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像一条冷白的绸带，从校园的铁门缝里钻进来，缠住我的脚踝。
我眨了眨眼，锈迹斑斑的校牌悬在头顶——“青榆中学”四个字被岁月啃噬得只剩轮廓。
前一秒我们还在傍晚的公园，长椅上的余温尚在记忆，下一秒却站在空旷的操场中央，暮色被抽走，只剩灰白天光。
不是，这是哪呀？
厂长的声音在雾里发酥，像被水浸过的棉线，轻却发颤。
我抬头，四层楼高的教学楼所有窗户黑得一致，像一排排被剜去眼珠的空洞。
风掠过，玻璃深处发出幽咽的回响，仿佛有人贴着窗棂倒数我们的呼吸。
真心攥着我的袖口，指尖冰凉：这里……看起来好像是学校。
心机把额前碎发别到耳后，动作优雅得像在牌桌藏牌：不对呀，我们一开始不是在公园里吗？
怎么一眨眼就到学校里了？
况且我们好像也没来过这儿吧？
墨汁用鞋尖碾了碾水泥地上不知何时出现的白粉笔线，粉尘飞扬，像一场小型雪崩：不清楚诶。
雾更浓了，浓得能掐出水。
第八条规则就在这时浮现，字迹像血痂一样浮在空气里——“保安是唯一的可信任人，但不要惹他生气，保安会保护你。”
字迹颤了颤，像被谁呵了一口气，随后碎成红屑，落在我们脚背，烫得我一哆嗦。
厂长低声啐了一句：这规则怎么这么奇怪啊？
保安是唯一的可信任人？
那我们可要小心点，别惹保安生气了。
我成了保安。
制服套上身的那一刻，布料的浆洗味混着铁锈味冲进鼻腔，像有人把旧钥匙塞进我喉咙。
我呆在保安室里，日光灯滋啦闪动，墙上的值班表写着昨夜的名字——“林”——墨迹未干，像刚逃出去一缕魂。
屋外，有人影掠过铁门。
我下意识摸向腰间的电棍，金属的冷意顺着掌心爬进心脏，像一条苏醒的小蛇。
站住，做什么的？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被扩音器拉长，在空荡的校道上来回碰撞。
四个孩子猛地转身，像被惊雷劈中的幼鹿。
厂长把同伴拦在身后，温和地笑：保安大哥，外面到底有什么危险呀？
我们只是去看看，不会走远的。
我没回答，只在众目睽睽下撕下半块面包，抛向铁门外。
雾瞬间合拢，像饥饿的巨口——面包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