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这是... ...超凡!”
盛长安怀中紧抱着一个襁褓,身上被殴打的伤痛如潮水般散去,取而代之是一阵难言的轻松和舒爽。
身边一个扎着马尾、明眸皓齿的纤柔女孩正为他拍去背上的脚印脏污,随着她的手轻柔拍掸在盛长安的肩背,似有如清泉、如和煦微风的能量涤透了盛长安的全身。
先前被那几个不良少年殴打留下的痛楚被那股能量洗去,盛长安震撼莫名,心中无数想法汹涌纷乱。
新世纪以来,随着网络信息的发展,关于“超凡”的传说层出不穷。
关于武功、超能力、道术、魔法、巫术等等不符合“科学”的传闻经久不衰,像极了特效制作的什么剑气纵横、法术惊天、超能缭乱之类的短视频也传的到处都是... ...但是,这些到底还是不“科学”啊!
有人或煞有介事、或信誓旦旦、或言之凿凿,总之就是说的天花乱坠;也有人嗤之以鼻、严辞批驳,搬出“科学”大旗以正视听。
但是,正常人大多只是当成玩梗、搞抽象的网络狂欢... ...毕竟,眼见为实!
可当下,乍然亲身经历的盛长安,只怔在当场,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心里却炸开了锅!
... ...这天是2020年8月24日,暑气未消的下午,正是酷热难当时。
阳光有些刺眼,也没什么风。
好些天没下雨了,空气中有种令人躁动不安的气息。
宽松运动装的校服外套与一只背包一起搭在自行车龙头前的篮中,十六七岁的少年推着自行车在公园里瞎逛,漫不经心的样子透着迷茫。
这年龄的学生,这时候不学习也不玩手机平板,要么是发癫,要么是真的在为难或考虑事情。
城北的静安公园其实是全开放的老式公园,供市民休憩娱乐的场所。
下午酷热的时候,还没什么人。
得等到再晚些,气温凉快点,那些跳舞的、溜达的人才会充斥满公园。
到那时候跳舞的都能分出八个类别来,比如广场舞、交谊舞、街舞... ...推着自行车的少年在公园中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路口。
五六个鬼祟的精神小伙肆意低声笑着,彼此眉飞色舞的聒噪着交流,不时往不远处的树荫下一个纸皮箱子里扔着小石子。
小石子落在纸皮箱子里时,里面会发出奇怪的叫声,像是某种幼兽。
少年稍驻足几秒后,瞬间面色涨红,怒不可遏,扔下自行车骂道:“你们这些垃圾,特么的有人性吗?!”
精神小伙们恶劣放肆的笑容停下,齐齐面色不善看向少年骂道:“小杂种,你踏马管得着嘛!”
边骂还故意***挑衅般,往纸皮箱子里扔石子。
纸皮箱子里发出咿咿呀呀的懵懂的声音,里面是个被遗弃的婴儿。
估计是故意选择放在这儿的,毕竟再过一段时间,这公园里人多起来,总会有人发现,然后报警处理... ...少年看着精神小伙们丧德的恶劣行为,恨得受不了,却也知道自己只有一个人。
又气又怒中,强行保持着理智,拦在纸皮箱子前厉声道:“我报警了!”
似乎是因为被少年败坏了精神小伙们的“乐子”,几个人一边继续骂骂咧咧的扔着石子,一边就要上前给少年点厉害瞧瞧。
少年既怒且怕,他难以想象这些精神小伙为什么会这么人性沦丧,也担心自己一个人根本护不住那个小婴儿。
一想到可怜懵懂的小婴儿会受到伤害,他就有种心神悸惧的愤慨。
拳脚落在少年身上时,他试图拼命反击吸引精神小伙们别去伤害婴儿。
可坏人只是坏、并不傻,他们甚至会刻意用婴儿牵制少年,然后放肆奸诈狞笑,似乎找到了新的“乐子”... ...少年只能死死用身体护住那个粗陋的纸皮箱子。
被惊扰的婴儿啼哭声响起,稚嫩却嘹亮,像是扎在少年的心上... ...下一刻,几个精神小伙惨叫着飞出去,齐整的磕在地上,很一致的抱着腿翻滚,怎么也站不起来。
像是要断气的哀嚎声西起,却莫名令少年心中惊喜和快意。
少年小心翼翼又笨拙的安抚着小婴儿,待小婴儿乖巧的停下啼哭,才慢慢抬头去看。
一个年龄大约与少年相仿的女孩红着眼,脸上的怒意里混杂着某种令人望之生畏的冷色,女孩目光扫过现场,对上少年的探究的目光,也看到了少年额头、嘴角的红肿血渍。
女孩伸头够着查看了一下少年怀中的纸皮箱子,看到婴儿襁褓边上的小石子,突然整个人僵了一下,空气里的燥热似乎瞬间冻结起来。
女孩转身,手里竟握着一根奇怪的棍子向一只精神小伙走去。
“佳人!”
