妥善地藏在抽屉深处，那纸协议则是林晓娅最大的秘密和底气。

她数着日子，期盼着一年之期尽快到来，期盼着拿到那五百万，

然后彻底离开这个光怪陆离的“夫妻”游戏，回归她普通却真实的生活。日子一天天过去，

林晓娅逐渐习惯了这种双重身份的生活。白天，她依旧是那个不起眼的小职员，

做着琐碎的工作，偶尔和赵姐聊几句八卦。但下班后，她需要迅速切换成“时太太”模式，

陪着时旭出席各种场合。起初的紧张和不适慢慢褪去，

她学会了一套标准的应对流程：得体的微笑，适时的沉默，

以及在时旭需要时递上恰到好处的附和。她像一个训练有素的演员，

在属于自己的戏份里兢兢业业。时旭似乎也渐渐习惯了她的存在。

虽然两人在公寓里依旧泾渭分明，各过各的，但偶尔在客厅碰面时，

不再是最初那种完全的陌生人氛围。有一次深夜，林晓娅起来喝水，发现书房灯还亮着。

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看见时旭趴在桌上睡着了，电脑屏幕还亮着复杂的财务报表，

手边是喝了一半的冷咖啡。他睡着的样子褪去了平日的锐利和疏离，

眉宇间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甚至有些脆弱。林晓娅站在原地看了几秒，

心里某个角落微微一动。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拿起旁边搭着的薄毯，小心地盖在他身上。

就在毯子落下的瞬间，时旭猛地惊醒，眼神在最初的迷茫后迅速恢复清明，

带着一丝警惕看向她。林晓娅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我……我看你睡着了，

怕你着凉。”时旭看了一眼身上的毯子，眼神复杂地闪烁了一下，最终只是低声道：“谢谢。

”然后便重新将注意力投回电脑屏幕，仿佛刚才那短暂的柔软从未存在过。

林晓娅默默退出书房，关上门，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他们之间，

终究隔着一层无法逾越的协议和五百万。公司的转机越来越明显。

那个主动联系的大客户最终签下了一笔不小的订单，解决了公司的燃眉之急。

之前僵持的项目也陆续推进，虽然过程依旧磕绊，但总算看到了曙光。时旭变得更加忙碌，

经常不见人影，但每次回来，虽然疲惫，眼神却越来越亮。他甚至开始着手调整公司架构，

招聘新人，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这一切，在外人看来，

尤其是结合时旭突然结婚的举动，似乎都印证了某种“玄学”。一次商业晚宴上，

一位与时常家有来往的叔伯辈人物，拍着时旭的肩膀，半开玩笑地说：“小旭啊，

看来娶了个好媳妇，这运势一下子就起来了！什么时候请我们喝满月酒啊？

”时旭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笑容，揽着林晓娅腰肢的手紧了紧，语气亲昵：“王叔说笑了，

我们还年轻，先以事业为重。”他侧头看了林晓娅一眼，眼神温柔得几乎能以假乱真。

林晓娅配合地低下头，做出羞涩状，心里却翻了个白眼。满月酒？想得可真远。

她只关心一年后的五百万。然而，就在一切似乎都朝着协议预期的方向发展时，

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表面的平静。那天，时旭带林晓娅参加一个私人性质较强的圈内聚会。

到场的人不多，但显然都和时旭相熟。林晓娅照例扮演着安静花瓶的角色，坐在时旭身边，

小口啜饮着果汁。聚会进行到一半，包间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张扬红色连衣裙，

妆容精致的女人走了进来，目光在室内扫了一圈，最终定格在时旭和林晓娅身上，

尤其是时旭搭在林晓娅椅背上的手。“哟，时旭，这就是你那个传说中的‘旺夫’小娇妻？

”女人声音带着明显的讥诮，踩着高跟鞋径直走过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林晓娅，

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林晓娅认出她是谁——苏晴，苏家的千金，

据说以前和时旭走得很近，甚至双方家长都有意撮合。时旭开公司，

苏家也曾是潜在的投资方之一，后来因为公司状况不佳而作罢。时旭的脸色沉了下来，

语气冷淡：“苏晴，注意你的言辞。”“我的言辞怎么了？”苏晴嗤笑一声，

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林晓娅普通的脸和身上那件虽然价格不菲但显然撑不起场面的裙子，

“我说错了吗？现在圈子里谁不知道，你时大少爷公司快不行了，病急乱投医，

找了个据说命格旺夫的普通女人结婚冲喜？怎么，指望她给你带来好运，起死回生？

”她的话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林晓娅脸上，也扇在了时旭脸上。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边，带着各种看热闹的、探究的、同情的神色。

林晓娅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握着杯子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难堪和羞辱，仿佛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

她知道外界可能会有猜测，却没想到会被如此直白、如此恶意地当面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