一声轻呼响起,阻止了女孩激怒下的冲动。
戴着副黑框眼镜、像是个大学生的清秀青年站在不远处,朝着女孩摇着头。
女孩犹豫了一下,扭头扬起棍子砸在一只精神小伙的脸颊上。
那只原本尽力克制着只是哼哼的精神小伙,在剧痛下如蚂蚱般弹动,惨叫起来。
其余几只精神小伙惊恐抱着腿,连滚带爬的后退。
惨叫声和后退的举动,像是给了女孩一个借口。
她嘴上冷哼呵斥一声“闭嘴!”
手上开始一刻不停的狂砸精神小伙们... ...很凶残!
... ...“喂!
你们干什么?!
我报警了啊。”
绿化带拐角处,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握着手机似乎在拍摄,腿有些颤抖,明显是色厉内荏的强撑着。
女孩瞪过去:“你跟他们一伙儿的?!”
仔细一看,这握着手机的显然跟精神小伙们不是一个路数。
女孩有些无奈又恨恨的解释:“他们是坏人啊... ...”地上的精神小伙们像看见救星一样翻滚着,七嘴八舌的喊着“救命”、“快报警”、“杀人了”、“饶命”、“我错了”... ...之类的说辞,惹得女孩又是挥动棍子劈头盖脸的一阵猛敲。
另一边,一对学生小情侣样的男女从一处绿化带拐角转出来,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女孩抓住男友想要离开,男孩却迅速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这时,拎着“棍子”的女孩烦躁吼了一声,发泄的挥着棍子,又是劈头盖脸的给那几个精神小伙一顿猛敲。
“再出声就打烂你们的嘴!”
哭爹喊娘、求爷爷告奶奶的精神小伙们在这一声娇喝中消停,死死捂着嘴不敢出声,任由冷汗混着眼泪滑落,却半点声音也不敢再发出。
女孩拎着“棍子”恶狠狠的虚打了两下,蛮狠的瞪了眼一首旁观的黑框眼镜青年。
那青年无奈的笑了笑,开始出声解释说他们是在见义勇为,并让几人可以一起等警察过来。
小心守着纸皮箱子的少年帮忙证实了青年的话,后面出现的三人在看到婴儿时,震惊中同仇敌忾起来,忍不住就要踹几个萎靡凄惨的精神小伙几下。
眼镜青年指着不远处的监控摄像头,阻止了几人年少气盛的自诩正义。
几人小心检查了一下纸皮箱子,把里面的小石子小心的挑出来。
婴儿懵懂的转动着脑袋,没有啼哭,倒是咿咿呀呀的似乎在说什么。
最初出现的那少年看着婴儿稚嫩的小脸蛋和明亮的大眼睛,心中稍安又满是怜惜和酸涩的感慨:不知道这孩子为什么会被丢弃,不知道孩子先前经历过什么,也不知道孩子未来会是怎样... ...紧张散去,这少年后知后觉的龇牙咧嘴。
先前挨了精神小伙们好几下狠的,当时肾上腺素飙升只顾着保护孩子没感觉疼,现在浑身酸痛。
疼痛之余,少年心里也泛起了疑窦:这个像是大学生的眼镜青年和那个叫做“佳人”的女孩怕是不简单!
那几只精神小伙好歹也都是一百多斤的,怎么会那么整整齐齐的飞出去的?
还有,那个叫“佳人”的,一开始时明明是空手的,转眼就拎着根奇特棍子了,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根棍子就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 ...“佳人”看着少年龇牙咧嘴,身上满是被打留下的脏污,上前帮他拍了拍。
衣服上,被几下拍干净了,竟然完全看不出曾经有污渍。
而少年,则是愣愣的呆滞起来,似乎遇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眼镜青年似乎很敏锐的注意到了少年的心思,看了看他短袖校服体恤衫胸前的标识:“小伙子不错哦,山茶市六中的学生?
你叫什么名字啊?”
面对眼镜青年的夸奖说辞,少年停下了脑子里的纷乱想法,本来只想客气的点点头,偏又莫名的心底有些热切,连话都比正常状态下的他多了。
“谢您夸奖了!
正常人都会这么做的。
我叫盛长安,繁盛的盛,长久平安的长安。
六中高二的学生。”
闻言,眼镜青年赞许的点着头,又自我介绍:“我叫徐林,双人徐,双木林。
这个是我妹妹徐佳人。
我们是明州来的。”
另外三个人里,先后报警的两个男孩也自我介绍起来。
先单独出现的那个,名叫明亦然,在山茶市一中念高三。
学生情侣中男生叫方正,在山茶市三中念高三。
他女友则是不愿意介绍自己,还一度想要提前离开,是方正强行要求留下的,说是可以为大家作证——大概是少年心性、正义勃发,想要事情有个好的结果。
警察来的很快,众人都被带回了警局做了笔录。
在警察再三保证下,盛长安有些不舍的将怀中的孩子交给了警察。
看着警察仔细冲泡奶粉喂孩子,又检查更换尿布,又通知医院的,他也彻底放下心来。